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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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甘他们站得较远,得了提醒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扯着雨墨往后躲避,一块儿跌进了楼梯通道里。他始终惦记着对方是个不会武的女子,一片混乱中硬是让自己成功作为了rou垫,把对方护得几乎周全,而他自个儿身上则一片青青紫紫的磕碰擦伤。雨墨缓过来后立刻从他身上下来,愧疚连道抱歉。 “没事,你先躲起来,别上来了。”陶甘摆了摆手,示意她到五层去暂等,见雨墨匆匆下去了,他不带缓歇,立刻冲向了仍是白烟弥散的六层。他自己的磕绊算不得严重,再疼也只是皮rou伤,但无情算得上是在正中心了,方才又分明有暗器的声音,老师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盛老师、盛老师……”他慌乱拨开烟雾,在逐渐清晰的视野之中捕捉到了无情的身影,对方弯着腰,面容朝下,呈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半趴姿势,而周围的地面上掉落着数枚银针,还散落着属于无情自己的暗器。陶甘顿时更加慌了,脚一滑便几乎是半跪着扑到了无情的身边,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却被对方的一只手稳稳扶住。 “莫慌、莫慌,别忘了之前教你的,越这种时候越得冷静,我没事,让你担心了。”无情轻声说着,给他借了把力让他站起来,随后直起身子,露出被他自己护在怀里的金梅瓶。 “我主要是担心瓶子被损坏,那这一趟从头到尾可就彻底白忙活了。”他温笑着将瓶子递给陶甘,陶甘的目光却盯在他身上——那身向来整洁素雅的衣衫上分明沾了点点血迹。他愣愣接过瓶子,双手抱紧后终于反应过来:“不对,你分明受伤了,快告诉我伤到哪儿了——你也教过我,负伤不能逞强、不能隐瞒不报的。这次回去途中要是盛老师出了事,那、那就也是你自己的责任,我可不帮你上药了啊。” 他说得振振有词,将那人教他的东西原封不动还给对方。无情哑然失笑,不得不撩开衣服无奈承认道:“中了几道暗算,没来得及挡住,但算不得多严重……” “哪儿不严重了,不能因为不是致命伤就这样说,”陶甘板着脸,推着他就要下楼,“我们马上出去找杨大哥和符大哥。” “诶?且慢,你这样我可就真要摔了,我自己来自己来。”无情赶忙拦住他,哭笑不得把住轮椅,自己灵活cao作着顺利下了楼,陶甘鼓着嘴跟在后面,最后还是不太放心地抢先走在他前头,两人顺利与雨墨汇合,若无其事地沿原路返回了符申他们的那间小屋。 而等在那里的不是符申,已是交换前来的叶怀瑾,他向几人说明了情况,也大概了解了雨墨的事情,并未暴露的四人便径直潜行离开了苍鹫庄。行至半路时,庄里似乎终于发现了聚宝阁的异样,各路人手纷纷往那边赶赴,还有些巡逻的守卫开始高喊着抓贼,然而苍鹫庄本就因为什么人都收而导致人员鱼龙混杂,各个牌子的人各有职责,又大部分互不相熟,内庄外庄的消息也不互通,群龙无首之下,便彻底如同一盘散沙。 他们一路上有看见跑去帮忙的,也有看见茫然不知何事的,而更多的人却是事不关己,继续忙着手头那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连他们匆匆路过都引不起多大注意——最多就是认出了雨墨,与她打几个招呼而已。 混乱的苍鹫庄不多时便被他们彻底甩在身后,陶甘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轻叹道:“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厉害嘛。” “大概因为我们找到了突破口,你看,没了庄主和那几个领头的鹫们,很多人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我猜他们平日里一定被管束得相当死板,必须严格按照命令或者流程行动,而现在,发号施令的人没有了。”无情低声说着,也回头看了眼仍然风平浪静的外庄,“这种帮派,有了领头的统领而集体行动时或许会很可怕,但一旦失去了那头领头羊,就不再具备多大威胁了。” “……”陶甘若有所思,随后一拍手道,“也就是说,像叶大哥一样的人应该越多越好!” 叶怀瑾脚步一顿,一个微妙的踉跄后在无情克制的低笑里无奈提醒:“少说这些吧,少主听见了大概得气得够呛。” “啊?为什么杨大哥会气啊,你做什么了又惹他生气了?”陶甘好奇追问着,叶怀瑾无奈摇了摇头,一摊手后没有回答。陶甘早已习惯了他的作风,嘟囔了两句后也便没再追问,几人带着雨墨悄然走出了苍鹫庄,与在林中待命的符申杨善汇合。 彼时杨善已经靠着树根再次睡着了,符申往马车底下指了指,叶怀瑾心领神会,弯腰将羊天朋与玄鹫拖了出来。那玄鹫脸上神情惊惧万分,怒目圆瞪,鼻腔与眼中皆有血水流出,俨然是已经死了,而无情见状贴心往雨墨和陶甘身前挡了一挡。 “在此稍等吧,我想忠义堂应该也快到了。”见叶怀瑾将尸体径直拖走处理,无情对其他几人说道。他们检查了羊天朋的状况后把他拖上马车,仍是严加看守,而不多时,伴随着似乎是某种暗号的清脆鸟啼,忠义堂的密探领着众多侠士,堪称浩荡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这时的无情神态肃然清冷,与在陶甘他们面前时有着微妙的不同,俨然便是京城第一名捕的凛冽气魄。他向忠义堂众人告知了关于苍鹫庄的一系列恶行,随后就任他们各自行事,有的放矢的包围山庄、潜入突袭,凭着绝对的优势生擒了不少甚至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残党,也搜集了许多可以给山庄定罪的证据。 