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超能世界，老板与饲养员与看门狗（15）
40 ———————————————————————— 下了飞机就能回去吗？不能。从一个边境骗局里出来后，士兵们走向的是另一个骗局。 沙漠中的维和，被“强盗”占据的实验基地。休整完毕的士兵走上了他们的最后一程。 装备精良的“敌人”，熟悉士兵在战场上磨砺出的一切，阵型，战术，他们的布置与准备被轻易化解。他们不明白“强盗”为何知道这一切，直到他们抢来了敌人的尸体。 ——S.S.D，这是防弹衣后最显眼的缩写。 弹痕密集的墙壁，地板上的划痕，突兀的修复痕迹。这是一场重复数次的超能力者武装实验，他们这些有经验又活下来的士兵成了不知道第几批小白鼠。 愤怒，吼叫，被杀死，被击倒。眼中一片猩红，被拖拽着扔进地下垃圾层。弹片划伤的脸痊愈，但却被超越常理的力量划开。幸运又不幸运的士兵，在尸山上苟延残喘。他的身下是腐烂的还未腐烂的战友们，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他呼吸着憎恨，每咽下一口气都诅咒上面的一切死去和他一起腐烂。 他躲藏着，啃食着黑暗中的所有，唯一的门开了了几次，再也没开过。他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推开了没锁的门。可实验基地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实验室里空了一部分。 游荡着，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罪证里。 面对一望无际的沙漠，咆哮，咒骂，直到迎来光和热，在湮灭的轰鸣里不甘。 ——————————————————————— “你为什么来这里。”将军的手紧贴裤管，枪就在他手边。 “来质问。” 安德里亚斯扔出一串士兵牌，上面的一个个名字清晰可见。 在地下垃圾场的那些天，他收集了很多还未腐烂尸体的士兵牌。他拿着他们，记住自己与他们都在这个躯体里。所以他们在此质问，质问所有。 “你说超能力者应该全被拴住，萨克拉沙漠实验你却送去了那么多人。” 萨克拉沙漠？！ 不知眼前男人实际身份的二人内心震荡，送人进那个沙漠里的实验有且只有一个，可那个保密等级只有总统和几个议员知道，将军也是这几年才知道的。 “你，你是那里面的人？” 他们看安德里亚斯的眼神像是在看鬼，萨克拉是几十年前就确定下来的导弹实验地。超能力武装实验后他们立刻往那里发射了一枚核弹，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现在进行世界结算—— 世界：原生世界.超能S－0627794 等级：B＋（B/？？？） 主任务：帮助风星国夺取得基因迷药［θ］的配方（已完成） 完成评级：A＋（A＋/SSS） 世界观完善度：86％［您探索了大部分地图，熟知世界构成，开创了新的药物研究方向，是毫无疑问的世界精英］ 总体评级：S－（S－/SSS）】 【宿主，恭喜您完成新手期后的第二个世界，现在给您新的权限。 扩张可带出储物格 私人物品提现数量增加 请宿主再接再厉，感谢您的配合。】 白色空间，几件家具就像建模中的物品一样摆放在空间中心。纳斯塔奇亚睁着眼站在原地，在听到私人物品提现数量增加时就抬起手。 和魔杖那次不同，没有绚烂的光芒，一抹仿佛能吸走世上所有光芒的都黑在纳斯塔奇亚手中凝聚。 【宿——滋——咔——】 系统发出收音机卡带一样的声音，蹦出几个音后就彻底安静。纳斯塔奇亚看着手中短剑一样的匕首，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喉咙。 〈大家都是苟〉 95270:打断一下你们，我这边出事了 70086:270你怎么了 38238:你能有什么事？ 95270:人物自己撕卡了。 38238:你的任务是什么，居然让人物自己撕卡？ 45454:不对啊，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任务就完成了吗 95270:对，完成了，评级也不低，但他就是自杀了 38238:不是你撕的就没问题，可以复活 70086:可为什么人物自己撕卡，评级不低就说明他处理任务很好啊，你有遇到什么事吗？ 45454:没有吧，有的话ta早私信轰炸了 95270:他上一个世界花费人类时间十八年，他结束后说如果下一个世界还花这么多时间他就自杀 95270: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70086:你这次任务时间？ 95270:十二年 80808:不对吧，我记得95270那张金卡的标签不是有［贪生怕死］吗 45454:人类这种生物没法拿标签完全表现，制卡部已经被投诉很多次标签与卡片不符 38238:不是什么大事，人类的精神问题，你申请精神漂白剂给人物加上再复活 95270:他又不像言情系统的宿主那样爱到有病，也没被人虐待污染，有用吗 38238:有用 19161:270，如果人物卡出现过激行为，精神漂白剂是最有用的 95270:知道了前辈，前辈最好了！（? ′? ?） 70086:诶呀，回复了 95270:前辈们拜拜！（???????） 45454:啧啧啧，拜拜 70086:拜拜 45454:270不在了吧？ 