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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破了?” “嗯。”啾啾点点头。 她已经是个筑基期的修士了,明显感觉丹田里可以容纳的灵气是以前的数倍,这种感觉让人轻飘飘的。 啾啾是个很懂分寸的人,想了想,她不准备问他识海的事,只是和他解释别的:“对了,之前我识海里那个东西不像是我意念cao控的,更像是……” 她停了一下,找了一个最合适的词:“更像是幻肢。” 虽然也是因为大脑催动才会生长出来,但是驱使它的感觉和驱使木刺的感觉不一样。就好像来不及思考的时候,身体会凭本能行动。幻肢也可以凭本能行动。 钟棘懵着:“什么东西?” “那个触手。” 那玩意儿。 少年脸色变了变,一副又想凶的样子。 其实啾啾也很难。她是听说过有人会在突破时,醍醐灌顶琢磨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能力,未来的棠鹊便是这样一个幸运儿,她能开花。但啾啾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催生出这么克苏鲁的东西。 别看她小小的身体,她却有大大的触手。 啾啾平静地和他解释:“因为它是幻肢,所以当时情况紧急,它就擅自行动了。又因为它只是幻肢,没有和我神经相连,所以我不会有任何感觉,包括痛觉和触觉。也就是说——” “我被它白摸了?”钟棘明白过来,暴怒。 “……”啾啾觉得不能让他这么吃亏,于是宽慰他,“是我白摸了你。” 一个没有享受到,一个没有让对方享受到。 扯平了。 钟棘还是很生气,在屋子里毫无意义地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才一瞪她:“下次别让我那么费脑子。” 突然转移开的话题让啾啾愣了一下,眼睛漆黑——费脑子? 她很快反应过来。 这样一想,还真是。 是小钟师兄先猜到她突破瓶颈是什么的。所以他才一直给她施压,后来更是一次次用濒死感刺激她。 啾啾心里一沉,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被小钟师兄的脑筋所帮助。 看来她要多看看书了。 啾啾机械地点了点头:“以后我会努力思考。” 钟棘瞟她一眼。不懂她为什么一副受打击的样子。 片刻后,啾啾抬起眸子:“对了,你为什么会在问世堂?” *** 沂山派是整个修真界公认的最邪道的门派。 他们居住在暗无天日的幽罗山,几乎不会出山,有着独一无二的社会结构。以女为尊,信奉蜂后,不与外族通婚,不遵守任何秩序,每日只想着如何尔虞我诈,如何杀同门、杀外人、杀兄弟姐妹。 连魔修都比不上他们。 自古正邪不两立,见面就开打。更何况这次沂山派是来明抢的。 进入沂山派的营地寨子后,张弛让众人分头行动。 “记住,尽可能暗中行动,这地方有什么修士尚且不明,不要闹出sao动引来增援。情况不妙就立刻撤退,切勿恋战——还有。” 张弛闭了闭眼:“沂山派乃是魂修,他们cao纵的那些傀儡,最好不要破坏掉。一来和他们战斗只是白费力气。二来……给这些可怜人留个全尸罢。” “知道了。”师弟师妹们纷纷点头。 “那便出发罢。万事小心。” 队伍应声解散,诸位弟子各自挑了条路,由外至内,包成一个圆,潜行围剿进去。 张弛走的便是面前这条路。 跃上房檐、躲在干草垛后,又或是藏匿于阴影中。不少内门弟子会嫌弃这种做法不够清高不够光彩,他们却做的得心应手。 没办法,外门弟子明明学着门派中最低等的功法,却时常被派去执行高危任务。这些都是保命的基础技能——清高?能当护身符使吗? 至于张弛,他虽不是外门弟子,却时常帮着问世堂执行任务,生存经验甚至比许多外门弟子还要丰富。 他这一路遇到了不少被cao纵的尸体,只会机械地沿着被规划好的路线往返巡逻。张弛仿佛一只敏捷的黑猫,一路悄无声息解决了好几个cao控它们的弟子,又藏好他们的尸体,确保自己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沂山派就是这点好。 他们的傀儡只能察觉到杵在面前的敌人。而修士感知力又太低,远不如道修。 潜行对他们再有用不过。 张弛耐着性子,慢慢等待,慢慢深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一次翻身上树,他视线捕捉了另一棵树上的影子。 距离挺远,没办法在一瞬间绞杀对方——有点麻烦。 心里蓦地一沉,张弛手心当即翻出一道火舌,准备在对方出声之前攻过去。 那道身影却只是抬起头来。 张弛和他四目相对,手心的火舌又熄灭下去。 ——是苟七。 那小少年比他更谨慎,不知道从哪儿扒了一套沂山派弟子的衣服套在身上。 两人远远地点了点头,准备继续前进,然而斜下方却突然传出一道厉喝。 “什么人!” 一瞬间。 威压如烈风一般冲刷扫荡。 张弛身子一僵,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在这过重的压迫中发出声音,不远处的苟七也死死捏住拳头,及肩长的碎发被风吹得往后飘扬,露出小少年一张秀气温和的脸庞。 这是……金丹中期的修士! 他们恐怕没法对付! 张弛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压抑住呼吸,死死盯着前方。 “出来!” 那人又喝了一声,声音在一点点接近他们。 苟七已经握住了剑,一副准备战斗的模样。 那人冷哼:“休要以为能瞒过我!” 声音即将折过棚屋的转角—— 张弛的手也覆上剑柄。 炙风搔动,天地静得能听见唾液砸进胃里的声音。那修士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候—— “砰”地一声! 一声巨响,来自东边,即使隔了很远,还是能感受到那庞大的威力。 那边是——沂山派的另一个营地! 金丹期修士蓦地脚步一停,沉声问:“怎么回事?” 他也顾不得这边了,调头匆匆走远。 张弛松了口气,又和苟七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而扭头看向东边。 夜幕低垂,持续许久的瑞光还布在天空上,天际流淌出绚烂的银河——从这里眺望,只有空旷的焦火山山岭。 但愿不是师弟他们遇到事儿了。 张弛担忧地想:小钟师弟,你们势单力薄,可千万要藏好了,绝对不要引起任何sao动! …… 坚固的墙壁在眼前破出一个大洞,碎石纷纷扬扬落了一地。一阵风拂过,半空中的灰尘四处乱扑。 啾啾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粉碎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