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剧情)威胁神明,夏目灵魂离开这个时空,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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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和夏目痴缠了足足三天三夜才肯罢休,夏目在床上躺了两天,才有力气下床走动,实在是身体吃不消。 神无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经常看不见人影,夏目却是心中打鼓,他回想起玉藻前和他说过的话,和神无交合把力量还给神无后,他只能在这个时空停滞七天。 “七天……太少了,我真的好贪心,我还想和小无多生活一段日子,也想回去,见一面斑。” 如果斑这时候还没被封印的话,夏目叹了一口气,正好撞见神无从门外走了进来,男人怀里还抱着一大抔新鲜的桔子。 “小家伙~喜欢吃桔子吗?我看见山上桔子很大一个,给你摘了一些回来……” 夏目望了一眼神无怀里的桔子,又望了一眼那个灿烂微笑着的男人,心中忧思又添一分,能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不能再浪费一刻。夏目发呆了片刻后,从床边的梳妆柜子上拿起了那支枫叶木簪,他立即提议道: “来帮我绾发吧,小无~” 夏目蜜茶色的长发披散着,雌雄莫辨的面容上,微笑时的模样仿佛都在发光。神无看痴了,心中狂跳之余,脸也红到了脖子根,直到怀里的桔子滚落了一地,神无才后知后觉地撇过头,垂着眸子,捂着嘴默默回味起刚才夏目冲着他微笑的模样,口中呢喃: “好可爱~” 神无呆立了片刻,走近后双手搭在了夏目的肩膀上,扶着少年的身体,示意他坐到梳妆台面前。夏目今天穿的那件山茶花图案的红色和服,神无熟练地从梳妆的铜镜前的妆奁匣子里拿出一把朴素的木质梳子,一梳梳到尾。 齿梳滑过少年柔软的长发,神无替夏目梳头的动作有些熟练,好像曾经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不及夏目疑惑发问,神无一直密切注视着夏目的眼眸,温柔满溢而出,他微笑着冲着镜子里的夏目道: “以前和jiejie在京都生活的时候,我经常会替她梳头发。她的头发和你的一样柔软,很漂亮的一头长发,可惜……” 神无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眼眸里有一闪而逝的哀伤,夏目目光紧紧地追随着神无的表情,心中同样燃起哀思。 是啊,好可惜,神无的jiejie玉藻前哪怕是被封印了,虚弱的或许再没有机会挣脱封印,她也会选择把仅余的力量全部给到神无,一并将生存与自由的机会都寄托给了神无。 有玉藻前的无私付出,神无是幸运的,而后,遇见自己的神无,却是不幸的。 夏目心中油然而生起的悲伤令夏目再次燃起了所有的斗志,无论如何,也要扭转结局!夏目随即又做不经意地提道: “小无,我还想和你一起去八原的集市上逛一逛,我记得有一个朋友,他说满月那一天会在八原的神社里等我,我想和他做个道别。” 神无一听到夏目说要去见一个朋友,心中还有些发酸吃醋,结果一听是去道别,顿时开口赞同。 “好!那我替你绾好头发后,就带你去八原。” 神无随后动作温柔地替夏目盘发,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用木簪盘起的头发,可比上一次俩人去逛祭典的时候还要完美一些。 夏目满意地左看右看,笑着点了点头,神无也开心极了。 殊不知,也许,这便是此生最后一次替夏目盘发了。 枫叶簌簌飘落,寒风凛冽而过,深秋之后,便是初雪的日子。 夏目被神无拉去镇子的集市上采购了一身暖和的衣服,夏目裹着红围巾,穿着厚厚的打挎的模样,令他原本单薄的身躯,看起来稍显丰腴了些许。 