前传流年记卷一三族盛世少年意气风华烁(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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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同病相怜通款曲 重楼等啊等,一直到夕阳西下,才等到飞蓬。 “等急了吧?”飞蓬飞至他栖身的树梢上,动作灵巧的蹲下了身。 神树任何枝干都很结实,树枝上明明有了两个人的力量,也只是稍稍晃动了一下。 重楼舒展身体,打了个哈欠,抬眼抱怨道:“不就是去个藏书阁嘛,怎么这么慢。” 斑驳的暮光打在翠绿的树叶上,衬托得那双初醒的红眸越发红艳,晶莹剔透如红玉,倒是让重楼张扬的容貌显得柔和了许多。 飞蓬一时起了童心,顺手摘下一片绿叶,别在了重楼耳后。红与绿的对比相当鲜明,也非常古怪,惹得他笑倒在树枝上:“哈哈哈!” “飞蓬!”重楼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把绿叶随手丢掉,而是把玩于指尖:“那个新诞生的叫葵羽的玄女,长得真是好看。而且,我看得出,她属木与金,和你属性不和,会是很合适的道侣人选。你负责她的启蒙,可打算监守自盗?” 飞蓬怔忪了一下,幼时伏羲和神农的亲密无间恍惚又入眼帘,回过神便摇了摇头:“别扭。” 重楼惊讶的问道:“别扭?”见飞蓬毫不犹豫颔首,他表情微妙了起来:“你是不是更喜欢男子?” “唔,教我的那个神…”飞蓬歪了歪头,笑容多了几分真切的羡慕和向往:“他的道侣就是男子,他们的感情极佳。” 重楼心中隐约有些欣喜的情绪,但又不及深思就消失殆尽:“神族族规有一条,不得与人族通婚,而你们又素来看不上我兽族,几乎是族内通婚。”他抿抿唇,嘴角努力扬起一抹调侃的笑:“老实交代,你是喜欢沧彬,还是辰轩?” “你别瞎说!”飞蓬浑身一寒,想到两位好友的脸,险些就浑身不适:“我怎么会看上他们!” 重楼再忍不住笑趴,手握成拳锤树:“哈哈哈,你也太嫌弃他们了吧?可神族年青一代男子,除了你,也就他们俩最优秀嘛。” 飞蓬狠狠瞪了他一眼,耳尖却不自知的红了:“你还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耽搁到现在了!” 整个神族当代青年,最优秀的就是你,你确实有权利,嫌弃别人达不到你的择偶标准。重楼在心里偷偷笑着,面上反而端正了起来:“愿闻其详。” 对重楼言语中未尽的赞美心知肚明,飞蓬以大毅力平息了心里被知己对手赞扬的小得意。他恢复了平时那沉静温和的神色,为重楼解惑:“葵羽很聪明,在藏书阁待了很久,久到外面几位长老派的人走,才拉着我出来。” 说到这里,飞蓬眼中露出几分无奈:“她问我,为什么长老和我们几个不和,我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飞蓬…”重楼眸色一沉,探头凑到飞蓬耳畔:“葵羽玄女有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 飞蓬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对重楼使了个“你知我知”的眼色。 重楼紧绷的脸缓和了一些,对葵羽的评价更高了几分:“没有雪中送炭,却选了锦上添花,她很让人意外。” 这几年,飞蓬几人都没闲着,如今可谓是要背景有背景、要资质有资质、要名声有名声,成长速度之快、内部之团结一心,远超神族那几个长老的预想。 葵羽初来乍到,明知飞蓬他们不缺人手,也依旧站在他们这边,而不是急需拉拢她,看样子不惜给出各种承诺的长老们。不得不说,这是很令人惊讶的事情。 “她代表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即将诞生的整个神果一族。”飞蓬亦是颔首:“这般轻易做出决定,算不上明智,只能说中规中矩。但你明白的…”他暗示性的按了按照胆神剑的剑柄:“我能感受到她的善意。” 