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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但无论是什么样子,都不是他的学生,他的那个鹤原日见。 “罗塞曼尼君的意识空间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森鸥外态度坦然地面对鹤原日见的尖锐针对,“我原本以为这里应该会有些更加明亮的东西,而不是只有一片荒芜中挂着一颗昏星。” 对方从鼻腔里嗤笑出声:“无论是罗塞曼尼是AF2000,亦或是鹤原日见,归根结底都是同一个人。就连爱洛,也是我的另一个自身。所以,无论怎么改变,意识空间是永远不会变的。” “既然‘鹤原日见’的意识空间已经成了这副荒芜的鬼样子,那么即便是意识被修改成了我,这里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并且…… 他看向森鸥外,眼中露出极度的排斥,嘴角下拉,转过了头。 对于“自己”的眼光,他不予置评。 “罗塞曼尼君似乎对于我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意外?”森鸥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意识空间将自己排斥出去。而看样子对自己简直恨之入骨的罗塞曼尼也没有就此动手攻击他。 对方的身体瞬间挺直,僵硬了许久。 在森鸥外再次发出疑问之前,鹤原日见甩了一把袖子,气势十足地离开了。 他并不想将事实说出来,也不想费心思编什么瞎话去糊弄对方。所以就只有离开这里这一个选择。 这里既然是“鹤原日见”的意识空间,从不曾改变,那么这里的法则就依然是“鹤原日见”的法则。那就是,即便是自己,也不允许对森鸥外动手。 他恨这个所谓的“法则”! 原本的发展应该是他在发现森鸥外的第一时间,就能瞬间将对方的意识重创,然后扔出意识空间的。 看看,看看,什么叫作茧自缚。说的就是“鹤原日见”这个憨批! 看看,看看,什么叫恨铁不成钢。说的就是为了“自身”快要揪秃头发的“造物主”——他罗塞曼尼! 他讨厌死森鸥外那个男人了。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得到“鹤原日见”的喜爱啊? 作为“鹤原日见”过去的自身的他,为什么反而偏偏要被“自己”所厌恶? 就算是另一条已经消失的未来线上,那个拿到了“书”的自己,也只不过是选择了改变这一个节点。让强势的“过去的自身”来改变走向,从此离森鸥外远远的。 到了那个时候,“鹤原日见”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回到过去,直接从源头上抹消这个对自己产生了巨大影响的男人。 明明只要在见到森鸥外的第一眼就杀死他,就会避免所有的悲剧。 区区雏鸟情结而已。 区区救命之恩而已。 身为恶徒的自己难道连恩将仇报这种小事都做不了吗? 他可是最擅长捅亲近的人一刀了啊。德特里希博士不就是这么死去的吗?实验室里那些意图反对自己的同伴不就是这么死去的吗? 对一个恶徒要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啊?为了理想中的乌托邦,他不是什么都能够牺牲吗? 那个卑劣的男人,用了那么卑劣的手段控制“自己”。他竟然还碍于要考虑“自己”的感受,而不能一套解体套餐下去一了百了。 ——好气啊! 少年充满怒气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这个空间里。 确定了对方碍于某些限制,不能对自己动手。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离开。森鸥外便遵从自己内心深处升起的探究欲望,选定了一个方向走去。 前几次来到这里,他都在原地没有乱动。每次看到的也都是那个深海中溺死的孩子——溺死在绝望里的鹤原日见的过去。 在他还将鹤原日见看作部下,看作学生的时候,他不曾对他的过去生出探究的欲望。 而当他真正的正视了对方对于他那只表露出一点,更多的却深埋心底不欲宣之于口的感情之时。就像是人总会错过最好的那一个一样,他正视这份感情的时间也过于晚了。 那个会假装不在意,用最轻浮的态度说出“我要追求您”的鹤原日见已经消失了。 在他终于有些相信对方感情的时候,那个无论如何也希望得到回应的孩子已经不见了。他说不出是对方更应该感到可惜一点,还是自己更应该感到可惜一点。 还是说,自己应该感到愧疚、遗憾或是苦恼? 真不错啊,等不到干脆就不等了。这很鹤原日见。 森鸥外推开这荒芜之地的又一扇门。 门后的寒气扑面而来,门里是金属墙壁组成的房间。那是潜艇的控制室,森鸥外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里曾经是关押鹤原日见的监狱。 门里同样散发着寒气的地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只纸船,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痕迹。 他没能在这里看到鹤原日见的影像,那座冰冷的监狱里只有那只纸船。被弃如敝履的纸船。 但是他能知道对方就是站在这里写信,他甚至能知道对方会站得无比端正,执笔的手也不会有半分颤抖。对方将信纸折成纸船的时候还会不自觉地抿起嘴角。 这些心意如果被对方弃如敝履…… 森鸥外关上了门。 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 他没有必要再去探究一份已经属于过去式的感情了。 人生总会错过一些东西,错过着错过着就会习惯。人生有的时候也会做出一些在当时看来完全正确、全无害处的决定,而在很久之后感到后悔。 如果当时,如果当时怎么样呢。就算是知道了如今不算太好的事态,就算是提前感受到了如今不算太美妙的心情。 难道森鸥外就会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吗? 有些事情就算是在很久之后会感到后悔也是要必须做的,因为后悔的只不过是他自己,受益的却是整个组织。 鹤原日见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了,就算是想要做些什么挽回也是毫无必要的。与其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倒不如想想怎么应对接踵而来的危机。 有些人之间注定就是这么奇怪的宿命。 互相提防、互相怀疑、互相试探。直到其中一方将手伸出了一半,另一方却早就掐灭了自己所有的念头抽身离去。 剩下的那个人就只能将手收回去,当做无事发生。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因为双方都有了比荷尔蒙、多巴胺这些东西引起的“爱情”更重要的东西。稍微有了一点的那些触动,就会很轻易地被重新掩盖。 如果鹤原日见选择放弃,那么森鸥外就没有资格去挽留,更甚至不应该提起这一段。 他心知肚明。 是他将那颗昏星挂上鹤原日见的天幕,也是他将鹤原日见拉入了深渊,将他留在了那里。 罪魁祸首就是他,所以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