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打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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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麻痹大脑就容易释放天性，醉酒闹事在居酒屋很常见。 当然这并不是指打架斗殴、调戏良家妇女，而是鬼哭狼嚎地唱歌，张牙舞爪般跳舞，亦或是在地上蠕动爬行，说自己的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蟒蛇。 更有醉鬼打电话给警局，厉声呵斥道：“树上的蝉哭得那么伤心，你们都不管管吗？” 接听的警员习以为常：“现在是冬季，请夏季再打电话来。” 相比奇葩无厘头的耍酒疯，陪客人喝酒倒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起哄最厉害也是兴致最高昂的大叔意识到那个黄毛小子在说自己，于是摸了摸昨天刚理的发。 “在附近剪的。” Hiroaki夸赞道：“很帅气，显得您很年轻。” 从天而降的吹嘘让大叔笑得满脸褶子，一下老了十多岁。 他调转矛头，把酒杯换了个人递。 Hiroaki毫不犹豫地双手接过，一只手扶杯身，一只手端杯底，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末了，颔首将酒杯奉还：“多谢，味道很好。” 见他如此爽快，大叔们纷纷邀他喝酒。 三巡过后，Hiroaki成功拿捏大叔们的心理。 他天生不懂女人，但绝对很懂男人。 又因为理发师在这个国家地位崇高受人尊敬，此刻的他闪耀如知识渊博的圣人。 为摆脱秃头宿命显年轻好出门沾花惹草，大叔们几乎抢着向他咨询保养头发的秘方。 只上了一个月的课、学了一点皮毛的他开始鬼扯：“柠檬、薄荷、水菜…放进锅里煮沸…” Ryota站在身旁听见要加水菜，两只泛水光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这是在做饭？ 正常人一听就不靠谱的东西，大叔们却频频点头信以为真。 甚至让Hiroaki帮他们一人设计一款适合且时兴的发型。 怀揣梦想的少年正愁没地儿施展他天马行空、宏图伟略的独特见解。 现在遇上机会了，那厚实的嘴滔滔不绝、侃侃而谈、一刻不停歇地输出引以为傲的观点。 收尾时还不忘推荐自己兼职的理发店。 虽然不是正式员工，但店长对他真的很好很包容，他不能一边享受别人的恩德，一边又生造出伤害别人的心思，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大叔们听完十分满意，几杯酒下肚后，像出难题一般指向厨房：“你觉得他适合什么发型。” 黄发少年得瑟地跟着看去，脸上的笑霎时灰飞烟灭。 店长顶个光头环抱手臂，置之事外却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基于是店长，是老板，少年不敢直率地说实话，也不敢含糊地说不知道。 进退两难的他木讷地低垂目光，想着要如何回答才能不使自己无礼，不使店长生气，解决这困境。 可是谁愿意听呢，他们只是踩在少年的梦想上开了个玩笑而已。 “哈哈哈哈…” 大叔们笑得东倒西歪，张大的嘴巴更像癞蛤蟆了。 活了大半辈子，他们什么都知道，一个没有证书在外兼职的大学生算哪门子的理发师。 即便心知肚明，却也心照不宣地逗弄戏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袒露的劣根总是恣意妄为，他们喜欢看人出糗的窘迫、喜欢看自尊碎成一地的无望怒吼和无尽痛苦。 那是骨子里带来的，是世世代代相传难以被文明驯化的兽性。 “这是本店赠送的小菜。” 清脆如风铃的少年音来得不合时宜。 Ryota端上一小碟毛豆，乖巧的样子惹人怜爱。 粗糙的手掌瞅准机会握住他的肩，像夏天走在河边，被数不清的苍蝇纠缠，烦闷又无可奈何。 逃不掉的酒还是递到他的眼前，包括咧嘴的yin笑、一口缺胳膊少腿的牙黄。 他豪迈地接过，透着寒意的眸子似清晨结霜的一眼潭水，幽暗而深不见底。 