重楼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诡秘而危险:“飞蓬,你就不好奇,为什么那几个老家伙要排挤你们吗?” 看着这样的重楼,飞蓬悄悄向后退了退。这并不是让步,更不是畏惧,而是对峙的必要。他站起身子,在绿叶的围拢下,凝视着面前的兽族少主:“你的条件。” “若日后我战败…被擒…”重楼眸子一黯:“你肯定明白,共工和欢兜两位叔叔出手被看见,瑶姬他们回去一定会禀报父神。从今以后,他们再想杀我,便只能借刀。” 他直视飞蓬,轻轻说道:“若真有那么一日,你能救我就救。”重楼深吸了一口气:“当然,我也不想你为难。不能救的话,就给我一个干脆…不必帮我报仇。”说到最后,他声音竟喑哑了起来。 飞蓬看了重楼好一会儿,倏尔抬臂抱住了他。 重楼先是一僵,在感受到温情的安抚时,又放松了下来:“飞蓬?” “命格一说,虚无缥缈。”想到自己神族第一战将的命格,飞蓬的蓝瞳中也划过一缕复杂。如果诞生的风云之灵不是自己,不是现在的性子,天帝伏羲应该一样会收为弟子倾囊相授吧?他从来都不是特殊的,但这份师徒之情,终究是双方都付出了真心。 心里半是酸涩、半是希冀,飞蓬拥抱重楼,像是抱着另一个自己,说话便更温软了:“重楼,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不要想多。”他拍了拍重楼的后背,沉声道:“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重楼阖上眼眸,心中的不安和惶恐于温暖中缓缓消散,取而代之是火苗般轻微却始终存在的温度,暖心之极。 “飞蓬,谢谢你。”重楼的手指轻微颤抖,他再有心机城府,也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少年而已。与最敬爱的父神不能共存,原本疼爱他的长辈痛下杀手,明明有家却不敢回去,这桩桩件件都是折磨。 感受到颈间的湿热,飞蓬并未拆穿。他很清楚重楼的高傲,自不会笑话什么,反而加重力道抱得更紧,轻声笑道:“咱们说好了,但仅限于有人捣鬼,才害得你战败被擒。要是你自己失手被我算计,我只能给你个全尸。”他调笑道:“放心,绝对厚葬。” “哼!”重楼轻轻锤了飞蓬一下,又好气又好笑的哑着嗓子道:“你就不能让我多感动一会儿!” 飞蓬松开手,笑骂道:“少废话,该你说了,别给我卖关子!” “父神说过,你神族五位长老,空有名头、没有实力。”重楼也没再遮遮掩掩:“他们胜在出生早,是天帝创造的第二批神族,赋予资质也不错,才能领先同一时期其他神族,先一步成为天级九重。” 重楼随手弹了弹近处的树枝,“啪”一声击中相近的另一根,声音像是打脸。这令飞蓬挑挑眉,而重楼意味深长的说道:“正巧,先前你神族九大元老输了大战,前一批神族死伤惨重,还引起了天帝陛下不满。于是,天帝宣布再立五大神族长老席位,分走政务和部分军权。” “原来如此,他们倒是运气不错。”飞蓬喃喃自语:“你说他们没实力,是指他们停步不前,依旧只是天级九重?可如果这样,他们怎么能多次发挥出元老级别战斗力?” 九位初代元老不出,但在很多场合,神族还是需要有强者出面。钦原、诸犍、夫诸、犰狳与朱獳五位长老,作为元老级别战力,平日里确实敬业,该强硬时,哪怕面对蚩尤,他们也从来不曾退缩。 可以说,这五十万年来,如果没有他们,神族便不会有现在的平稳和昌盛。也正因为考虑到他们的功绩,哪怕他们再咄咄逼人,飞蓬和九天等人也更多选择了隐忍与退让。 “其实,这也就是,他们排挤你们年轻人的原因了。”见飞蓬陷入沉思,重楼玩味笑道:“你也明白,你们被选定为天骄,是因为五魔神他们都肯定,你们有元老资质。” 重楼手指一动,最初被飞蓬别在他耳后的叶片,便入了飞蓬的发间。纯黑及肩的发丝,在夜色中隐隐闪烁莹润的光,翠绿叶片陷入其中,倒是非常别致的装饰。 欣赏了片刻,在飞蓬的瞪视中,重楼含笑道:“这比你偶尔戴上的发冠好看多了。” 这一回,飞蓬没有催促。