夏目和神无手牵着手,一路踏着薄薄的积雪,皮质的鞋子防水性极好,一路走来,俩人留下了浅浅的几行脚印,夏目好奇的回头去看了一眼,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自己突然从这个时空消失不见了,连脚印,甚至一丝踪迹都没有留下,神无会不会满世界地寻找自己,或许也是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地把自己忘记了…… 毕竟未来时空的神无并不认识自己,甚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神无认为自己是玲子的后人,就想要直接杀掉自己,那幅陌生的模样,就像是,自己彻彻底底就是个陌生人一样。 夏目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终于,二人还是来到了山脚下,通往神社的石阶前。 临行前,夏目不死心,还想问一问神无: “小无,如果五十年后,你见到我的时候,会不会认不出来我了?” 神无被夏目这个突兀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呆愣了片刻后,立即笃定地回答道: “不会!绝对不会!如果我那时候认不出你的话,我就……” 神无张嘴就立下的毒誓,立即被夏目伸手捂住,夏目极力控制住眼眶里打转的泪花,他猛烈的摇了摇脑袋,不要神无在口无遮拦的说下去了,他从没有想过要神无的性命,更不想神无一语成谶,他不过是奢望自己能让神无能再有入到轮回转生的机会罢了。 “别开那样的玩笑了,小无~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去找我的朋友道别后,就回来找你。” 夏目克制住哽咽道,神无乖巧地点了点头,伸出大手轻轻地揉了揉夏目软乎乎的脑袋后,便是十分安静地立在原地,目送着夏目一步步跨上石阶,直到夏目的身形,彻底隐没在山林中。 夏目一步一步跨过石阶,终于看到了不远处那座小小的神龛,不过里面依旧没有供奉招财猫。夏目心里松了一口气,左右张望一番后,一个荒唐的念头油然而生,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一旁的一块石头,一步步朝神龛逼近,他准备毁掉这个神龛。 只是在夏目抡起石头,准备砸向神龛的一瞬,一道熟悉的梵音在耳边响起,还有那僧侣法杖上熟悉的铃铛声响。 夏目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吸力将他吸走,空间仿佛被撕碎了一般,敞开了一个裂缝,僧侣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裂缝之中,紧跟着,夏目也被卷进了裂缝里。 夏目迷迷糊糊地爬起身,发觉四周一片混沌,唯有僧侣盘膝打坐的地方,透露着点点佛光。 夏目压抑着被打断计划后,心中的不忿,转而也盘膝坐在了僧侣面前,原本冥想着的僧侣也瞬间睁开了眼眸,蓝色空洞的眼眸里,无喜无悲。 “我说过,不要妄图改变历史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纵然在过程中做出了改变,结局你依旧无法扭转,不要再做徒劳无功的事了。” 僧侣开口,声音宛若鸿蒙钟声,夏目脑子里轰鸣作响,意识仿佛不受控制了,夏目发觉自己的灵魂与躯体再次出现了重影,身体痛得要命,这个时空的力量开始撕扯自己的魂体,好像灵魂随时都会脱离躯体,离开这个时空。 夏目疼痛难忍地趴伏在地,僧侣面上依旧神情冷漠,他再次念动了咒语经文,梵音再次在夏目脑海中炸响: “回去吧,回去属于你的时空去,回去,回去……” 如同超渡一般,那梵音令夏目灵魂感受到被洗涤,可是灵魂被生生撕扯出身体的感觉却令他疼痛万分,他难捱地身体蜷缩成了一团,该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还有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完,还不想回去…… 夏目疼痛难忍地嘶喊着,从未有过如此失态,满头冷汗,脸色惨白地不似活人,夏目依旧还在咬牙坚持着。 忽然之间,一直在念诵经文的僧侣陡然睁开双眼,眼瞳里跳出不可思议的惊恐,因为他听见了一阵沉闷的“噗呲”声。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夏目艰难狼狈地躺在地上,披散凌乱的长发被汗渍濡湿了贴在面庞上,眼眸里神色几乎要涣散,可是心口的剧痛令他始终保持清醒,只见他的心脏部位,俨然插着一根红色的枫叶木簪。 