38238:不在 70086:变化真大啊，以前ta人物卡也不是没有自己撕卡的，怎么这次在意了 80808:可能ta以为自己没法复活自己撕卡的角色 19161:ta知道，ta进来问的不是撕卡复活，而是为什么角色要自杀 70086:以前ta哪个角色撕卡了ta就申请转正失败，拿新卡重开，可不会复活也不会问我们 20100:结束战争任务了！终于可以出来说话了！ 19161:稀客啊 20100:161你都下岗了怎么还在工作群里？ 19161:你没报废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哦 45454:哇，大前辈吵架 95270:谁，谁吵架了？（ー′ー） 38238:不关你的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95270：诶呀人家刚刚忘了说，人家是被屏蔽了赶出来的＿（:з」∠）＿我回去了才发现人物撕卡了 38238:？？？？ 95270:被屏蔽前他用提现功能拿了一把刀出来，虽然我回去之后没找到刀，但那刀上有［时代断绝者］的污染信息∠（ ? 」∠）＿ 19161:？？？？ 20200:？？？？ 38238:这消息比人物撕卡重要多了！你怎么现在才说！ “嗬呃——” 夜店里灯光闪烁，无数男女在舞池里扭动身体，激烈的音乐声盖过了夜店一角痛苦的呻吟。纹身皮衣的男性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洋兰表情嫌弃的甩开抓着男人的手，感觉周身的光线变暗。 洋兰猛的转头，手按在腰侧装着手枪的小包上。 “……？” 一个眼熟的人，和失踪老板有一腿的爹地，是寻仇还是情债？ 洋兰内心忐忑不安，记得她左侧是员工通道，随时准备逃跑。 这位好像很疲惫，高大有些佝偻，洋兰听见他用沙哑的声音询问：“你知道奎萨尔在哪吗？” “我不知道，老板失踪很久了，他几个月前上了去风星国的航班就没消息了。”洋兰实话实说。 “风星国…我知道了，谢谢。” 看着大爹一个人离开，洋兰摸摸头。这段时间来找奎萨尔的人那么多，这爹地算少有态度平和的，都没怀疑她的话。 算了，反正老板的产业都到她手上了，被找麻烦就麻烦吧，这是几百万该有的代价。 “小美女，一个人啊。” 几个醉醺醺的男性围上独身一人的洋兰，一个人把明显下了药的酒塞给洋兰。 “陪我们喝一杯，或者我们一起去玩好玩的，怎么样？” 把手套往裤兜里塞深，洋兰把酒塞给别人，笑眯眯的往他们裸露的皮肤上都摸了一下：“喝就没必要了，我们出去玩吧。” 然后都给我死在外面吧。 “大爹，您回来了！” 安德里亚斯挥挥手拒绝了属下的搀扶。 “研究所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抱歉……” 听到这个回答，安德里亚斯并没有感到生气或者绝望。 从那种与已知医药体系不同的药液中找出抵抗核辐射的关键不是几个月就能完成的事，甚至几十年都找不到也正常。 求生是他最深处的欲望，但在衰老的身体无法支撑超能力，让最深处的伤痛逐一浮现时，求死似乎也成了他的愿望。 “让他们继续吧，能加快更好。” “是。” 安德里亚斯回到秘密基地里，不再支撑乏力的身躯坐进轮椅里。智能机器人送来今晚的报纸，他看着报纸上最新的新闻，叹了口气。 他没有杀死总统，只杀死了将军。 死去高官会让国内势力洗牌，但总统身死会引起战争。安德里亚斯不要战争，他只要这个国家有所变化。大部分议员和继任者的死亡让国际局势变化，国界的边境和海域有了很多冲突，新派系上位让总统无法第一时间对付他，安德里亚斯得以在国内停留。 和奎萨尔结束交易后不久，安德里亚斯再次感受到了曾经的痛苦。他的超能力让他活着走出辐射区，但核辐射给他留下的伤害不会消失。身体表面看上去正常，安德里亚斯能感受到他身体内部在一点点坏死腐烂，每个睡不着呕吐的夜晚，每一次心跳都像死亡的倒计时。 在遇到奎萨尔前，安德里亚斯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压制不住病体的经历，奎萨尔出现后，每年变化的药物几乎让安德里亚斯忘记自己曾从辐射区里走出。安德里亚斯寻找奎萨尔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为了询问能否做最后一次交易。 制止他可能因为痛苦折磨意识提前杀死总统，如果他在这几年里死去，等待总统换届后杀死詹姆斯.斯克顿。但他找不到，即便还没去过风星国，安德里亚斯也确定在那里他找不到奎萨尔，这是一种直觉。 安德里亚斯只能等待和期望。期望至少在现任总统退位时，他还能活着。 其实找不到也好，安德里亚斯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奎萨尔什么。 嘟—— 手机铃声响起，安德里亚斯缓了一会才能开口。 “接通。” “爸爸，为什么有律师找我说公司转让的事啊？！” 塞西娅，他的女儿，他第二感到愧疚的女性。 “这是礼物。” 他的心和意志全为报复让路，他当不好一个父亲，他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给他这世上最后的亲人铺路。 “可我不会管理啊！”塞西娅在电话那头叫到，女孩敏感的心里已经意识到她父亲似乎在走向末路。 “会有人帮你的，不要担心。” “可是爸爸，我……” 女儿还在说着话，安德里亚斯被突然的耳鸣拉进晕眩的空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腐蚀灼烧的痛苦让他只能张着嘴嗬气。 白光在眼中弥散，耳中嗡鸣。 活下去，他要活下去，直到把最后一人也拖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