他只是微笑着,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见势不好,重楼赶忙敛去笑意,正经道:“父神说过,他们是最资深的天级九重,同境界的确无敌,但并未真正突破。元老战力是因为神族赋予气运,气运为定数。” “噌!”飞蓬心神动荡之下,灵力下意识输出,照胆神剑随之一震,清冷悠长的剑鸣响起。 重楼脚步飞快的后退了一步,险之又险避过随剑鸣而至的剑风,却依旧被蹭掉了一撮赤发。他捂着秃了的那一点儿,又委屈又惊吓:“你干嘛忽然动手!” “咳。”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飞蓬将闯祸的那只手背至身后,对重楼露出一个纯然无辜的笑:“抱歉,手滑。” 重楼:“……”他瞪了飞蓬好一会儿,最后“哼”了一声:“我不说了,接下来你自己猜去!” 飞蓬讪讪一笑:“我说,你告诉我对不对就行。”他沉吟片刻,轻声道:“如果是这样,刮分气运的前提有两点,一个是天级九重的实力,一个是陛下下令再立长老席位。正巧,九天、沧彬背后是五魔神,葵羽是陛下义女,夕瑶对神树至关重要。联手上禀,陛下想来会应承。” “是的,后者对你们来说不难。”重楼嗤笑一声:“前者更是容易,只要你们不死,以现在的势头来看,天级九重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你们不仅刮分气运,还刮分族内的资源。” 飞蓬叹了口气:“气运与资源都是定数,人一多,便会分薄。而五位长老此举,无疑揭露了一个事实…”他淡淡道:“他们没把握靠自己突破,且这些年毫无寸进。” 不是全部失去,只是分薄一些,就已经无法维持元老战力。这么一想,五位长老的真实实力不过是天级九重……嗯,即使是资深,也还是蛮弱的。 对于飞蓬的言下之意,重楼回应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哥俩好的拍了拍飞蓬的肩膀,坏笑道:“呐,就是这么简单,好理解吧?”归根到底,是实力之争与利益之争。 飞蓬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你是不是还藏着一点没说,兽王蚩尤这些年,对于几位长老某些决策的退让…”他似笑非笑道:“实际上,是捧杀吧?” 堂堂兽王一退再退,哪怕一开始还有点儿理智的忌惮,但时间一长,心态难免就飘了。这一飘,行事便越发没顾忌,不知不觉就沉浸在权势之中,再不肯退让分毫。于是,神族原本的功臣,如今反成了障碍,连带族内的风气也变得愈发傲慢无礼、蔑视他族,却再看不清自身。 “咳,夜深了。”重楼顾左右而言他:“飞蓬,能让我借宿一晚吗?” 飞蓬挑起眉头,露出一个歉意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兽王和五位长老关系应该不错,他们今天已看见你的到来,想必已收拾好了客房,我一个晚辈怎么好插手?” 说罢,飞蓬还很热心的伸手召来一抹风灵:“祂会领着你去客房的,夜深我就不留你叙话了,免得耽误你休息。” 木愣愣的看着飞蓬把他丢下就走,重楼一肚子的苦水。你都说是捧杀了,他们五个连我父神都不怎么在意,更别说我了,怎么可能有心为我安排好客房?! 【小剧场 飞蓬【心塞】:我早该想到的,能让天道专门创造出我来收拾的烂摊子,果然不好对付 重楼【父吹】:光明正大的捧杀,偏偏无人能逃,父神赛高】 第二十四章、追根究底逆天意 当然,最后重楼还是跟去了飞蓬的树屋。这并不是飞蓬心软,而是某人死皮赖脸的蹲在门前。 于是,一盏茶后,飞蓬还是开了门。他拽着重楼衣领,往里狠狠一拖,“啪”一声把门关上。 随后,飞蓬抱臂看着重楼狼狈跌入溪流里,没好气的说道:“大晚上的不找个地方睡觉,你找揍是不是?” “咳。”重楼随意抹了一把脸,大大咧咧的站起身,也没在意湿透的衣衫,将他健壮的身材彻底突了出来,只笑道:“礼尚往来,你解决了我的烦恼,我也该给你帮帮忙呀。” 见飞蓬眸色一凝,重楼靠在木壁上,扬起了嘴角:“你该不会认为,单凭我适才为你解惑,便能抵我一条命吧?” “我难得好心一回,没讨价还价。”