喝下时，棱角凛冽的轮廓是年少走向成人的渐变。 大叔们拍手叫好，可不一会儿，狰狞的笑容突然消失。 “你、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Ryota心虚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白皙的肌肤正在发痒发烫。 大叔们惊恐的眼神参杂各式各样的疑惑，似乎酒醒了，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态度又回来了。 “你不会酒精过敏吧！” 话音刚落，单薄的侧影扑通一声倒下地。 ＿ 城市的探照灯在空洞漆黑的天空来回扫射，活像海岸边的信号灯，指引驶离港口的船只，告诉他此番远行并不孤单。 吸满雨水的草坪鲜嫩芬芳，一只瓢虫飞离叶面，在绯红的脸颊上停靠。 迷糊的少年从昏睡中苏醒，发现自己躺在公园的长椅上，身上还盖了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衬衣。 他环顾四周，瞧见远处路灯下有个黑影朝这边走来。 “你好些了吗？” Hiroaki提着东西，穿件短袖，露在外面的胳膊白得能看见竖立的汗毛。 他大大咧咧敞开腿，挨一旁坐下，仔细观察一番起红疹的小脸，除了有些过敏，看样子问题不大。 “给你买的药。” 药房独有的塑料袋递到跟前，Ryota说句谢谢连忙接过，等打开一看，不由地惊呼：“这款药和我家里的一样。” 黄发少年似笑非笑地扯动嘴角，有被可爱到。 竟然都不怀疑他为什么知道这款药，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他思来想去，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问出心中疑惑：“你为什么要吃秋葵？” 不知情的人自以为是酒精过敏，其实不然。 Ryota把盖在身上的衬衣双手还回去，低了低头：“很感谢你为我挡酒。” 他沉默片刻，鼻子一皱，表情些许的凶：“那几个大叔实在太过分了，我看不下去，就想…就想用过敏吓吓他们。” 去厨房拿小菜时，他就偷吃了一点点，本以为不会太严重，就单纯的吓唬吓唬那帮无礼的变态，谁知道太久没碰酒，一口喝下去，太猛了，直接干晕了。 不管是秋葵过敏，还是酒精过敏，对于未满十九岁年轻气盛的少年来说，心里不舒服了，哪怕过程愚蠢、手段幼稚、不计后果他也要这么做。 “原来是这样。”奇奇怪怪的脑回路让Hiroaki忍不住想笑。 按照正常逻辑来讲，店长面试时就知道员工酒精不过敏，这样做没意义，还容易把兼职搞没。 而且那些大叔也没有表现出多害怕的样子，反倒是店长跟见鬼了似的，从厨房跑出来查看情况，一度以为是用了什么特效药，在面试时骗了他。 幸亏有一个长相十分帅气的男孩告知店长真相，才打消了误会。 帅气男孩Hiroaki本来想将刚刚的情形全盘说出，但看着那双纯真又狡黠的眼睛，忽然有了更好的打算。 “他们是吓得不轻，差点忘记结账就跑了。” “真的吗？”Ryota急切地想确认。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内心无比的爽。 Hiroaki又问他：“要是被辞退了怎么办？” Ryota轻笑一声，无所谓地回答：“开除了就找下一家，大阪又不是只有这一间居酒屋。” 当然也不只有这一份兼职。 他能干的活还有很多。 “滴滴滴…” 手机莫名响起，Ryota摸出接听。 看是店长打来的，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为今晚的事道歉。 在快要主动请辞时，店长突然开口问他过敏的症状有没有好转，说下一次做晚饭不放秋葵了。 Ryota听完震惊不已：“您是怎么知道我…” “是Hiro告诉我的。” “哦…”闪烁的目光移至一旁的人，神情复杂地挂断电话。 掌控整个局面的Hiroaki像是通过上帝视角看完一场自编自导的大戏，眉眼间浮现出一丝丝的得意和一丢丢的造作。 “看来我们明天还能再见面。” 他起身从长椅背后的花坛上拿出几样东西：“你的书包、衣服，还有…今天的报酬。” 体恤入微、一气呵成的动作仿佛在说：小样，这还不迷死你。 没来得及更换的衣服被整齐叠放在购物袋里，从书包拿出的东西也一件不少地放了回去。 