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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鸿礼秀美而冷淡的脸上,出现一丝嫌恶。 「求你告诉我吧,姑姑究竟怎麽了?」 在鸿禧再三恳求下,鸿礼才将他拉到无人处,十分隐晦地说了。 玉枝替太后试菜,中了毒,是银筷也试不出来的奇毒,卧床半月,一直在昏迷,到昨天才慢慢转醒。 「可能彻底康复?可有後遗症?太医怎麽说?有人照顾她吗?」 鸿禧心焦,连珠炮地问了一串。 「你对她,是真心的吗?」鸿礼不答反问。 「我........」 鸿禧不知如何作答,他一路被动,玉枝强攻猛进,并不太问他的意愿,虽他也就这麽接受了,可........ 「我能为她死,你能吗?」鸿礼轻声道。 眼前目盲的小公公,神情霎时带上一丝温柔,鸿禧登时了然。 「我不想为她死,我想跟她一起,好好活着。」 是啊,他还在等着送她生辰礼物,不说把自己送给她,但他确实准备了小小心意,也想再看看她喝醉的模样,也想......也想着她的吻的。 「我不懂她看上你什麽,可她待我恩重如山,若是她喜欢的,我也只能想方设法替她得到。」 「而负了她,伤了她的,我便为她报仇,为她除去。」 鸿礼的嗓音里带上冷戾。 「你别莽撞,她定不希望你出事。」 鸿禧马上想到,鸿礼可能知道下毒之人,正在筹谋要替玉枝出气。 「那是我的事。」 「她既待你恩重如山,必是很看重你,你万不可......做出教她伤心之事。」鸿禧只能如此劝道。 鸿礼沉默许久。 「她会好起来的。」 离开前,目盲的小公公丢下这麽一句。 喜上枝头 (六) 再见玉枝,是半个多月後。 大宫女有自己住的独间房,鸿礼引他去到玉枝的房中,两人这才好不容易相见,鸿禧进了房後,鸿礼便退出房外。 「我想你了,这才要他带你来。」 玉枝半卧在床,脸色有些发白,但并不如何消瘦,精神也还可以,鸿禧这才放下心头大石。 「枝........姑.........身子可好些了?」 许久没见,又是在陌生地方,外头还守着个鸿礼,鸿禧不知该如何唤玉枝。 「这就生分了?我昏迷时,可总是梦到你呢。」玉枝微笑。 鸿禧对玉枝的挑逗不知所措,垂下眼,又想起有东西要给她。 「虽然.........你生辰已过,但这,这是我的心意。」 他从袖内拿出一个小木雕,是根小树枝,上头站着一对鸟儿,树枝的形状,是仿照玉枝写给他的信箴落款。 「你刻的?」玉枝问。 「嗯。」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可是说,你想与我相好?」玉枝笑道。 鸿禧耳根发热,他原只想着玉枝那落款,刻出小树枝後,又觉得少了什麽,才加上一对鸟儿,却不想玉枝这麽解读了。 「你生辰那日,可有安排?」 往年生辰,他会与鸿初等几个相熟的小内侍吃酒,用碗祝寿面,也就过了。 「若无安排,我们一样翰海客栈见。」玉枝道。 「可那日,并非我休沐。」鸿禧答。 「交给我吧。」 玉枝略显疲态,阖上双目,鸿禧想替她盖上被子,又怕唐突,只好告退。 「多谢你,替我劝住了鸿礼,他有如我亲弟弟一般。」 在鸿禧要踏出房门时,忽听到玉枝这麽说。 生辰那日很快来到,鸿禧去内务府请示,很顺利地便出了宫。 到翰海客栈玉枝指定的房门前,他握紧手心,深深呼吸。 进了这房,今日,他就真成玉枝的人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将会与女子有床第之欢,除了紧张,也有茫然。 可因为是玉枝,他心便定了些。 别的女子或许会嫌弃他,可玉枝是什麽人?她说不会亏待他,就肯定不会。 他愿意,学着跟玉枝相处,六年,说不定还太短。 鸿禧敲敲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他推门而入,见玉枝倚着窗,看客栈下方人来人往。 「枝,枝jiejie。」 玉枝回眸一笑。 「鸿禧,你怕吗?」 他想回答不怕,但手心出汗。 「我进宫时,与你现在一般大,太后一眼便挑中了我。」 玉枝娓娓道来。 十四岁正是芳华初绽,但在众多少女里,她不出色的容貌,也掩盖了她的光芒。 太后训练玉枝,将她送到几个要人及大臣床上。 鸿禧心下惊异,原来玉枝曾做太后jian细数年,她竟将此等机密告诉他。 「既要与你好,有些事我不想瞒你。」 正因玉枝不起眼,所以往往能顺利得手情报,那些曾是她入幕之宾的男人,後来再见她,竟无一个记得住她便是当时的少女。 「你可会嫌弃我?」玉枝坦然地问。 鸿禧微微摇头。 他也不知怎地,骤然生出一股不舍,那时的玉枝跟他年岁相当,却已,却已........而自己在这宫中却是如鱼得水,快活得很。 「你嫌弃也好,不嫌也罢,这六年我是要定了。」 玉枝靠近过来,轻抚他颊。 「我见你与鸿初他们在一起,总是很活泼自在,怎麽每次与我一道,便少言寡语?」 鸿禧脸一红,心道你每回见了我便亲我,然後就匆匆离去,又哪里让我有讲话的机会。 「可不管你什麽样子,我都是喜欢的。」 玉枝今日特别温柔,鸿禧听她这麽说,心又不受控地乱跳起来,他见玉枝慢慢俯首,像是要吻他,忙闭上眼等着,唇未相触,他手脚已然发软。 「唔,我都忘了。」 吻没等到,鸿禧尴尬地睁开眼,见玉枝拿起一琥珀手环,放入他掌心。 「这环内刻有我专属印记,你若往後遇到麻烦,去宫内几处寻这几人,他们见到环便会帮你,我不能时时陪你,这环便代替我照顾你。」 鸿禧接过道谢,觉得自己送玉枝那小木雕,实在微不足道。 「你送我的木雕,不便随身携带,我将它收进桧木盒中了。」 玉枝就像他肚里的蛔虫,马上解了他的赧意。 「你饿不?」玉枝问。 鸿禧摇头。 「那沐浴罢,我叫人送水来,要大盆,或小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