飞蓬挑起眉头,眼中露出几分了然:“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我不强求你增加砝码。” 重楼敛去笑意:“我生平不欠人情,更不愿占人便宜。”他凝视着飞蓬,眼神是内敛的自尊与骄傲:“尤其是,对我平生最在乎的对手。” “你啊…”飞蓬叹息了一声,继而沉默了良久。最后,他轻声说道:“稍等,待我去沏一壶茶。” 这还差不多,我的命才没那么便宜,只值长老团那点儿浅薄的用意。最起码,也要加上令你这些年来,一直寝食难安的那个秘密吧。从夕瑶出事,你就一直心事重重,九天他们发现不了,可不代表我发现不了。要不然,我怎么配做你的对手? 重楼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倒还镇定,微微一笑间颔首示意,方目送飞蓬转过身去。片刻后,欣赏飞蓬行云流水的煮茶动作,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今日之言,出你口、入我耳,再不会有他人知晓。”重楼一拂袖,一个无比玄奥的结界便弹了出来,笼罩整个树屋。 云端之上的帝宫,伏羲垂下眸来。他静静看了飞蓬的方向一会儿,终究没有偷听,反轻轻的笑了一笑,神情中有回忆也有释然:“长大的孩子,果真都有秘密。” 神树自有灵性,树屋内的谈话,伏羲曾对飞蓬说过,除了众所周知身为天帝的他,便只有为神树而生的玄女夕瑶,能主动探知。当然,若树屋内有人设下结界,哪怕是伏羲本人,隔着神树也无法不动声色的探听。 所以,一旦有人在神树设下结界,就证明不想让、不敢让天帝知晓。神族自是没几个人敢这么做,因为那等于不打自招的承认,自己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惊动陛下,你这是逼我和你同流合污。”飞蓬深深看了重楼一眼,嘴角倒是有几分笑意。 重楼莞尔一笑:“我才没逼你,明明是你自个儿没阻止。” “希望你不要后悔。”飞蓬弯起眼眉,笑得越发玩味:“真巧啊,你想要解决我的烦恼,而这烦恼恰与陛下有关。”他抿了一口茶水,从夕瑶伤重时所言开始,慢条斯理的吐出了自己为难多时之事。 最终,在重楼难看到极点的脸色中,飞蓬摊了摊手:“就是这样,夕瑶从神果一族的诞生,预见到的灾难,陛下亲口承认是神界成立前的大浪淘沙。” 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我等天骄无事,可一起成长的年轻族人实力太弱,到那时怕是百不存一。我想救他们,陛下看我诚心诚意,也默认我自己努力,却至今不得其法。” “天帝算了出来但无能为力之事,还是天道钦定,想逆转几乎是痴人说梦。”重楼蹙起眉头:“难怪你刚刚那么说。” 不过,确实很有挑战性。重楼舒展眉宇,唇角忍不住微微扬了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压惊。然后,他垂眸瞧着绿叶飘动,掩住眸中晶亮光辉,只抱怨道:“我简直被你拉上贼船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戳了戳重楼的脸,还伴随着低沉的轻笑。 被戳出一个酒窝的重楼抬眼,拍掉飞蓬的手指,瞪向他道:“你笑什么?” “你说这话的时候,就没注意到自己也在笑嘛!”飞蓬揉了揉手背,似笑非笑道:“你分明很兴奋,和我一样想试试看逆天。” 重楼一下子语塞,正如飞蓬所言,他的诞生源于蚩尤精血与战场的英灵煞气,本是为战而生,又是天道变数,在某些事情上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就算我不挖坑,你知道此事,也会忍不住想插手的吧?”飞蓬笃定的说道,语气平静的问:“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解决此问题的思路吗?” 重楼定定看了飞蓬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依天帝之意,神界未来容纳不了太多的神族。