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一次接吻

    苏绵手机屏幕跳出【长发温凉】的微信信息提示。

    难得地发文字信息：【1、书房隔壁小间里供奉佛像，在家里不能吃牛rou，想吃到外面吃；2、明天阿彬带你去学校报到。3、门禁管理员密码：@￥￥，自己录指纹。绵绵，爸爸开工了。】

    第一个称她为绵绵、自称爸爸的信息，她看了很久。——王蕴喊她苏绵绵时，第一个绵轻声，她猜他喊着应该是第二个【绵】轻声。

    阿彬就是助理哥哥或叔叔？娃娃亲和脸，七窍玲珑的，猜不出年龄。

    她回了个白眼表情。

    她的卧室，一楼东向大主卧，阳光透过纯白窗纱，覆向大床。窗边的实木书桌，每个抽屉锁芯上都挂着把钥匙，拉开第一个抽屉，半屉子毛爷爷，上面还有一付全新蓝牙小挂耳。

    想了想，她拿了一杳钱出来，反手锁上，耳机、钥匙连钱一同扔进随身书包。

    阿姨煮的小汤圆加了甜酒糟，好吃。进门吃点甜？团团圆圆，唔，她整碗都吃光光，阿姨开心的问，再来一碗？

    卒。

    用管理员密码，她打开一楼大书房，玻璃大班台上铺着几叠帐本，她一本本翻看，名下资产颇多，涵盖业务游移红线边缘的酒吧、经纪公司，也有实业工厂。

    供奉佛像的小间，她没进去。佛，不度她。

    录好指纹，她下楼，在小区旁的自助银行，给苏曼转了一万元。附注：mama，榨了他点零花钱，转给你。

    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拿他的钱孝敬苏曼，她并不觉得不妥，也非背叛，再说，他给她，就由她处置，没转太多，怕苏曼起疑心。

    苏曼回复：知道了。

    她并不需要苏曼说什么暖心的话了，只要苏曼好好活着，那句话怎么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这话于她，从来只有一半主语，另一半主语终于出现了，却发生了变异……

    温度是只酷酷的德牧，晚上被阿彬送回来，大立耳威风飒飒，乌黑深邃眼、温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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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凉信守诺言——次日一早，她吃完阿姨做的丰盛早餐，便收到他的语音信息：【有谁欺负你，告诉爸爸，咱们掀了课桌，打！】

    她心头充实，安定。

    转校上课第一天就是联合摸底考试。十出年学生生崖，被摸无数次底。

    课间，几个女生聚一起喳喳：【班花要改主了？谁给鉴定有没擦薄粉底液？】

    【呸，学籍都不是咱们学校的，哪门子班花？李霄菡美了两年晚节不保，也是冤，真想替李霄菡打肿那张巴掌小脸。】

    【可不是！晦气，以后提起，都会说高三那年转来的那个比班花还班花。上午，男生扭头角度、眼神出奇一致，贱。】

    【别瞎冲动，有能耐在这时转校，不是你能霸凌的主儿，谁还不想最后节骨眼来附中冲刺。】

    【我就说说而已，李霄涵都不急，我急什么……】

    苏绵就在她们四张课桌后，她们唧喳议论她并没回避她。对最后一年空降转校，不计学籍，高考前离校回原籍的她，她们并不准备接纳。

    她抿了抿嘴，当没听见吧，无聊！记下几道题，中午发给郑扬、王蕴。

    在膳食社，几个男生探头探脑看她，终没上来搭讪。

    下午上课前，她又收到温凉的语音信息：【膳食社伙食还习惯？】

    【习惯，还蛮好吃。】她回复。

    ……

    他很忙，早出晚归，近一周，共处一室，碰不到一次面。

    一天天，他践行每天早、中、晚三次语音信息。

    他偶尔会说他今天做什么，用凉冷的腔调喊她【绵绵】，她没猜错，第二个绵字轻音，很轻，轻得像个叹息。

    晚上的语音信息提示，总在十一点左右响起，最后附带上一句【早点休息，晚安，绵、绵！】她听三遍，再奋战两个小时才上床睡觉。

    有一次，他说，【咱们，不必非得争个什么最一流大学。就那种身边都是认真学习的就行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越来越有、父亲味了。

