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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粝的碑石磨得指腹一阵阵发疼。 他其实不相信慕容衍死了,即便下葬那日,孙放哭得那般撕心裂肺,他也从未信过。 他总觉得,这人说不定哪天就又回来了,仍旧是满面春风的模样,还要拉着他去喝酒…… 可这一日,周遭鼎沸的人声,与他无关的热闹,灌入喉间的女儿红,都叫他无端落寞,心底的思念铺天盖地,似海如潮。 他不想一个人喝酒,不想独自走在街头,耳边尽是欢声笑语,入眼满目繁华,却无一处热闹是他的。 你不是说……我有你么…… 碑上两道湿痕淌落,顾琅染着酒气,几近无声地问:“你怎么还不回来……” 他是喜欢的,他一直都知道。可他忘不了,那日在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时,看见慕容衍满脸是血,而他手里握着一把刀,刀尖抵在慕容衍胸前,似乎稍一用力,就要刺穿他的胸膛。 慕容衍掌心覆在刀上,紧紧抓着,血从掌中渗出,沿着刀身淌落…… “喜欢又怎样?!”顾琅红了眼眶,“你忘了你的眼睛怎么瞎的吗?!” 慕容衍一愣,才想起他说的,是当初他们误闯山中迷障,顾琅不甚清醒,将他错认成郑于非,伤了他的眼睛。 “你不是有意的,”慕容衍摸着他的脸道,“我的眼睛不是也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顾琅摇头,他心中的恨经年累月,给不了慕容衍一人一心,白头与共的承诺。 “慕容,你该找一个全心待你的人,我……” “我不要别人!”慕容衍指腹蹭着他发红的眼角,“我只要你。” “你……”顾琅咬牙道,“你可有想过,若当初我没有清醒,那刀再深一分,你……” “可你清醒了!”慕容衍反驳道,“你心中有恨,可也有我!你凭什么不要我?!” 顾琅喉间发干,“我……” “你心里不止有恨,你只是背负得太多,走得太久,才会误以为心中除去仇恨,再容不下其他。可你会为我哭,为我笑,为我吃醋,你也许比你想象中还要喜欢我……” “顾琅,不要怕,你很好,比谁都好……”慕容衍拉着他的手按在心口,“你信我,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大延欠顾家的,律法会为他们讨回公道;欠你的,我来还,用一辈子还,好不好?” 第61章 方才也这么说 顾琅掌心贴在慕容衍胸前,指尖拽得衣衫发皱。他看着慕容衍,心口似有热浪淌过,“你不欠我的……” 慕容衍低下头,与他鼻尖相触,“我该早些遇见你的,若不是这些年的孤苦,你也不会这般胡思乱想……往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炙热的气息近在咫尺,顾琅心口一阵阵发烫,“我怕你委屈……” 慕容衍轻声地笑,“那你可要好好补偿我,多给我生几个……”余下的话语骤然被吞入口中,柔软的唇舌覆了上来。 顾琅拽着他的衣襟,过往一幕幕翻腾而过--夜里的酒,赌坊的鱼,城外的竹,那人的笑…… 你有我啊…… 顾琅十指紧了又紧,反身把人压下,染着眼尾的一抹红看着慕容衍,哑声道:“好……慕容衍,只要你不放手,我亦不负你。” 慕容衍眼底漾开笑意,把人紧紧搂住,仰起头咬他的唇,笑道:“一辈子都不放手。” 唇齿间的气息越发guntang,柔软缠绵。顾琅腰带被扯下,外衣落在床边,里衣松松垮垮地敞着。他还没缓过神来,又一个翻转,后背陷入软绵的被褥中,胸膛覆上温热的身躯。 慕容衍吻着他的鼻尖,低声道:“你欠我的,是不是该还了?” 顾琅耳根一红,顿了顿,胡乱摸上他的领口,往下一扯,却只露出了半边胸膛。 慕容衍抵着他的额头笑,呼吸都落在他脸上,又烫又痒。 他不禁有些恼,“……笑什么?” 慕容衍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腰间,轻声说:“要先抽腰带。” 顾琅脸红耳热,“你管我……” “好,我不管,你继续……”慕容衍压着他吻,掌心贴上腰身细细摩挲,抚过他瘦削的脊背,蹭着平坦的腹部…… 掌心所过之处泛起灼热,又带着痒,顾琅忍不住缩了缩,却被慕容衍扣着腰,吻得更深。 他陷在被中喘息,见慕容衍倾身又从床头拿出个瓷瓶,打开闻了闻。 顾琅脸色复杂,“……你……还是得吃?” “瞎说什么?”慕容衍下/身蹭了蹭他,“我像是用吃的模样么?” 顾琅看了看那瓷瓶,“那……” “这是给你用的,”慕容衍摸着他的腰一路向下,惊得顾琅一抖,“你喜欢什么味的?下次我让人多备些……” 顾琅一把捂住他的嘴,面红耳赤,“别说了!” “好,不说了,”慕容衍拉下他的手,凑近道,“春/宵苦短,是该着急些。” “谁着急了……唔……” 天色渐晚,房中昏暗,空荡荡的瓷瓶滚落在床边,黏腻的喘息一声又一声从帐中溢出。 顾琅里衣挂在臂间,咬着软被止不住地颤抖,脖颈泛着粉,浑身汗涔涔的,抑不住的呻吟从齿间泄出,“嗯……” 慕容衍吻去他颈间的汗,赤裸的胸膛灼热相撞,一起一伏间喘息混着呢喃,沙哑低沉,“顾琅……” 腰间骤然一紧,体内一片guntang,顾琅禁不住蜷起身子埋在慕容衍颈间,十指抓着他汗湿的肩背,难耐低喘。 良久,双手无力垂下,顾琅瘫软在被里,轻声喘着。 慕容衍吻去他眼角的泪,把人搂入怀中。 顾琅忽然身子一僵。 慕容衍不解道:“怎么了?” 顾琅耳尖都是热的,“……好像……流出来了……” 慕容衍一顿,又骤然覆了上来,低声道:“那我把它堵回去?” “什……嗯……”顾琅轻颤道,“你怎么又……” 慕容衍:“最后一次,好不好?” 顾琅:“……你方才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是真的。” “你骗……嗯……” 三更半夜时,太子打开房门,披着衣衫出来喊人烧热水。 护卫跑过来,一脸自豪地说,殿下,都烧好了。 太子十分满意,赏了他一大锭银子。 护卫揣着银子,欢欢喜喜去抬热水,甚至觉得,以后可以靠烧热水发家致富。 慕容衍把顾琅从被子里扒出来,抱着人跨入浴桶。 水面涌动,顾琅昏昏沉沉地靠着慕容衍的胸膛,任水漫过腰背,浑身暖烘烘的。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看见了儿时的自己,骑在父亲肩头,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街头灯火亮堂堂的,他娘走在他们身边,手里拿着个画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