被他创造的神族,以及被这些神族一代代创造的子嗣,数量确实不少,多年来吸纳的灵气也不少。” 是啊,师父总是根据兽族势力范围的扩张,在发觉神族整体力量有不敌趋势时,才创造新神。这中间的时间差,为了不让本族被兽族压制,族内实力强的神族,会用自己的精血与品级高的天材地宝创造子嗣。 于是,这么多年来,神族和兽族始终是总体力量相当,在长老团的运筹下,小矛盾时常发生,却经常是兽族让步,并未再有战争。迄今为止五十万年,神族的总人口与对天地灵气的汲取,已然超过了天道的容忍程度。当然,他族也同样。 这些,飞蓬归于神族多年,早已心知肚明。他回过神,看向重楼,语气清淡的说道:“没错,所以我觉得,重点应该在人口和灵气上。” “以你的胆识智慧,想必早有腹稿。”重楼微笑了起来,瞧着飞蓬那双澄澈的蓝眸,音调变得沉稳有力:“你只是需要一个认可,对吗?” 他含笑道:“同样是必须有族人牺牲,如果你不是想冒大不韪,只救你年青一代,而欲一视同仁,只要是族人,就不想让他们莫名其妙死于这场天道杀劫,成为未来各界并立的养分…” 见飞蓬眼神一凝,重楼慢吞吞的说道:“那就算我一个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飞蓬呼吸一滞:“这是逆天,不是闹着玩的!” 重楼笑容一冷:“五十万年,天道有无数次机会,不管是限制天材地宝的成熟,还是限制各族的生育能力,但祂都没这么做。” “反而在这么繁盛的时候,简单粗暴一刀切,逼着三皇不得不默认了杀劫…”他冷笑一声:“飞蓬,你真愿意和三皇一样,天道说什么就认什么?!” 飞蓬当然不会愿意,可他自幼受到的教育,是天道无情只是规则。但重楼之言宛若利箭划破天际,戳穿了他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 “三皇,真的没发觉不对吗?”飞蓬喃喃自语,却不需要任何人回答,便轻轻摇首道:“不,不可能的。”他们只是不太在意,因为不管怎么做,最终都还是要释放灵气、滋养大陆,没必要非和天道掰手腕。 重楼点头,冷冷说道:“姜还是老的辣,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但战争确实是最公平的淘汰方式,不需要他们考虑太多、斟酌太多。而且,死掉的都是弱者,弱者绝不会是祖神在乎的对象。” “这不是你的意思。”飞蓬眼中闪过恍悟的笑意,笃定道:“是兽王前辈!” 重楼轻轻颔首,不再有丝毫犹疑,说出了一个真相:“未来兽族将在九幽,这是地皇建造的。我父神心中对天道有质疑,私自设下了一个阵法。战争一旦开始,死去的族人化为天地灵气,会直接流入九幽。” 他低声说道:“当然,不是全部灵气,而是每次只取不起眼的一部分,积少成多。我知道以后,瞒着父神和瑶姬、赤霄商量。我们希望增加一个功能,便是将各族散碎无灵气的命魂引过来。可惜,他们到现在都没研究出来。” “你比兽王狠多了。”飞蓬用更低的音调说道:“灵气只能帮助九幽成长,命魂无灵力却是本我的代表,各族命魂合一被九幽吸收,可能诞生出初时弱小但潜力无穷的法则。你这何止逆天,简直就是挖天道根基。” 重楼耸了耸肩:“你要不要加入这个计划?” “要,你把那个阵法刻录给我。”飞蓬胸中涌起无尽的勇气,他要做的这件事,将是伏羲不会做也不敢做的:“引动命魂的阵纹要如何完美添加,又不让地皇和兽王发觉,也交给我吧,权作交换。” 重楼眉眼弯弯,笑得无比开怀:“那就说定了。还有,未来死的人多,灵气便会很多。兽族只取其中一部分,不易被天道发觉,但若是再加上你神族…”他为难的说道:“两者加起来,哪怕都很少,也不可能不被发现。你不能学我族,这局限了你的选择余地。” “我知道。”飞蓬很理解,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命魂脱离人体,风一吹就四分五裂,重楼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天道对命魂看不上眼,才恰好能废物利用,灵气则不然。 自己要是同样窃取灵气,会很容易令蚩尤的行为曝光。