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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师徒24

    离音醒来发现自己酸痛僵硬,就像在床上躺了很久没有活动一样。在床上伸伸手,踢踢腿,活络一下筋骨,离音想起了什么,目光往四周一扫,眼前的木屋让她一眼确定,这不是飞舟上。

    她徒弟呢?

    离音往门口看去,木门紧闭着,按照以往的日常,她醒来之后,徒弟即便不在屋里,过不了多久也会推开门进来,但她一套伸展运动都做完了,徒弟怎么还不进来?

    抱着这个疑问,离音推开了木门,视野变得开阔,她立刻被院子两侧水池里种满的雪莲惊呆了,这得多喜欢雪莲,才会栽种了满院子?

    粉莲绽放,枝干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清香。

    离音喊了几声,没见温余怀出现,开始顺着小路走,一边找,一边看风景。

    待她将温余怀有可能出没的地方逛完,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离音看了看天色,没精打采地往回走,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睡醒之后,也才半天不见,她就很想很想他了。

    离音觉得徒弟有时候很贴心懂事,又时候又不懂事,出门就不能给她留张纸条,告诉她去哪里吗?害得她这么担心。

    回到了木屋,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呆呆坐着。

    天色终于彻底暗了下来,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顺着敞开的门照射进来,点亮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木屋,却点不亮离音暗淡的眸光。

    很久很久之后,离音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慢慢摸向自己的心脏,这里,为什么空落落的?

    徒弟不过是出门忘记告诉你而已,你不要东想西想了好不好?

    乐观点,说不定徒弟下半夜就回来了呢?

    万一,万一他不回来,那他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只要耐心等,耐心等就好。

    努力忽略自己内心的恐慌,离音从温余怀给她的收纳戒里面拿出照明法器,白炽的光立刻驱走了黑暗的边边角角。

    离音摸了摸肚子,不饿,也没胃口吃,但还是拿出两个灵果,盯着门口,有一口没一口啃着。

    两个灵果吃完了,她又从收纳戒里取出点水,漱漱口,乖乖躺到床上,侧身,面朝着门口,这样徒弟回来,她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床上起来,关门,这样如果她不小心睡着,徒弟回来推开门,她听到声音就一定会醒来的。

    醒来之后呢?

    她就抱抱他,告诉他自己想他了,很想很想。

    随即,她眉头蹙起,这样会不会太rou麻了?

    离音想了想,若是徒弟说想她,她会不会感到rou麻?

    答案是不会,她会很开心。

    那就跟他说吧!

    凌晨的时候,离音打了个盹,天边正泛起鱼肚白,她就突然惊醒了,下意识喊了声徒儿。

    没听到回应,才想起温余怀出门了,她完全没睡意了,再躺了一会,从床上起来到门口一看。

    朝阳初升,粉莲依然盛放,这么美的景色,却没有那个她心里惦记的人一起观赏,离音不由地黯然。

    洗漱过后,她决定下山看看,临走之前给温余怀留了张纸条。

    下山的路并不难走,有一级一级的阶梯,看不到尽头。

    离音一步一步往下走,走得极快,沿途的风景很美,她目光也只是匆匆掠过,不时停顿,似乎在捕捉什么。

    待阶梯看到了尽头的时候,离音听到了人声,她走得更快了。

    很快,一个宽阔的演武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演武场上有很多人,吸引离音注意的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居然和万剑宗的弟子同款。

    离音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念头,难道这是万剑宗?

    很快,就有人给她答案了,一个熟悉面孔,带着惊喜之色,快步向她走来。

    “阿音,你怎么在这里?”在背后,被离音救的几人喜欢用恩人称呼离音,以表示他们心里的感激,当面的时候,早已用名字相称。

    李灵韵的声音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其中就有同样被离音救了的苏清玲,看到离音,苏清玲也又惊又喜地跑来了,甚至直接用上了飞的。

    离音跟他们说了自己醒来发生的事,又指了指自己方才出来的方向。

    李灵韵和苏清玲看着云昕峰的方向,又惊又疑,其余来围观的万剑宗弟子,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他们这些人,入宗门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从来未曾见过传说中的老祖宗,也不曾去过云昕峰,因为还没靠近,他们就感觉到了很强的结界。

    在别的山峰可以用的通行令,到云昕峰这里完全行不通,因为老祖宗设下的结界,只有得到老祖宗的许可才能进入。

    如今离音说她从云昕峰下来的。几乎没有人怀疑她的话,李灵韵让苏清玲先带离音参观宗门,自己亲自去将此事禀报给宗主。

    老祖宗的师傅啊,这是什么身份?

    虽然可能只是老祖宗和离音姑娘之间开的玩笑,但谁也不敢轻视这层身份!

    很快的,离音就被请到了大殿,来请她的人,居然是万剑宗宗主!