夏目狠狠地将木簪再次插深了一些,鲜红的血液渗透在红色的和服上,浸透出暗红色的血渍,夏目口中隐隐有鲜血喷出,显然木簪已经插入了心脏,只要他自己一抽离那根木簪,夏目必死无疑。 “你真是疯了!” 一直冷漠无情的僧侣难得露出色厉内荏的神情,他咬着牙走近,濒死的夏目,眼神坚毅地道,依旧不愿意放弃妥协: “如果……我死在这个时空,就会……打乱许多事情,你所坚守的规则,便有了漏洞!因为……我才是那个变数!” 夏目狠狠地吐出这句话,他已经开始呼吸困难,回光返照令他还能言辞坚决,强撑着身体,僧侣再也坐不住了,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其实一点也不简单,竟然要以死来威胁自己,真是不要命的搏法! 僧侣不敢耽误,眼看着夏目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夏目的条件,夏目必死。 “说吧,你要什么?” 僧侣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相对于一条不该陨落在此的生命,他最终还是被善良所打败。 “我要……神无……能有轮回转生的机会,还要……斑,不被封印……” 僧侣沉默,似乎是在斟酌,片刻后道: “我答应你……” 僧侣无奈地应道,便是伸出手,想要用神力替夏目先止血,夏目手里紧握着染血的木簪,终于肯放松一下,也似乎是终于等到了想要的回答。 直到冷汗从眼皮垂落,意识被疼痛彻底覆盖,夏目便再也扛不住了,彻底昏迷了过去。 等到夏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灵魂体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望着地上那具安详的好似睡过去的,自己的身体,虽然这个身体是玉藻前造就的,可是夏目还是觉得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躺在眼前的时候,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僧侣见到夏目的魂体之时,叹了一口气,道: “我把你的灵魂与身躯彻底分离了,木簪扎进了心脏,你的身躯我也无力回天了,但是我可以把你的灵魂送回你原本的时空。不过,我答应你的事,有一件事情,我也已经无法履行承诺了。” 夏目心中泛起惊骇,神色凛然: “为什么?” 夏目不相信神明竟然也会食言,僧侣不得不一挥手驱赶走混沌的一片黑雾,露出结界外所在时空的模样,那里赫然是神社所在的半山坡上,有一座小小的神龛,里面赫然供奉着一尊陶瓷招财猫。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那只妖怪正好被封印了,我如果离开你半步,你就会立刻死掉,魂魄也会永远滞留在这个时空,所以我要在救他和救你之间做一个选择,我只能救你。” 僧侣背转过身,言语中带着惭愧,夏目却是呆呆地望着结界之外,那座孤零零的神龛,神龛外有封印的绳结,还有崭新的符咒在风中孤独地飘荡着,夏目的心凉了一半,不,他现在已经没有心了,他不过是一具灵魂体罢了。 竟然,还是阻止不了…… 夏目不知道作为灵魂,还能继续为斑做些什么。夏目不甘心地望着已成定局的一切,彼时,他只有最后一个愿望: “神明大人,请你将我这具躯体永远的留在这个时空吧,至少,让我的躯体陪伴着斑,一起度过被封印在此的,漫长的五十年。” 僧侣答应了夏目的请求,他挥动着手中法杖,阵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夏目的躯体也缓缓被托起半空,僧侣一手划破结界的桎梏,夏目的身躯跟随着僧侣一起走进了那片时空里。 作为游魂的夏目跟着一起飘了出去,他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躯体在僧侣再次挥舞法杖之际,那具躯体竟然变成了密密点点的洁白光雨,像是有生命的萤火虫一般,围绕着那座神龛飞行了数圈后,便在空气中爆散而开。 那贴在神龛上的符咒也似乎若有所感,如被狂风刮卷,瑟瑟地抖动着,许久,才彻底恢复平静。 也就在光雨彻底消散之际,那根沾着血迹的枫叶木簪从半空坠落而下,滚落到了石阶之下,夏目也发觉了,可是他却无法触碰到,更无法将其拾起。 沉默,良久的沉默,夏目似乎是在替自己哀悼,又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深深的无力感。