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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地拿起手机,心下一沉。 画面正当中,两个身着白衬衣的大男孩微笑对视,凝滞的空气里都是化不开的炙热情愫。 如果只看到这一张的话……他迅速前后滑动,附近的几张与这张似乎是一套。当时他开了自动拍摄,后来挑了几张自己喜欢的保存了下来。有的是他单方面闹人,暮寒一脸宠溺的看他,还有……还有最开始的一个偷吻。 他佯装镇定关掉屏幕,把手机揣回口袋里,继续吃饭。 一次难得的家庭聚餐后半程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晨晨,来帮mama洗碗。”安然关上厨房门,神色复杂地望着儿子,从小到大,乐晨安算不上出类拔萃,可也完全可以说是个让人省心懂事的男孩儿。从来没惹过任何麻烦,也不像其他叛逆期男孩有过一段狂悖的sao动搅得一家人天翻地覆。他们家里的气氛永远那么和乐融融,夫妻恩爱,父慈子孝。 她虽然是个不怎么贤惠的mama,可与儿子的关系亲密得像朋友,她心中一直庆幸自己此生有这样一个家庭。她自以为了解乐晨安的一切,可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捋顺出了一条特别的思路,她这个高挑帅气学艺术的儿子,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甚至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跟感情有关的问题。虽然他还不到22岁,可这太不正常了。 眼神不会骗人,那张照片里的气氛她断不会看错。那绝不是一个摄影师和一个模特的对视。 “妈,我来洗,你去休息吧。”乐晨安面上尽量装作若无其事。 “你有什么话要告诉mama么。”她问。 乐晨安没说话,在水流下冲洗着沾满洗洁精泡沫的盘子。 “晨晨,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她知道自己失控了,22年来,他从未对儿子发过脾气红过脸。高出她一头的儿子此时低垂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安然还记得,当年在文工团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被举报,揪出个人作风问题。那些指指点点,那些没有放到明面上的处分,一直压着他们,直到他们彻底销声匿迹后的很多年,依旧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妈。”乐晨安倒了一杯温水给她:“你别激动。我慢慢跟你说。” 这一天来得太突然,乐晨安根本没准备好。可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了。 “妈,我是。”他不觉得难以启齿,可他看到安然一双眼睛忽然暗淡下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痛自责:“对不起妈。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这不是我的主观选择,我也没办法……你别难过……” “是,什么时候的事?”出乎乐晨安的意料,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没有出现。 “高中吧。”乐晨安叹了口气:“那会儿追我的女孩挺多的,后来自己慢慢发现了。”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你当时,不奇怪吗?不害怕吗?”安然蹙起眉头。 “怕,所以不敢说。”乐晨安握住安然的手,他的手早已比mama的大了好多:“妈,对不起。可是我没办法。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害怕只是因为不了解。” “mama没法了解。很多人都跟mama一样,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安然坚持:“这样不行的。mama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你能一辈子健康,开心。” 安然从来不是个古板,爱摆架子不讲道理的家长,连她都难以接受,乐晨安不敢想老爸知道了会怎样。 “妈,我跟你保证,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开心。以后也会一直开心。可这件事,我没办法做到你和爸爸的要求。”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乐晨安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不会跟女孩结婚的。” 如释重负。 也好。 乐晨安在mama黯然的目光中独自回了家。 躺在被窝里,他忽然想起早上暮川那通电话。现在问题大概歪打正着地解决了。暮川无非是看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准备动用一些非常手段让他离开暮寒。而其中最有效的大概就是让他的家人知道这件事吧……至于工作室那边,他一点都不担心。同事们绝对不会因为他的取向而改变对他的看法。而其他合作媒体就更不值得担心了,他只是个摄影师,不算公众人物,他们只关心他的作品,不会关注他的私生活。 除了让父母难过了,似乎也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困难。 乐晨安闭上眼睛一觉到天亮。 周末原本约了暮寒一起吃晚饭,刚走到楼下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乐晨安,没想到你架子还挺大。”暮川坐在车里,示意他上车。 司机下车在路边吸烟,暮川开门见山:“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 乐晨安点点头:“大概清楚。但很抱歉,我可能要让您白跑一趟了。我不会离开他。” “你不用离开他。”暮川取下眼镜捏了捏山根,轻描淡写地说。 乐晨安一愣,觉得剧本走向不太对。 “我可以不管你们俩的事。”暮川慢条斯理的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乐晨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别说一件事了,如果能得到暮寒家人的接受,就算一百件,一千件事,只要不违背道德法律,他都会去做。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暮川笑笑:“放心,很简单,不会让你做任何有危险或者伤害别人的事。” 年长的男人重新戴上了眼镜,恢复冷峻面容:“我要你说服他,不再滑雪。” 第42章 水逆 滑雪对暮寒来说是什么,他无法准确描述。 是即使头破血流也无法让他却步的荆棘路,是哪怕害怕也停止不了的征途,是他心中真正的星辰大海。 暮川这人真狠。乐晨安原本胸有成竹的坐进鸿门宴,准备好反将一军,却被一句轻飘飘的话击得溃不成军。 很显然,他做不到。 “你也看到了,上次是运气好,差点失明。”暮川说道:“偶尔玩玩就罢了,但做职业,去比赛的风险完全不同。他能次次运气这么好么?你信么?” 这些问题他都想过,可他还是选择相信。热爱不是冲动,是为了它持之以恒的付出。 为了不受伤,为了更快更强,肆意洒脱的背后是难以想象的艰难。 “我觉得不是运气问题。”乐晨安解释:“出事是因为意外,即使他不滑雪也一样会有别的意外,你觉得滑雪危险,是因为你不了解。”他说:“而且对于某些人来说,挑战,冒险,就是他完整生命的过程。” “有什么意义么?”暮川显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与乐晨安探讨生命的意义这种话题,不如多看两份文件报表来的实际。 “对你来说可能没有。”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 “所以我要你的结论。”暮川有些不耐烦,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贴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