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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芸在间隙里过来吃块点心,笑骂男同学们跟猪猡似的,不停吃,害得蒲郁没个歇息。 男同学还笑,说这么冷的天嘛,让“五床”多动动也暖和呀。 这代称和话语组成不怀好意的潜台词,同学们笑了。 蒲郁早见怪不怪,搁下一碟点心,接着去给教员们上点心。 “405,来来!”老余唤“学号”,蒲郁应声走过去。老余旁边坐的吴祖清,她有些刻意地避开视线交汇。 老余道:“雪寒兄,这位女同学你可要见见,文课综合第三名,枪法也顶好。” 吴祖清似不认识蒲郁那般,扫了她一眼,淡然道:“同377一样好?” “377”是阿七。教员们准确分辨每一个学号,不似学生们为了好记取各种外号。吴祖清是教员之一,理应对学生的状况很熟悉。 可蒲郁听来觉得不顺耳,正反“不相识”,学生傲气地回道:“比377还要好。” 老余笑,“她就是体能还差点,不然能和377争个武课综合第一。” 吴祖清道:“那得再练练。” 老余打圆场,“才来一年嘛,依我看是别动组的好苗子。” 吴祖清不谈这茬,看向台上道:“377这曲儿唱得不错。” 阿七唱时兴小调,盼情郎之类的,神情生动,几乎令人以为在哪间舞厅。蒲郁瞄见吴祖清颇为享受的表情,悄然回到学生坐席旁。 平日里觉得阿七太过男子气的男同学们看入了迷,轮到下一个节目时还意犹未尽地叹气。 原来阿七不是靠武力得来的拥戴,毕竟体质构造之差,论体力赢过男孩们不太容易。可蒲郁在意的不是这个,像吃到面包焦虎的那面,之前的好都不作数了。 节目之后,同学们把椅子挪开。由傅淮铮、陈芸等会西洋乐器的同学奏乐,开启爵士舞会。本来男女人数差异大,男同学也不愿和男孩们搭档,爵士乐化解这一难题。一个人跳摇摆舞,或者怎样自由乱舞都可以。 可班主任邀一位女教员开了先河,有勇气的男孩也纷纷邀请女孩们结伴。眼看着阿七向吴祖清伸出手,吴祖清揽着阿七步入舞池,蒲郁退到奏乐部角落里去。 陈芸道:“怎么不跳舞了?” 蒲郁道:“我不会。” “谁说的?方才看你跳得很好嘛!”陈芸想到什么,推正在弹钢琴的傅淮铮的肩头,“让淮铮和你搭档。” 蒲郁浅笑,“你们不去跳舞么?” “我和淮铮都去跳舞了谁来弹琴?”陈芸嗔怪,“你就去嘛,淮铮,你答不答应?” 傅淮铮看上去对谁都冷冷淡淡,暗地里对陈芸百般呵护,否则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来弹琴。陈芸这么说,他自然是答应的。 琴凳易主,傅淮铮同蒲郁划步进入舞池。蒲郁肯接受提议,其实也有小心思。可预想落空,不远处的吴祖清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能引起他注意的只有舞伴。 傅淮铮却是察觉了蒲郁的视线,“你之前没见过伍教员。” 蒲郁敛起情绪,“你们和伍教员很熟悉吗?” “熟悉说不上,见过很多次。除了平时上课,每学年的大考,伍教员都会来亲自挑人。今年或许有要务,这才来。” 蒲郁想起入学时,老余无心提及的“今天有学生毕业,伍教员特准放假”。难不成二哥是为了让她先休息一晚而准假的? 心里另一个声音反驳,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蒲郁问:“阿七是不是会进入别动组?” 傅淮铮道:“你没发觉么,有谁会找阿七麻烦?伍教员亲自送来学校的。”又戏谑,“除了你。” 蒲郁心下吃味,“还有一个陈芸。” “陈芸胡闹惯了。”傅淮铮语气柔和几分。 蒲郁道:“阿七是伍教员的亲戚?” “你想打听,拿什么来换?” 大约学校的第二要义就是“利益至上”,蒲郁腹诽。 “小郁,郁乎苍苍的郁。” 傅淮铮露出得逞似的表情,“值得你用名字来换?说实在的,我不知道阿七什么来路,只根据饮食习惯推测她是四川或湖南人。” 蒲郁无言。 傅淮铮道:“看样子你知道?” 蒲郁道:“我不会再同你做交易了。” 他们的舞也就散了。傅淮铮回到陈芸身边,陈芸奇怪道:“她呢?” “不跳了。”傅淮铮俯身耳语,“我可知道她的名字了,你怎么回报我?” 陈芸手底一个音弹错,作势瞪他,却显娇俏,“你敢。” 傅淮铮轻声道:“待会儿来找我。” 晚会结束后,陈芸把余下的点心分给同学们,蒲郁也拿了几块。刚回宿舍,她身上就发痒起红疹。误食一块经过生姜熬煮的点心,这可了得。 蒲郁不好惊动同学,兀自去茅房,打算将胃里的东西呕出来。折腾一番,红疹还不消退,她想得洗澡试试。可这会儿的澡堂被男孩占领了,她只得忍耐着。 一位有医学知识的发现蒲郁满脸红疹,非要带她去找老余。 推开老余单间宿舍的门,却见吴祖清与阿七在。蒲郁一下子捂住脸,背过身去。 吴祖清道:“何事?” 同学快言快语说蒲郁起红疹,应当是食物过敏的症状。同学拉她转身,“给伍教员看看!” “不要!”蒲郁道。 吴祖清却来到她跟前,不费吹灰之力地掰开她的手,“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你不晓得?” 一整夜,总算得说上话了,可他竟是这样的态度。 蒲郁冷眼相看,“不劳伍教员费心,还没吃死人说明有的救。” 吴祖清捏起蒲郁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又卷起她的衣袖看了看,道:“你和我到医院去。” “还没有能治疗的药物,去了也是耽误时间,捱过去就好了。”蒲郁往后退一步,对同学说“谢谢你”,径直离开了。 没一会儿,阿七找到蒲郁说:“澡堂清空了。” 蒲郁愣愣的。阿七踢她的床沿,“伍教员说能缓解一点是一点,快去。” 蒲郁忙端着盆子去澡堂。吴祖清下过命令,连澡堂周围也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洗澡不能消解红疹,但身上总归舒服一些。蒲郁心中有愧,从澡堂出来,到老余的宿舍找吴祖清。 当下只有吴祖清一个人在,他关上门,说:“怎么这样不小心。” 蒲郁看地板,“就是不小心的。” 吴祖清叹气,指边上的椅子,“坐下。” 蒲郁默不作声地坐下了,把盆子放在地上。吴祖清盆子里拿出毛巾,接着撩起她披在背后的长发。 “……伍教员。”蒲郁转头看他。 吴祖清睨她一眼,“不认识我了?” 蒲郁抿唇,“二哥先不认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