重楼愿意把兽族布这个阵的消息告诉自己,自己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好在,飞蓬有新思路:“我会任由灵气散掉,想办法保住完整的命魂。完整命魂主记忆情感,只要留住,人便等于还在,修为大不了重修。” 重楼嘴角一扬,挤了挤眼睛:“是啊,天帝陛下还非常善解人意。这不,连新壳子都准备好了。” “够了啊!”飞蓬忍俊不禁:“陛下才不会这么拆天道的台。”他咳了一声,眼中有着决断之意:“但神果壳子是真不错,改明儿我去设个隐秘阵法,让神果不会诞生灵智就好。” 重楼神情一凛,挂心道:“你小心葵羽玄女。” “实话实说。”情理之外的回答,却并不出乎重楼的意料,飞蓬是如此说的:“我这么做,本就是挖她未来的属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该隐瞒。哪怕她要告到陛下那里,我也会去。” 重楼叹了口气:“你可真是实诚,现在就去吗?” “晚不如早。”飞蓬一本正经的笑道:“再说,现在也天亮了。” 重楼怔了一下,这才发现,有些许微光透过斑驳叶片照了进来。他下意识抬手,一根手指恰好接住一缕曦光。 轻微的热度让重楼不自觉展露笑颜,一夜未闭合的血眸闪动明亮的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啊,天总是会亮的。”在你我的努力下,未来只会更美好。 【补充设定: 1、飞蓬能成为神族信仰,是因为他一视同仁,为了不让族人不明不白成为各界成立的牺牲品,甘愿冒险逆天。这些死去族人作为神果重新诞生,消息自会在神族内传开,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飞蓬战争时期亮眼的表现,自然会有这样的收获。 2、同理,重楼为了让兽族未来自由自在,不再和现在一样轻易受天道挟制,同样也冒逆天之险助九幽诞生法则,令九幽快速发展。所以,魔界法则偏爱这位魔尊,由魔界法则而生的魔族,比起别人也会本能更尊崇于他,有天生的好感度加成。 PS:话说回来,就他们今晚的商定,给个暗通款曲的罪名绝对不亏【笑哭】 第二十五章、开诚布公再聚首 葵羽是在悠扬的旋律中醒过来的,她直起身子,揉揉惺忪的美眸,换上一身翩跹羽衣,掀开了层层叠叠叶片形成的天然窗帘,看向音乐传来的方向。 窗外的树枝上,蓝衣少年悠悠然坐着,微扬的薄唇间含着一枚青翠的绿叶。这简单的小玩意,到了飞蓬手里,竟成了最天然的乐器,被吹奏出欢快的乐曲。在这只后,一轮旭日投下晨曦,为飞蓬镀上了一层金边。 眼前闪着金辉的蓝衣少年,耳畔久久不绝的悠扬旋律,融汇成一幅永刻心间的画卷。无数年后,葵羽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这时,她费了老大的劲,才勉强自己垂下眼眸,遮掩住那痴迷的目光:“有劳提醒,是葵羽起迟了。” “无妨。”飞蓬放下叶片,坐在枝头晃晃悠悠,笑意却温和而宽容:“你拿走了好几本战技,想来自己琢磨的很晚,可有不懂之处?”虽然葵羽不会缺传承,但自学和有人教,总归效果不同。 葵羽打开树屋的门:“有,君请进。” 飞蓬踏步走了进去,很耐心的教导葵羽,为她答疑解惑。值得一提的是,飞蓬从未有过教学生的经验,几乎是照搬了伏羲当年所为。 只不过,飞蓬心思灵巧敏锐,推己及人之后,不免加了一点儿他自己昔日的微妙心思,比如掩藏很好的对表扬的渴望。所以,飞蓬不吝于夸奖葵羽,因为在他看来,葵羽悟性定力确实不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伴随着肯定和夸赞,一转眼已过去了整整一天。飞蓬瞧向天边晚霞,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不觉得累?” “觉得。”葵羽歪了歪头:“但是,您应该更累吧?” 飞蓬莞尔一笑:“我还好,倒是你,累就别勉强自己,你还年幼。”