    离音方才从苏清玲崇拜又狂热的讲述中,了解到温余怀对整个慧灵大陆做出的贡献,心里也为徒弟感到骄傲,但还意识不到徒弟的身份。

    此时见到万剑宗宗主亲自来请自己,她免不了吃惊,这才意识到,她徒弟的身份地位,似乎很不简单。

    她怎么成为他徒弟的,已经不重要了。

    离音不懂修仙界的礼仪,便学着万剑宗弟子向她行礼的样子,朝大殿里看着明显比她年龄要大上一轮,也说不定不止一轮的各位长辈,行了个大礼。

    礼刚行到一半,便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托住了,众人异口同声道:“万万不可行此大礼,我等消受不起。”

    虽然不能行礼,但该做的介绍还是要做的,离音拿出面对丧尸时从容不迫的气势,又一拱手道:“在下云昕峰弟子离音,见过各位长辈。”

    她想好了,以苏清玲说起她徒弟时,那崇拜的口吻,她就不能在身份上委屈徒弟,修为这么高的徒弟,有她这个师傅,说出去也不好听,她要维护徒弟的名声。

    至于那些已经知道徒弟和她之间的身份的,相信他们也不会多嘴说出去。

    在场众人闻言一楞,略一想就明白其中的关键了,对离音不由地多出了些长辈的慈爱,这么懂事,会为老祖宗考虑的姑娘,即使她是精怪,他们心里也没有任何芥蒂了。

    更直观地说,他们不敢有任何芥蒂,毕竟是得了老祖宗眼的人。

    只是在这怎么称呼离音上,难免有些犯难,他们修为高,自然看出离音是刚修炼成人的精怪,若按照人类的年龄算,她如今不过是婴儿期。

    让他们这些几百乃至上千岁的老家伙,称呼她为祖师爷,他们着实叫不出口。

    此时听离音这么说,也都从善如流叫她名字了。

    寒暄过后,离音就直奔主题了,问他们知不知道温余怀去哪儿了?

    宗门表示不知道,毕竟以温余怀的身份,去哪儿完全不必告诉他行踪。

    离音有些失望,众人看到了,开始劝慰她,找了各种温余怀外出的理由,又让李灵韵好好陪离音,带她去城镇玩玩。

    离音谢绝了,怕温余怀回来见不到她,她又回到了云昕峰,李灵韵不放心她自己待着,也在后跟着,却发现,她被结界挡回来了,只得悻悻离去。

    九天宫上。

    此时一白衣和一紫衣男子,站在一面镜子面前,镜子里面,照出的不是两个男人,而是刚回了云昕峰的离音。

    小姑娘呆呆坐着,神情恹恹,温余怀看着心脏抽痛:“真的没办法回去?”

    “回不去的,是你自己同意舍弃rou身,世界意识已经排斥你了,即便你强行撕裂空间回去,等待你的也是被绞碎的下场。”紫衣男子道,“你安安心心等着不就好了,天上一日,地上百年。不过是一日的时间,你都等不了吗?”

    “你不懂。”温余怀抿了抿唇,他不是等不了,他是怕她看不到自己,会难过。

    而且,自她幻化成人开始,便有自己着手打理日常生活,没有自己,她如何生活?

    “我是不懂,你在慧灵大陆等她几千年,让她等你几十年又如何?”紫衣男子道,“更何况,她当初跟玉和上仙说了,想去体验民间疾苦。

    可你呢?喜欢上人家之后,每个世界如影随形,疼她如珠如宝,舍不得她吃一点苦,正因为有你,她的异能才会迟迟突破不到九阶。”

    温余怀不说话了,小姑娘异能进阶其实只需要能量,因为他的介入,让她体会不到人间疾苦,所以进阶的条件增加了。

    这个世界,是对她的考验,若他强行破开结界,排除万难回到她身边,她将无法突破,那他想要无时无刻和她在一起这个愿望,将无限延长。

    他只能随她去一个个新世界,与她相识,再相恋,期间会浪费大量的时间。也阻止了她想要进阶拯救师门的愿望。

    紫衣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好友终归是听进去了:“走吧,去喝一壶,打发时间。”

    “我不去。”温余怀道,“你自个去吧。”

    紫衣男子无奈道:“你在这里看有何用?越看不是越难过。”

    温余怀还是那句话:“你不懂。”不看着她,他心里不踏实。

    紫衣男子看着固执的好友,翻了翻白眼:“行行行,我不懂,我走。”

    一日,一年,十年……离音在云昕峰哪儿也不去,待了十年,没等到她的心上人回来。

    她不禁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徒弟也不见了。

    又过了五年,她找到宗主,让她教她个小法术,谢绝了任何人的陪同,下山了。

    看到人,她便幻出温余怀的人像,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路人回答没有,她也没有失望,毕竟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抱有希望,但仍然固执地想要找到他,问他为什么不要她了?

    她去过很多城镇,遇到很多危险,每一次危急时刻,都有人出来帮她化解,然后不留名留性,甚至不露脸,又隐匿了。

    她知道,是万剑宗一片好心,每当化险为夷之后,便对着空气说了声谢谢,旁的再也不说,她似乎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有一年,下了很大的雪,漫山遍野,一片刺眼的白。

    她不知道是被雪刺痛了眼,还是因为内心的绝望,突然泪流满面,没有嚎啕大哭,无声的哽咽,才令人揪心。

    暗中保护她的人,上前一步,然后又默默退回去,所有的安慰,在此时都是苍白而空洞的。

    哭出来,发泄出来,兴许就好了。

    然而,他的想法大错特错了,少女分明还是那个模样,却一日比一日虚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苟延残喘。

    这日,她在苍茫白雪中,找到一个洞府,在地上铺了一张白色的毛毯,慢慢地,慢慢地躺了下来。

    以她如今的修为,是感觉不到冷的,但今日,她却感受到了寒意,彻骨的寒意。

    她知道不是错觉,她快不行了。

    她蜷缩起身体,抱紧自己。眼角的泪,结了冰。

    “徒儿,我冷。”她呵出了一口白雾,“你怎么还不来带我回家啊?”

    “你说过你是我的……你这个骗子,大骗子……你回来……回来我一定狠狠罚你,罚你帮我洗脚,洗手……罚你……”

    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最后化为无声,两行清泪滑落,她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