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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玄墨眼睛,便什么词都忘了个干净,只能临场发挥,憋出一句,“长老好厉害,这……这腌菜坛子真好看!” 然后,玄墨长老本就精疲力尽,再被自己这么一恶心,一个不稳松了手,坛子重新掉回炼器鼎里,爆的声音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后来独眼仙童教自己,那不是腌菜坛子,那叫“琥珀光”,是专门用来凝炼丹气的。 “小师妹,这不是罩子,是巨木梦巢,这也不是木桩,是南柯台。”微胖弟子无奈叹气,“你有没有看过。” “没有怎么了!”小师妹理直气壮,“我说它是罩子,就是罩子,这难道不是木桩吗?非要给它定个文绉绉的名?” “好好好。”微胖弟子身手还算灵活,在南柯台上跳来跳去,找了一靠近中心的位置,盘腿坐下。 “按照记载,这巨木梦巢会使人陷入无尽的梦境,而南柯台,就是能让人唯一保持不入梦的地方。”微胖弟子小心看了眼下方,“小师妹,如果你不小心掉下去,一定要尽快捏碎木牌,否则你就会接二连三的被噩梦惊醒,到最后,会彻底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爬上巨木的弟子越来越多,几乎把南柯台都占满,顾沉音身边的南柯台上也坐了不少,听到有人讲解,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那我就拉紧白师兄。”小师妹小心的用拇指和食指捏上白师兄的衣服褶,看白师兄没有反应,立刻笑开了花。 “每个南柯台上只能有一个生灵。”微胖弟子急忙招了招手,“快过来找一个南柯台,否则你会有危险的!” “我不!”小师妹异常执拗,“我看出来了,这次的排名,肯定是按照南柯木的位置排的!我要和白师兄都得第一!” “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微胖弟子莫名。 “你难道忘了我目力不凡了?”小师妹撅起嘴来,“我刚刚一路跳过来,越小的南柯台上,年轮越密集,这个最大的南柯台上,却只有一条年轮,与常理不合,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排名!” 顾沉音闻言低头仔细观察了一番自己坐着的南柯台,虽然看不太直切,但还是能看出来上面有至少十几条年轮。 “让开!缝隙关闭了!后面的人已经失去资格了!”梦巢边缘似乎起了争执,不少人挤着向中央跃来。 “这是我先占的,你凭什么挤!” “就凭我修为比你高!” “你配占这个台吗?要不要和我切磋一番?” “啊,你竟然偷袭我!” 后面有人长驱直入,不断向中间靠近,顾沉音身处靠近中心的地方,边缘的人想要靠近还有点距离,坐的还算稳当。 “这位同门。”身后穿来一不怀好意的声音,顾沉音置若罔闻。 “如果没有猜错,是顾公子吧?”那声音故意放大了几倍,引的不少人看了过来。 “顾公子?哪位顾公子?”周边皆是窃窃私语之声。 “顾沉音顾公子,您不是玄墨长老首徒吗?怎么如今来和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争位置啊?”那声音越发肆无忌惮。 “顾沉音?就是那个顾家不能修炼的凡人?”有不少人反应过来,“他不是死了吗?” “你们看,他还坐的那么靠前!” 顾沉音漠然起身,转身看向后面那个喋喋不休的弟子。 “怎么,顾首徒忘记我了?”那弟子也站起身来,满脸嘲讽,“在我巡逻的时候,你可给我过我几竹筒露水呢。” 顾沉音面无表情,额头隐隐作痛,几乎是瞬间想起这人。 之前下山采露的时候,有那么几个外门的巡逻弟子。总是要从自己身上搜刮一番,没有灵石,就拿自己辛辛苦苦采集的露水,要是不给,就把自己的竹筐踩烂,一边拿出露水慢慢倒在地上,一边笑眯眯的认真问:“你看看,你的露水在哪?” 总算是遇见了。 “顾首徒想起我了?”那弟子不怀好意的笑,声音越发洪亮,“您这是,被玄墨长老赶出来,又从外门弟子做起?真是难为你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了!” 顾沉音抿唇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对面弟子突然反应过来,向后猛地转身,还未看清,只觉左眼一痛,整个人向后跌去。 像是双手被捆在身侧,怎么也动不得,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人硬生生后仰倒下,后脑勺磕上对面南柯台。 顾沉音不知何时回到了自己台上,一只胳膊箍住这弟子脖颈,挂在台边,免得他那么快掉下去。 “快捏碎木牌!”身后传来小师妹的提醒声,被挂在台边的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因为脖颈被勒,满脸涨红,两手急忙摸向袖中,忽的一僵。 “你看看……” 顾沉音两指夹着一枚木牌,在这弟子眼边晃了晃,声音缓慢悠然,宛如讨债的恶鬼。 “你的木牌在哪里……” 第6章 吾愿倾尽,有求必应 顾沉音手指松开,木牌一下没了影子。 “你……咳……啊!”那弟子目眦尽裂,眼中是深深的惊恐。 顾沉音漠然松了胳膊,看那弟子摔落在巨巢中,发出巨大的声响,下一刻,双目紧闭,浑身不住颤抖,时不时发出一声悍人心肺的尖叫,渐渐的,声音越发小。 “好梦。”顾沉音起身,拍了拍袖上的灰尘,安安稳稳坐在自己的南柯台上。 身后竞争似乎越发激烈,不断有弟子被传送出去,好的是,再没人觊觎顾沉音的位置,比顾沉音更靠中心的人却有些坐不住,时不时看一眼闭目修炼的顾沉音。 “白师兄,那个顾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快看看,你能不能打过他。”小师妹的声音很小,但却没逃过顾沉音的耳朵。 洗筋伐髓的效果不仅仅是排污去秽,还有比同阶更灵活的身法,更灵敏的六感。 似是有人看了自己一眼,顾沉音仍旧老僧坐定,不闻不问。 渐渐的,纷争小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再没有轻易变动。 “簌簌”的声音仿佛从空谷传来,顾沉音头皮一麻,几乎是瞬间站起,警惕盯着南柯台下,浑身紧绷。 其他人被顾沉音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有弟子险些捏了木牌,再看顾沉音的动作似乎没有攻击性,只是死死盯着下方,这让不少弟子都忍不住向下看去。 “啊啊啊!”小师妹的尖叫声险些刺穿在场人的耳膜。 只见一条条浑身赤红的蛇,密密麻麻顺着小师妹和白师兄所在的南柯台游了上来,猩红的蛇芯宛如索命的令牌。 白师兄站起身来,反手抽出佩剑,目光凌然不惧。 就在此时,干涸嘶哑的低吼声传来,一具干枯的骷髅挂着几片布帛,缓缓与蛇群一起爬了上来,僵硬抬头,与白师兄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