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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了反调。 他尽量调整自己的语言,不让盛清风觉得自己故意出言冒犯:“六爷面馆不单纯只是一家店,它是一代老城人的回忆,是念想。若改了它的面貌,面馆就不是这个面馆了。”沈识顿了顿又道,“况且,六爷走前分了柴火棍儿两成收益,这么重大的事不跟他商量一下,这不合适。” “识哥,术业有专攻。柴火棍是做削面的,跟他说这些想必对方也听不太明白吧。”邝游夹着烟笑道。 “邝儿,你这话是在说我不专业还是盛老哥不行?”沈识话锋一转,巧妙地挑起了盛清风的自尊心。 邝游倒也不恼,脸上故作出了不理解的神情:“我说识哥,话不是这么聊的吧?我在跟你聊生意,怎么到你口里就成了搬弄是非?你可不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啊。” 沈识深吸一口气,将情绪稳了稳,才又开口道:“既然六爷说柴火棍有份儿,那咱们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不应该跳开他。即便人家没意见,起码也该知会一声。” 说话期间,沈识瞥了盛清风一眼,见盛爷皆是一副你们聊,我旁听的样子,不露声色。心知怕是他也不会帮自己说话,便不再强调柴火棍儿的事,换了话题。 “当然,我并不是不同意盛老哥的想法。面馆有生意是好事,不如考虑在新城再开家分店。要不我现在就联系柴火棍儿,大家坐一起合计合计?” 邝游闻言笑了一声,不住地摇头。 “别把所有事都想的太简单了。你算算这笔账,在老店基础上装修改建才花多少。重新盘店铺、招员工、增开新店又要花多少。这之间的悬殊可不是一星半点。识哥有钱可以这么造,我可不敢冒险。”邝游边说边将话头递给了盛清风,“我想盛爷也不会想要冒这风险吧?” 邝游的话无疑说到了盛清风的心坎里。 一向讲究凡事要“稳”的盛清风,此生最讨厌“风险”。在他看来,邝游所说的改建既能获利又稳妥,比起增开分店要合适太多。 盛清风又着急赚钱,又不舍得花钱的这点心思,在邝游算账的时候沈识就看透了。他只能佩服邝游这小子太有心计,故意不叫柴火棍就是为了让自己孤军奋战。 “阿识啊,小邝是在国外学经营的。术业有专攻,我同意。关于做生意的事儿,咱们都不在行,不如就多听听他的意见?” 趁盛清风说话之际,沈识已经悄悄联络了南风,让他三分钟后给自己打个电话,以便抽身。 “老哥,邝儿,这事儿真不着急。不论是改建还是开分店,咱即便不跟柴火棍知会,起码也得听听六爷的意思。” 电话适时打了进来,沈识赶忙接听。 “喂,识哥。小兔这边有点情况,你火速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南风故意提高了声调,好让对面的邝游和盛清风听到。 “好,马上过来。” 沈识挂了电话,站起身来,故作一副紧张的样子道:“小兔这小丫头不知道怎么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老哥,邝儿,对不住先走一步。” “好、好,快去!”盛清风其实也挺喜欢沈识家那个小机灵鬼儿,催促着沈识离开。 邝游坐在一旁不动声色,早已看破了沈识的抽身之计。 待沈识走后,盛清风打了个呵欠道:“最近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夜里总睡不好。既然阿识有他的想法,改建的事儿要不就再缓缓?” “盛爷,不着急走。我还有几句话想说。”邝游的目光里划过一丝精光,笑着唤住了打算抬脚离开的盛清风。 …… 凤小军考了62,赢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的凤小军,左小刀一脸淡然。 “怎么样,小刀哥?”凤小军贱兮兮地撩了下左小刀的刘海。 “愿赌服输。”左小刀起身就往屋外走。 “欸欸,跑什么?” “跑你大爷,买推子。” “不用!”凤小军从身后变出了个推子,坏笑道,“哥都给你准备好了。” 正是西晒的时候,旧书馆的院子里传出推子“嗞嗞”作响的声音。 阳光照在少年的脸上,像是加了层浅浅的柔光。没了细碎刘海遮掩的面容,白皙清秀。 眸子半启,带着几分懒懒的倦意。眉间那枚旧伤口添在少年俊俏的脸上,略显突兀,却又给捎带女气的五官凭添出几分阳刚。 凤小军看呆了,悄悄吞了口唾沫。 “凤小军,你干嘛?” 凤小军被左小刀冷冷的语气唤回了神,赶忙夸张地咳嗽了几声掩饰掉自己方才的失态。 “没、没干嘛,看你这样子觉得搞笑。”凤小军摆出一副狠劲儿嘲笑人的姿态,指着左小刀的脑袋哈哈大笑,“哎哟喂,卤蛋头,你要笑死哥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一点也不好笑。左小刀长得,真有点好看。 “小刀哥。” “说。” 凤小军伸手摸了摸左小刀眉间的伤疤,被对方躲过。 “滚蛋,别动手动脚。”左小刀骂道。 “小刀哥,你这疤是咋弄的?” 左小刀冷冷一笑:“拿刀划的。” “谁他妈这么大胆子?” “我。” “……” 这是左小刀第一次放下了芥蒂,跟凤小军讲关于他的事。 左小刀从小就长得清秀,个子也比其他孩子矮些。 那时的男孩儿总爱在风里跑、泥里爬,见到这么干净清秀的男孩儿不免要上前欺负几下。 小刀爸死得早,妈没等几天就又嫁了人。家里只有个成天“之乎者也”的老头,真真儿是爹不疼娘不爱。 加上街坊邻居总爱不分场合的八卦,假惺惺地给予他关爱以彰显自己的善良,孩子们便欺负的更狠了。 假丫头、娘娘腔,小刀痛恨这些外号。既然没人替他出头,他就得变得更狠。 于是,在又一次被人推在沙堆上,骑着欺负时。左小刀从兜里掏出了那把削铅笔的小刀,在自己眉间狠狠划了下去。 他不想伤人,只好伤己。 红色的血流下来迷住了眼睛,也吓跑了那些欺负人的孩子。左小刀站在无人的巷子里握紧拳头,从此再也没人敢欺负他。 这孩子敢耍刀子,一定是随了他爸。 街坊们的传言从“真可怜”变成了“真可怕”,少不了的仍是最后那几句“啧啧”。 伤好之后,左小刀留起了额前的发。他不想看这道疤,也不想看自己的脸。因为每当面对自己时,他耳边就总要响起那些烦人的“啧啧”。 再之后,左轩清一厢情愿的给自己改了名,左小刀。 …… “讲完了。” 左小刀在讲这段往事的时候,一脸的云淡风轻。 可讲故事的不带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