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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咀嚼声。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微微地打着弯儿,眼睛淡漠如水,瞳孔的颜色很浅,像是一汪清泉。他垂着眼,吃地很认真,卤猪蹄将他的嘴巴蹭地油光水亮,暧昧地泛着光。那嘴唇本来薄薄的,蹭上油之后有一种被吻肿了的感觉,越发的红润有光泽。 贺屿天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却忽然发现白饶的脸蛋白的不可思议,而且又软又嫩,像一块嫩豆腐一样。平时总是板起来像个老干部似的严肃面孔,被食物撑起,成一个鼓鼓的包子形状,显得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捏一捏他的脸,看看是不是跟想象中的一样软。 贺屿天没由来地咽了口口水,他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便见白饶抬起头来,他一眼对上对方淡色的双眸。 贺屿天狼狈地移开眼,目光重新落在对方的薄唇上,他这时惊觉自己似乎已经不饿了,头脑里忽然闪现四个字—— 秀色可餐。 耳边传来对方不带感情的声音,音色清亮,像是清泉打在石头上的感觉:“真的这么想吃?” 贺屿天看着他嘴巴一开一合,小声道:“嗯。”然后又画蛇添足补了一句,“我饿了。” 白饶将自己的盘子推给他:“这些我没有动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当然不嫌弃!”贺屿天抢过筷子,飞快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 白饶未说完的话掩在嘴边,看了看贺屿天手中的筷子,再看看被对方扔在床头未拆封的那双,没有出声。 他直愣愣地看着刚刚被自己含过的筷子头,在对方嘴里进进出出,喉结轻轻滚动,悄悄红了耳廓。 作者有话要说: 白饶(盯着):进进出出…… 第 8 章 贺屿天吃完了饭,看着清清冷冷的白总站起身收拾碗筷,满足地打了个小饱嗝,从背后支着手臂没话找话:“白总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给我送饭吃?”是不是放心不下我? 白饶将餐具放在一旁,把病床上支着的小桌取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贺少怎么突然要找人补课?” 贺屿天懒洋洋回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看着白饶精致的侧脸,觉得自己的答案有些敷衍,便指着自己的伤腿补充道:“这回差点丢了小命,才觉得生命可贵。要是死了的时候我还是一个纨绔,别人在我丧葬礼上说这人不学无术,那也太丢人了。” 其实不止是这样,他只是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而不是整日里扒着他爹他哥吸血,还脑子不清醒,害的他们不得善终。 白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问道:“那为什么不请些名师来呢?那个代课学习再好,说到底没有教授教的细致透彻,终究不是最佳的选择。”哪怕是自己来教,都比那小子要强很多吧。 贺屿天愣了愣,没想过白饶会问的这么细致,毕竟他俩平日里没什么交情。然后转念一想,白饶暗地里喜欢他,自然要关心地多一些,这倒是说得通。 他笑着答道:“请老师干什么,兴师动众的。我这儿约了教授来,下一刻整个京城圈子都知道了,这不是平白让人家拿我当笑料来谈么。而且萧语这小子心细成绩好,教我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足够了。” 白饶还想说什么,贺屿天看了他一眼,随手拎了个橘子抛着玩:“我都回答俩了,我问白总的问题,白总还没有答呢。” 白饶愣了愣,想起贺屿天刚刚问他的事儿,随便扯了个理由:“贺董让我多照顾你。”这倒不是谎话,老爷子在电话里确实这么嘱咐过他。 贺屿天有些失望,他以为白饶是因为关心他的身体,再不济趁机来瞻仰一下他的容颜,揩揩油什么的,没想到是因为老爷子的嘱托。 他有些失落地钻进被窝里,手脚都缩进去,但是因为自理能力垃圾,被子像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一样覆在身上。 白饶皱皱眉头,起身给他掖好被子,俯下身的时候,鼻尖嗅到男人身上的好闻的味道,似乎有无形的气场将他包裹起来,吸引着他,让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往对方身上扑。 贺屿天就张着手脚躺在那里,无辜地眨着眼睛看他,让他恨不得抛开自己身份和颜面的束缚,粗暴地掀开他的被子,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一件件褪去衣服,迈开腿跨坐在对方的腰上,做一些糟糕的让人忍不住脸红的事情。 白饶弯着腰,脸颊对着男人的脸颊,距离只在咫尺之间,时间被拉长,空间似乎静止了,白饶听见自己胸膛里心脏激动的跳跃声,他的呼吸趋于灼热急促。 男人只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什么都没做,可在白饶这里,他什么都做了。 白饶内心的活动千变万化,但其实只是一瞬之间的停顿,贺屿天疑惑地问:“白总?” 白饶脸颊微热,不自在地撇撇头,掩饰性地轻声道:“别着凉”。 然后克制着自己慢慢直起身,拉开与男人之间的距离,冷静地坐下,慢慢呼气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亲近贺屿天的感觉,简直让他又爱又恨。他内心带着隐秘的渴望,见到对方就想把他往床上带,但是两人又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他只要透露出一点诡秘的想法,没有管好自己的手脚,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就会全面崩塌。 贺屿天他……应该不会喜欢那样……浪的一个人的。 白饶拿出自己坐办公室的姿态,正襟危坐在男人的病床前,摆出自己最正经的姿势。他把最真实的自己深深地藏起来,将他认为男人最满意的一面呈现给心爱的人。 贺屿天看了看整整齐齐包裹住自己的被窝,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视线落在对方系在最上方的扣子和规规整整打好的领带上,心道,是他想岔了,白饶并不是不喜欢自己,像白总这样腼腆正经的人,即使是关心自己,也不会说出来啊。 对,就是这样,白总那么禁欲清冷的人,就算是喜欢别人,也是淡淡的,如涓涓细流一般,只让人感觉到温暖而熨帖。什么大胆的告白,火热的亲密,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贺屿天上下打量了坐在病床前陪床的人,他的唇色很淡,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耳尖rou嘟嘟的,不知为何有些泛红,莫名勾得人心痒痒,让人想要一口含住,品尝它的滋味。 贺屿天发现,白饶就是又这种气场,整个人有一种性冷感的味道,好像是天山雪莲一般让人不敢亵玩,可内心又有一种小小声的呐喊,希望将他粗鲁地摘下来,藏在怀里随意作弄□□,让他冰冷的外壳破碎掉,露出柔软的内在,逼得他不能维持淡漠表情,让他哭喊求救,也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