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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皮道:“见过新门主。” 她的心从未如此满胀过。她好喜欢柳缈,她想,她好喜欢她的娘亲。 只有在柳缈面前,她才能如稚子一般。 “抱歉打扰你们团聚了,有件事我还想问清楚。”突然,又有人开了口。 平心静气,与这气氛格格不入。 众人一顿,看过去。 却见说话的是前几日一直沉默浑噩的短发姑娘。她已经恢复了清明,站在高挑少年身边,宛如一只冷冽的幼兽。 啾啾声音清淡,哪壶不开提哪壶。 “东洮城张府小少爷,张熠棋之事,可与你们有关?” …… 大殿又一次安静下来。 “啾啾?”棠鹊皱了皱眉。 她下意识要反驳,可片刻后脸色一白。她不是傻子,被提醒一番,顿时能窥出其中端倪,身子一震。 隐隐约约的,有对峙的紧张感在其中流淌,女修们不自觉握上了自己的剑。 柳缈也慢慢收回放在棠鹊发顶上的手。 “是。”回答的是掌柜的,她的腿依然站不起来,只能蜷坐在墙边,也不笑了,“过些时候,我便会将我的棋儿接回来。” 看来,那假棋儿便该是她的孩子了。 她说的如此平淡,还隐约带了想念。 乔晓晓震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孩子,真正的棋儿却死了?” 掌柜的低头看看自己手心,半日才抬起头,望向柳缈:“是我的错。当时情况紧急,有长老在跟踪我,我一时慌乱,将那孩子,放进了鸟窝。” 她摇摇头:“我本想着,那孩子应该会哭会闹,到时候张府人自然会救他下来……” “不是那个问题!”乔晓晓一声怒喝,从小怀揣英雄梦的少女在此爆发,“你们就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没有。 她们的表情何其理所当然,仿佛要全世界理解她们苦衷。 乔晓晓怒不可遏。 “你们,自诩为母亲,自诩为了骨rou而战,可你们却调换了别人的孩子,害别人母子分离,甚至家破人亡!”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可怜,你们可有考虑过那些被调换的孩子?你们的心肝宝贝偷走了别人的锦衣玉食、父母亲情,被调换的孩子却餐风露宿、孤苦伶仃,到底谁可怜?” “只看得见自己,只会心疼自己,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呸!” 市井里的小野猫这时已经愤怒到用上了她所有最粗俗的词:“你们就是一群极度自私不自知的畜生!” 棠鹊惊呆了。 她没想到乔晓晓会这样骂人,骂得她心惊rou跳。 ——她骂的那些人里面,也包含她的母亲。 她知道母亲的行为确实不太好,可人都有私心的,她想维护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团温暖:“晓晓,你、你冷静些。” “别让我冷静!我对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冷静不了!” 场上女修都怒目圆睁,愤愤然,蠢蠢欲动。 啾啾适时开口打断剑拔弩张:“那柘阳城棠家呢?” 她顿了顿:“我是说,我和棠鹊,也是被你们算计好调换的孩子吗?” !!! 乔晓晓突然没了声音,震惊地看过去。 场上只有她与陆云停不曾了解过棠家往事,这会儿也就他俩最为惊愕,视线在她们当中打转。 是了,早该想到的,之前她俩眼睛那么相似,宛若亲生姐妹…… 棠鹊也身子一僵。 柳缈却摇摇头:“不是。” 这个回答让棠鹊安心了点。 柳缈握住她的手,给她依靠的力量。棠鹊不自觉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将脸埋起来,不愿再听,不愿再看。 柳缈接着又道:“我只是听说棠府走丢了个孩子,这才将小鹊送了过去,你不必责怪小鹊,并非我害你离开父母。” 可也因为棠鹊的到来,棠家放弃了寻找女儿,让啾啾在黑风寨摸爬滚打了十年。 吃不饱,穿不暖。 不知道这些年来,还有多少未曾浮出水面的悲剧。 啾啾点了点头,风轻云淡:“那来谈谈刻相大师吧。” 怎么又聊到刻相了? 母亲身上清淡的香味萦绕着,棠鹊愣愣的。 啾啾说:“你刚才给棠鹊用的,应该是刻相大师的丹药。也就是说,棠鹊的眼睛,也是出自刻相大师之手的作品。所以我做了个猜测。” 她不紧不慢,声音清晰。 “十四年前,你决心将棠鹊送入棠家后,求了刻相大师替她雕刻容貌,使她与棠夫人看起来更相像。不知道你是否有所隐瞒,又或是刻相动了恻隐之心,总之,她答应了下来。” “月前,刻相大师来太初宗参与门派小较,见到了我与棠鹊之间的矛盾,也知晓了我的遭遇,极为悔恨,心魔丛生。” 啾啾不悲不喜。 陆云停说,门派小较那日,刻相并未身缠心魔。 再根据刻相在太初宗地盘上逗留的时间推算一下。 “她决心挽回过错,于是来到悲欢楼,想要同你们商量,把真相告知那些家庭,不再让世上多出另一个钟啾啾。” “你们为了自己孩子,自是不肯答应。” “刻相只好自行解决。她去了东洮张府,想要把假棋儿的脸换回来。却不曾想到,你们不愿事情败露,甚至不惜杀了她。” 悲欢楼战斗力不高,同样,没有剑阵加持、单打独斗的青莲弟子战斗力也弱得很。 菜鸡互啄。 “恰逢张府婢女玲珑纵火假死,逃离张府。你们便将刻相的尸体扔进了火中。一石二鸟。” 这后面的事都是啾啾等人经历过的了。 刻相的心魔引得张府魔气浩荡,真棋儿也因此显形,告诉了他们真相。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最终还是让假棋儿暴露身份,送出张府。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啾啾说,“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对,全对。 刻相被她们哄骗着帮了她们,却在看见传说中“消失的孩子” 啾啾时,恍然大悟,试图弥补,然后丢了性命。 棠鹊已经连呼吸都停住,只觉得殿上有什么快要一触而发。 柳缈笑了,轻轻的:“你很聪明。” 可是聪明的人都不会活得太久。 她眯起眼。 女人便是到了这时候,也如同一个悲悯的母亲,轻轻抚慰着怀中已经迷惘的女儿。 在棠鹊看不见的上方,华光如同太阳,锋芒毕露,刺得人眼睛疼。 金剑缓缓旋开,转动。 众人都心中一惊,做出迎战的姿态,虽然悲欢楼武力值不高,但柳缈好歹是个元婴期,要杀他们,轻而易举。 他们对准了金剑,女修们则对准了他们。 螳螂捕蝉。 柳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