他们雷厉风行的行动使得这次漫长的苍鹫庄之行终于得到还算不错的落幕,无情陶甘都各自负伤,从忠义堂那里拿了药后做了简单处理,随后便仍是坐着苍鹫庄的马车,一行人带上雨墨,和忠义堂的人一起押着众多的苍鹫庄人员回了京。 杨善的伤在几人当中算得上重,在不需要强撑着精神后,他一路上几乎都在昏昏欲睡,惹得符申紧张不已。好在没有发烧迹象,忠义堂的车夫驾起车来又是四平八稳,不至于给伤患雪上加霜,到达京城后,苍鹫庄的事由便交给能代表权威的无情与忠义堂去处理,而符申则带着杨善回到了他们久别了的小院。 陶甘与叶怀瑾自然是跟着一块儿来了,雨墨倒是留在了忠义堂,好像说是要做证人,顺便可以在忠义堂的帮助下找到未来的出路,这自然是好事一件,叶怀瑾却发现陶甘的神色有些奇怪,他好奇问了一嘴,对方却还死拧着不肯告诉他——不过看那模样,又是个思春期的少年人罢了。叶怀瑾耸了耸肩不想多管闲事,在大夫看过陶甘,确认他确实只有些不碍事的皮rou伤后,便提溜着终于闲下来的少年人去上药,顺便再到院中好好切磋比划一番。 “听少主说你跟着无情公子学了很多文雅的东西,那在武艺方面如何,没退步吧?” “自然没有!我荒废什么都不会荒废武功的!”陶甘嚷嚷着就拿起佩剑,吵吵闹闹与人切磋起来,烦恼的神色也被暂时抛到了脑后,蹲在一旁熬药的符申见此情景忍不住轻笑起来,他仿佛从此间觑见了绝情谷的无数个欢快轻松的日常。 药是大夫专门调配好的,一回京他们就去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几位伤者诊治,而结果也只能说是还好——陶甘是皮rou伤,无情比他严重一些,需得安分几日,而杨善的鞭伤虽然万幸没有伤到筋骨,但一路的奔波劳累加上中过毒,仍是让他被大夫特意嘱咐,短时间内得好生卧床休养,不能再乱动。 好在没了后顾之忧的杨善还算听话,倒也真的安分窝在了自己的小院,如此一来离回谷便也更近了一些。符申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房间,杨善倚坐在床上,显然也听到了外头的一片热闹,他眉眼间蕴着淡淡的笑意,以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问道:“他俩又切磋起来了?” “是啊,在院里比试呢,叶兄这转移注意力的法子倒是不错,”符申笑盈盈将药碗递过,“就是不知道陶甘突然有了什么心事,连他叶大哥都不愿说。” 药汁挺苦,杨善蹙着眉一口气闷完,在满嘴苦味中吸了吸鼻子,就见符申眉眼弯弯,摸出一个纸包再次递了过来。是新鲜的果脯,他愣了一下,嘟囔着“说不定我口味变了呢”,手上却还是诚实捞过几颗塞进了嘴里。鼓鼓囊囊的腮帮子看上去很是好捏,符申盯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径直上手,被对方立刻警觉拍开。 “别碍着我吃东西。”他嫌弃嘀嘀咕咕,脑袋往反侧一撇,望着墙壁就打算吃起独食。符申看似遗憾地收了手,坐在一边待他将口中东西尽数下肚后,却又突然凑上前,这回是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温热的亲吻。这是一个时隔了多久的吻呢?杨善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又怦怦跳了起来。 “这个,我一直都带着,从未离身。”符申在他耳畔轻声说着,从胸口衣襟出扯出了那块剑形玉佩。杨善盯着玉佩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摸出自己的那块,举到了符申那块的旁边,两块对玉温润贴在一起,他也同时感受到了属于符申手掌的温度。 “花了辛苦钱的,自然得留着……”他轻声嘀咕着,而符申就这么就着玉佩握住了他的手,那双唇再次贴了上来。 他没再说话,又或者说已经无法言语了,符申温柔而又执着的吻着他,另只手覆在他的后脑,将亲吻逐渐加深。身体恢复了记忆,他下意识微张开唇瓣,将那人试探的舌尖接纳进来。愈发激烈的亲吻让他头晕目眩,而胸口的疼痛又让他被迫清醒,符申在一时的情难自禁后很快察觉了不对,虽是依依不舍,但仍然坚决地终止了这个久别的吻。 “抱歉,又害你疼了,我该忍住……”他喃喃着,话还未完就被杨善抬起一指抵住了唇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不是你的错,别在这种时候道歉。”杨善轻声道。他的脸因为久违的吻而泛起了淡淡红晕,此刻带着些无奈叹了口气。如果没有反噬就好了,想与相爱之人亲近乃是人之常情,不该是痛苦之事,更不该因此而引出那么多的误会…… “谷里真的没有解决之法么?那岂不是每一任谷主都可能经历这般痛苦……”而且如果这样的话,按着它断情绝爱的要求,绝情谷也早该无后了。这话符申没有明说,只在心中疑惑,同时继续道,“反正,谷里没有的话那就我们自己寻找,江湖上那么多神医那么多奇药,我不信会真的没有治疗之法。” “嗯,总之这个事只得从长计议,慢慢来了。”杨善轻轻一点头,把玉佩收回去,符申便也收好自己的,他正欲继续聊些别的,就听外头传来陶甘的声音。 “杨大哥!你现在有空吗?啊,那个,符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话想单独和杨大哥聊……” 刚切磋完的人精神还挺不错,带着一身的热气就冲了进来,然后又后知后觉的想起屋里不止一个人在,赶忙挠着头给符申赔礼。这是要来讲心事了吧?符申杨善两人心里皆是门清,默契对视一眼后,符申笑盈盈说着没事,把空间留给他二人,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