这时天空也下起了一场雪,将一切夏目来过这个时空的痕迹,全部都掩埋了。 为什么?自己努力改变了一切,结果还是不能让他们摆脱命运的桎梏吗?自己明明可以预见一切,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了,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应该是你回去的时候了。” 僧侣突然说道,丝毫不介意打断了夏目暗自伤神的状态,夏目也知道自己做了太多出格的事,令这位神明次次为难,却次次又为他破例。 “感谢您,神明大人,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或许吧~ 夏目坦然地闭上眼,灵魂似乎在一片升腾的暖意中,被再次卷带进了时空的裂缝中。 …… 神无在山脚的石阶下等了好久好久,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他好似一尊雕像一般立在那里,一丝一毫也不曾挪动,哪怕积雪铺了他满头满脸,只因为他的小妻子和他说过,让自己在这里等他。 似乎是一直等不到来人,神无的心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似乎泛起某种不好的预感,神无在思量,是否应该上去看一看…… 而就在夏目的灵魂离开之后,神社里出来了两道熟悉的身影,皆是身负有伤。 “谢谢你,依岛先生。” 玲子虚弱地被依岛搀扶着走下台阶,她似乎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躲在神社里养伤,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玲子的眸光扫过那个神龛,心中泛起苦楚,只是一瞬间,那座神龛前一只染血的枫叶木簪陡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玲子急切的几步上前拾起那支被鲜血浸透的木簪,木簪上血迹已经干涸,这只木簪,和那个人的简直一模一样,难道那个人遭遇了不测…… 玲子骤然觉得眼眶一热,依岛先生关切地上前询问: “怎么了?” 玲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却是摇了摇脑袋,不愿意说话。 正当俩人打算下山,回去小镇上,玲子与依岛在狭窄的石阶上,与化成人形的神无相遇了。 神无第一眼,看见玲子的面容与夏目如此相似之时,心中还在震惊,可是第二眼他就看见了玲子手里握着的那支带着血渍的枫叶木簪,神无陡然停下,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他在哪里?!把他的木簪还给我!” 神无目光凌厉,逼问着玲子,夏目的下落,霸道讨要着他与夏目的定情之物,玲子几乎是一眼就辨认出来了神无妖怪的身份,依岛先生更是第一时间将玲子护在了身后。 双方交流未果,剑拔弩张,神无几乎是仅凭那根带着血渍的木簪,便是笃定夏目遇到了不测,他念起与夏目结契时的咒语,却是已经感知不到夏目的气息所在了。 …… 等到神无再次回到祁门深渊之时,他已经是严重负伤了,不过他也拼尽全力,从玲子手里夺回了那支木簪。 神无狼狈地握着那支木簪发痴般的狂笑,笑着笑着,便是开始呜咽起来,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小妻子就那样不在了。 不及神无继续哀伤下去,他的狸猫下属就来禀告他,夏目玲子带着除妖人和几只大妖怪到了祁门深渊的地界,应该是来封印神无的。 没了夏目,神无一心更想寻死,可是,他总还有一线希望,愿意相信夏目并没有死去。 最终,神无被玲子带领的妖怪们重伤逼退到了恶罗之乡,经历了轮番大战,此时的他早已经虚弱无比。 恶罗之乡的地头蛇,是一只强大的魅妖,她穿着华丽的京都宫廷服饰,脸上是浓墨重彩的浮夸妆容,花魁的装扮,手里时常握着一把精致的折扇,在见到神无的第一眼后,她便起了歹心思。 “好可怜啊~这么英俊的男人~不如来做奴家的宠物吧~” 魅妖推开折扇,掩着半张被脂粉涂的惨白的脸,笑得渗人可怖,虚弱的神无面对妖力强大的魅妖,早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一对上那个妖怪红色的眼瞳,一股摄人心魂的力量瞬间从神无的眼眸里穿刺而过,直通他的脑海记忆。 