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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袄衣,提着分来的一大篓鲜鱼。 和村民在院门口相辞,顾澹回屋,先把鱼提到村正家的厨房里,阿犊的堂妹阿巧在。顾澹分出一半的鱼给她,问她阿犊和村正去宣丰乡还没回来吗? 阿巧欢喜拎过鱼,麻利地刮鳞,掏腹,动作老练,她对顾澹道:“回来啦,刚刚阿犊兄又和祖父去陈村,听他们说要凑钱买点粮食给奶娃娃吃。” 村正家有八口人,小孩子有两个,大人挨点饿不要紧,小孩子不吃谷物容易夭折。 “你听他们说要凑多少钱吗?” “奴家没听说。” 阿巧把头摇了摇,她自去刷锅烧水,准备煮鱼。 顾澹提着半篓鲜鱼,回到自己住的小院,他进厨房将鱼倒木盆里清洗。他留下一条做鱼羹,其它的都开腹刮鳞,带皮剖开,而后架在灶火上熏制。 他一个人吃得不多,有富余的食物,他都会储存。 夜里,村正归家,顾澹过去询问村正买粮的事,村正喝着鱼汤,对顾澹说:“宣丰乡一户富人家,有几石谷子要卖,咱们村穷凑不出几个子,我明儿还得继续上陈村凑钱。” “顾后生要是有钱,不防一起凑来,多少都行,你也好备点粮过冬。待天降大雪,就是黄金也换不来几斗豆米。” 往年再难的灾年村正都度过,他应对的经验很丰富。 顾澹手中捏着一串铜钱,他对村正说:“我这边凑三百二十钱,眼下米价昂贵,不知这些钱能买多少?。” 村正见顾澹手中有钱,丝毫不意外,早些时候,他卖过两头猪,而且武铁匠走前显然也给过他钱。 不说给顾澹钱,武铁匠走前,还给了村正一枚金饼,说是阿犊日后娶媳妇的贺礼。 武铁匠有钱,而且很慷慨。 上次去周店军所赎顾澹,武铁匠就曾拿出过一块金饼,那时村正感到十分惊诧。后来,村正才知道武铁匠曾经是员郎将,恐怕还很有些来头,也不意外他手中有金饼了。 村正接过顾澹递来的铜钱,他喟道:“能买来一斗四升米,顾后生一人足够过冬。早些年也有好年景的时候,一斗米才六十钱。” “明日,老朽想请顾后生一起去宣丰乡买粮,钱用多少剩多少,帮我们做个帐。” 买粮的钱是孙钱村和陈村好几户人家一起凑的,需要记个明白账,回来好分粮。 “那好。” 顾澹满口答应,买粮食要运回来,一路还得担惊受怕,多几个人多几分力。 他们两人在房中交谈,其余人都在外头,此时阿犊捧着碗鱼汤正在厨房里吃,厨房暖和,他都懒得挪窝。 没多久,阿犊见顾澹从屋中出来,他跟顾澹抱怨说三五石的陈年谷子,压仓货,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敢开口要这么多钱。 他张开五爪比划两下,忿忿不平。 “顾兄,明年开春,咱们将师父家屋后的林地开荒,种上一大片豆田,定教它吃也吃不完。秋收时还要挖个土窖藏起来,再不能让官兵搜去。” “你给我打造把锄头,明春我跟你去开荒。”顾澹也有过类似的想法,虽然这想法是有点天真了。将田藏在荒林里,庄稼很难不被野生动物糟蹋。 和阿犊闲谈两句,顾澹离开,回自己的屋里头,他借着月光没点灯,把门一关脱衣服。脱下衣服,钻入被窝,顾澹把袄衣抚平,又披在身上。 武铁匠的袄衣,顾澹一直贴身穿着,他将袄衣的衣摆折起一截,缝短,穿的时候不至于垂地,给穿坏了。他还在袄衣的夹层里,缝进去三块金饼,就在胸口的位置,用手一摸就能摸到。 金饼这样放应该是最安全的,顾澹不打算花它们,也不舍得。 托武昕森的福,自己没穷得砸锅卖铁,有三块金饼,还有不少铜钱。 也不知道武昕森走前,将三块金饼和信纸一起放时,是做何想,倒是有几分现代人付分手费的意思。 顾澹摸了摸袄衣,躺平睡觉,他闭着眼睛,渐渐睡去。 分离这段时日,顾澹其实没有特别想武昕森。 很奇怪,在这般动荡的环境下,焦虑的生活会使人变得不爱思考,仅凭着本能生存。 情爱这种东西,在这样的时代里,和那袅袅腾升的香般,都是如此的奢侈。 第二日早上,顾澹被阿犊吵醒,他被唤去村正家,一起吃了顿早饭。 吃过饭后,村正家中来了两名要随行的青壮,一伙人推着独轮车出发,前往宣丰乡。 抵达宣丰乡,拜访要出售谷子的那户豪富家,村正购得数石谷子,让顾澹和富户将钱结算,顺便做个帐。 三石陈年的谷子,掏尽了村正携来的一大袋铜钱。 这还是买的陈米,竟然如此之贵,这买的哪是粮,是人命。 很快装谷子的麻袋被富户的家奴扛出,装上独轮车,村正老迈走不动路,也坐到独轮车上,阿犊在前拉车,顾澹等人在后头推。 为免于被人察觉他们运的是谷粮,遭遇到洗劫,路上还特意装上两袋溪沙,把装谷子的麻袋遮掩。 一行人不敢耽搁,连夜推着独轮车走的荒路归家。 回到孙钱村天都快亮了,然而村正家有好几个村民聚集在院中等候,有孙钱村的人,也有陈村的,显然大家等了一宿。 村正让人将谷子倒入一口大陶缸中,亲自拿着量谷物的升斗发粮,先前有凑钱买粮的村民过来领取他们的份额。 发放完村民后,还剩不少米,待村民离去,村正才让阿犊拿来一口麻袋,将顾澹那份装上,顾澹自己将粮提走。 半袋米,省着吃,足够顾澹吃很久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因有村正和阿犊帮隐瞒,村民并不知顾澹有粮,顾澹和村正一家数口住同一个院子,逐渐像一个整体。 在这样的世道里,仅凭一人之力,是活不好也活不长久的。 清晨,顾澹负着竹筐,手拿砍柴刀走出武铁匠家的院子,他竹筐里装着那只叫黄花鱼的猫。 天冷风大,他裹着武铁匠的袄衣,那使得他看来很臃肿,实则袄衣里边的人清瘦,没有一点赘rou。 顾澹的砍柴工具一向放在武铁匠家,他听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出院门,打铁的人是阿犊。这里再没有武铁匠,曾经收拾得整洁、舒适的院落,而今也显得杂乱,颓败。 在厚实的袄衣里,在紧系的腰带上,顾澹挂着一只球形小香囊,小香囊熏着香,能闻到香气,而且也给腰腹带来暖意。 黄花鱼缩在竹筐里,半眯着眼,它已经不再是只小猫咪,有着较大的个头,虽然和主人一样长得瘦。 顾澹本不想带它外出,但它偷偷跟着顾澹出门,为避免它被饥饿的村民烹掉,只好将它带上。 打铁声相伴,听着声,想起当初还和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