    有一次，他说，【忙完这阵，国庆放假我带你去周边两日游吃喝吧，不打你屁屁，别怕。你房间门禁密码改了？你几个意思？】

    她想，他大概喝多了，那句【你几个意思】、真有意思。

    这几天，他们像靠语音联络的异地……什么？

    每天语音信息如期而至，她对着手机咬着唇皮、像看情书愉悦、轻羞地笑……

    ……

    摸底成绩出来，老师在上面念第一至第十二名。

    她半眯眯眼，手握成拳头。

    “补充，并列第十名的是，刚转校过来的苏绵同学。”老师语音刚落，她拳头缓缓放开，早前在家里年级第一，到省城滑落到班第十，年级得50开外了？

    一高高瘦瘦男生举手，“老师，苏绵同学以后正常跟我们排名呗。”

    几个同学稀稀啦啦附和。

    瘦高男生转头看她，轮廓硬朗的下巴微抬，像种邀请。

    她迎视他，应战，她知道他，排名第一个的那个，章钰。

    吃完午饭，站在膳食社小花园，她给温凉发了几条长长的语音，说她只考了第十名，【太尬了，温凉，开学后月考，我得再进两名！明年高考才稳点……】

    她还告诉他有个无聊男生叫章钰，跟她叫板，这回，她毫无任何用意。

    温凉第一次给她打电话：“绵绵？”

    “爸、爸。”

    ——两人都有点，尬。

    “需要给你找家教？”他凉冷腔调里掺着丝不太沉静。

    她认真思考，回答：“不用吧。”

    “需要任何跟我说。”

    她望着午后天上绵花糖般一朵朵大云团，听着耳机里传来安抚着耳道的熟悉腔调，“绵绵，我不知道，以前，排名对你意味着什么？现在，这东西可以排在你的身、心健康后面……”

    她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想给自己这十出年努力一个完整交代，像完整跑八百米、看完一本书，爱一个人，直到筋疲力尽……

    月考提前至九月底，国庆放假前分数出来。

    她进了三名，第七，章钰掉到第二，第一是那个说【别瞎冲动】的女生，郑蕊蕊。

    放假前，一男一女在校门口对视，素白蓝色块校服，仿如最经典青春校园片镜头。

    “拜拜，苏绵。”

    “拜拜，章钰。”她唇角挂笑，春节前下一个月考再战；转校并没影响她太多，她拼杀出了乐趣。

    转身，亮瞎人眼的炫酷蓝阿斯顿马丁跑车边，站着那个已近一个月没正儿八经见着的男人，微蹙眉，脸色似不爽。

    “温凉，我进了三名，第7了，章钰掉了一名。放两天假，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哪……”一上车，她叭啦叭啦。

    他趴过来，从她右手侧拉过安全带，头一抬，唇抵向她说到【哪】字时刚刚好张开的唇。

    男人的上唇嵌在她唇间——她睁大眼，视线一片模糊茫茫，耳道里嗡嗡嗡——他略一停顿，吮吻那两片嫩甜嫩甜唇瓣，舌头从上唇沿挤了进去，舌尖撩磨向她上颚……

    温凉和她的第一个吻，不是稍纵即逝有所顾忌的蜻蜓点水似！一下场就是灼热舌吻！

    舌尖在她嘴腔里撩弄，遍及上颚、舌底、腮颊，唇瓣轮流含抿、亲吮她上、下唇，发出毫不顾忌臊人的【啧啧】声……

    酥麻在嘴腔里漫延，上蒸腾向整个天灵盖，下窜至腹间、腿间，“唔呃……”她怪怪娇吟，傻傻张着嘴，身体软软往下溜，下面渗出一股湿暖，她紧紧拼拢双腿。

    他将唇瓣从她唇间撤开，指腹抹去她唇边湿渍，她眼前依然是模糊的，心跳得像要蹦出胸腔。

    “真他妈该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