他依旧坐在葵羽的对面,目光却比先前教导时柔和了几分:“葵羽,除了那天去选战技法诀,你再也没出去过,并以学习为由,推拒了所有族人的邀约和上门。” “如此,你不费力气的避开了全部麻烦,不管是来自长老团,还是我们,不可谓不聪明。”飞蓬合上了手中的战技法诀,淡定言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听一听,你未来的打算。” 葵羽有点儿迟疑的看向飞蓬,半晌后,才咬着嘴唇轻语:“我族不似陛下所造同族那般完美无缺,本身是有所极限的。我甚至能隐约感受到,除了我,再诞生的族人最强也只能成为天级九重。” “还个个都漠然死板,缺少该有的生机活力,即使破了壳,也不一定能成为真正的生灵。”说到这里,她眸中露出了几分忧伤,定了定神才轻声道:“我希望能找到一个办法,让他们能像真正的生命那样,而不只是一些树叶果子。”被用过了就扔,更甚者变成养分滋养神树。 飞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的想法更清晰了一些。师父伏羲内心之中,估计还是偏向于自己创造的神族,并不愿给这些神果太高的资质与感情。而他们诞生后,也只是抵御外敌的工具,用以维护神族安危。至于葵羽的玄女身份,也是因为她是cao纵武器的人,才破格提拔。 阖上眼眸,飞蓬几乎能想到神族未来的样子。森严的等级制度,以天帝创造的神族及其后裔为中心,神果一族为最忠心也最低等的卫士,亦是战争中的炮灰。反正,只是一些神树枝叶果子罢了,没了就再栽种一些。如此,一批又一批,一年又一年,一层不变,便是神族未来。 平静安详的生活,倒是符合老一辈求稳的心态。但这等宁静到几乎死寂的日子,非自己所求!飞蓬重新睁开眼睛,对上了葵羽暗藏踌躇和试探的眸光,蓦地就笑出了声:“葵羽,你可以啊。” 自己想从葵羽这里得到一些信息,以决定接下来的做法;殊不知,才诞生不久的葵羽,闭门的同时,也琢磨着族人里有威望之人的性格。她想找一个合适的盟友,陪她一道为神果一族找出路,并说服天帝。 “君夸奖了。”纤纤素手举杯一敬,葵羽笑得落落大方:“葵羽只是觉得,与君有合作可能。” 飞蓬轻轻一叹,扬手设下了结界:“那么,我们开诚布公,你先听我说。如果你能接受我的要求,我们就合作。”他清澈的蓝眸荡起微波,里面有歉意,也有坚定不移的决绝:“当然,你也只能接受。” 良久,飞蓬抿了一口清茶,眼眸望向透明结界之外。天光破晓,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已重新开始。 葵羽思索了很久,抱拳道:“我的族人现在都只是神果,果中无灵,君若引入族人魂魄,并保留记忆,倒也无有影响。或许,还有可能因记忆中的感悟,突破最后的关卡。”说句实话,飞蓬甘冒天罚之险,给族人一个重生机会,她佩服之至。 但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有些事,葵羽不得不问:“不过,作为神果族长,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见飞蓬含笑颔首,她郑重道:“日后我以族长身份收拢人手,君会出手阻止吗?” “不会。”飞蓬说话的语气轻轻巧巧,可眉眼间尽是洒然:“我这么做,非是为了收买人心,想来你也明白。” 葵羽不自觉点头,飞蓬已经猜到天帝为神族未来定下的局势,还坚持如此,一得冒天罚之险,二还要小心触怒天帝的后果。且为得天道承认,那些族人重生后,曾经修为烟消云散,必须得从头修炼。所以,飞蓬即使得到他们的支持,也要很久后才能派上用场,实在是没这必要。 “我想,君这么做,无非是个‘不’字。”葵羽悠悠一叹,美目中精芒闪动:“不忍不甘不愿。” 是呀,不忍族人沦为天道弃子,不甘命运非掌于己手,不愿未来死气沉沉,一个“不”字道尽了所有!飞蓬朗声大笑,举杯道:“以茶代酒,这一杯,我敬玄女。” “那么,合作愉快。”葵羽回敬,三言两语敲定了合作:“只要君不插手,我自有底气降服族人。哪怕,他们曾是我的前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