魅妖擅长蛊惑人心,更乐于窥探别人的记忆,她摇着扇子乐此不疲地翻看着神无的记忆,当她发觉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有一个视若珍宝的心上人后,微笑的美丽面庞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嫉妒与不快。 “喔呀~奴家可不喜欢自己的宠物,心里还有别的人呢~那样奴家可是会吃醋的,不如就让奴家来取走你有关心头挚爱的记忆吧~哈哈哈……” 魅妖笑声宛若银铃般清脆悦耳,可是那也是她摄取别人记忆的独特蛊惑方式,浑身是血的神无,几乎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只能一点点在痛苦的感受着脑海中有关夏目的记忆被魅妖一点点地抽走。 直到有关夏目的最后一段记忆被魅妖取走之前,魅妖放下了警惕心,一边百无聊赖地打了打哈欠,她忽然注意到了神无血淋淋的手里紧握着那支枫叶木簪,美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艳。 “好漂亮的木簪啊~奴家戴上的话,一定会很漂亮……呃啊——” 就在魅妖自以为是地想要一把夺过神无手中的木簪,毫无防备之际,神无凭着最后一丝本能反应,凌厉地一爪穿透了魅妖的脖颈。鲜血飞溅中,神无紫色的眼眸逐渐变得赤红,宛若血色,魅妖美丽的头颅发出一声惨叫后,便被神无一爪挥开,轰然落在了一旁,像个皮球一样,咕噜噜地滚了很远,很远。 鲜血的气味令原本虚弱不堪的神无陡然恢复了妖怪嗜血的本性,也就在他彻底恢复到了从前那个嗜杀的本性之际,有关夏目的最后一丝记忆,也被魅妖彻底抽走了。 恢复本性的神无双眸像血一样鲜红,他舔了舔刚刚穿透魅妖脖颈的那只手上粘带的鲜血,又把鲜血涂满了整张嘴唇,他整个人身上沾满了腥臭的血液,残破的身体也是红艳艳地在滴血,显得诡异而妖冶。 神无兴奋地狂笑着的,因为某段记忆的缺失,压抑许久的嗜血本性回归,令他再次找回了杀戮的快感,他俯下身一把扯下来了魅妖尸体上沾血的华丽宫廷羽织,转而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夺过了那把折扇,俨然成了一幅不男不女的疯癫的模样,而他又仿若重拾了从前那个弑神的修罗身份。 神无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冷漠无情的妖怪,以杀止杀,统领了恶罗之乡。 只是,那个有关枫叶木簪的回忆,他早已经在一次次的杀戮中,彻底迷失了自我,也早已经遗失了那支定情的木簪。 有关这些,也只是后话了。 生命之果错综复杂的根须盘踞在夏目冰凉的尸体上,将夏目的躯体彻底包裹住了,从外面看来就像是树根形成的一颗巨大的卵。红色的带着淡淡光华的液体从每一条根须里流淌而过,从夏目的尸体上汲取着营养,显得生机勃勃的,好似随时都有一个新生命会从里面破壳而出似的。 准确来说,现在的夏目并非一具尸体,而是孕育生命之果的外壳,夏目原本强大的妖力加上辰末之血的加持,夏目反而全部吸收了生命之果的所有力量,会以新生儿的形态,重新从那颗“卵”里,重获新生,破壳而出。 而新生而出夏目,会以半妖的身份,继续存活下去。 小玉和海轮流守护等待着,一刻也不愿松懈,一天又一天,就那样一直守护了三年。直到某个朔月之日,一直吸取日月精华而生的“卵”似乎有了些许异动,淡绿色的汁液从树根交错盘踞的部位渗了出来,仿佛产妇即将分娩,羊水破裂的征兆。 小玉和海激动无比,准备迎接新生儿夏目的降生,可是朔月之后,过了七八个小时,竟然又迎来了少见的日食。 “不妙……” 海作为神明,一种直觉告诉他自己,夏目想要顺利从“卵”中破壳而出,也许并不会很顺利。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小玉一边紧盯着“卵”的动静,一边问道,脸上浮现出担忧焦急的神色。海蹙着眉,神色凝重地望着太阳一点点变得残缺不堪,心中有个十分不好的猜想: “我担心,夏目的灵魂如果没有及时回来的话,有可能从卵里出来的,不一定会是夏目,而是那个媚果化生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