弯俏的眼睛顿时变成崇拜的星星眼。 这个人也太好了吧！ “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Ryota欣喜地接过衣服，将书包拉链拉好，背在肩上。 低头整理手中袋子时，瞥见写有名字的白色信封。 他打开看了看，是今晚兼职的报酬。 不仅比预期的多，还有一张小纸条。 上面这样写道：Ryota，今天辛苦了，明天请继续加油哦！ 受宠若惊的少年哇了一声：“这么漂亮的纸条是店长写的？” Hiroaki迟疑一会儿，重重地点头：“对，我也有。” 说完，指了指自己的书包，兴奋的表情过于刻意。 他看眼白色信封，轻松的语调像是在掩饰什么：“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Ryota将纸条细细地装好：“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你快回家休息吧。” “没事…” “今天太麻烦你了，但真的很晚了，回去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不晚…” “Hiro同学，明天见。” “嘿…不是。”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走远挥手，随即跑下台阶潜入暮色当中。 Hiroaki郁闷极了。 他又不是坏人，更不是色魔，难不成会闯进去，拿胶条绑住，干一些哼哼唧唧的事情？ 虽然他很想，但是 ——他真的很想。 不过想有个屁用，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地铁回家吧。 ＿ 深夜的居民区跟白天没什么区别，偶尔听见几声院子中的狗吠，楼房内细微的婴儿啼哭，或者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这些厌烦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在晚风如恋人指尖的初夏里，不知不觉地幻化成一首动情的萨克斯曲。 长坡上慢悠悠的影子一直延伸到没光的地方。 黄发少年叼着烟，泛白的嘴唇干燥有裂纹，冒出的胡髭略显疲惫。 Hiroaki拿出手机删删改改好几次后，发出一条信息。 ［到家了吗？］ 他忐忑不安又满怀期望地将手机揣进口袋，迈着愉悦的步伐朝家的方向走去。 无论多晚都要泡澡的他，刚从浴室出来，就收到了Ryota的回复。 ［已经到家了，刚才泡澡睡着了，这么晚回复你很抱歉。］ ［不会…］Hiroaki兴奋地打上字，想了想又给删了。 他重新编辑发送：［有没有吃过敏药？］ ［吃了。］ ［那有没有效果？］ ［这个要明天才能知道。］ 一答一问秒回的节奏让Hiroaki停下脚步，站在楼道颧骨升天地傻乐。 趁着这股热劲，他不再斟酌，手指灵活地输入惦念了很久的文字。 ［周末有空吗？］ 等发送完毕，立马熄灭手机，飞快爬上楼梯，像把卷子交给老师，害怕成绩不合格，情急之下捂脸逃避的小孩子。 回到房间，Hiroaki四仰八叉地躺上床，觉得非常舒坦。 他瞟一眼手机。 没动静。 过了一会儿再瞟。 还是没动静。 不对啊，怎么不回消息了。 他拿起手机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顺便想了想今天做过的事，还有说过的话。 一切都很完美，挑不出毛病来。 除了那几个酒囊饭袋的臭老头。 在等级制度根深蒂固的国家，前辈欺负后辈，客人欺负员工，是多么的正常。 每一样都经历过的Hiroaki，早已养成菊与刀、矛与盾的思维方式，只要不给别人制造麻烦，使自己名誉受损，这点委屈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不但不生气，还要感谢那几个臭老头耍酒疯，让他有机会挺身而出获得好人卡，给Ryota留下一个体贴又细心的绝世好攻形象。 想到这儿，他赶紧瞟眼手机。 死气沉沉的屏幕比墓地还要安静。 Hiroaki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又不好意思拨通电话，只能任由无形的猫爪挠他的心窝。 他翻找出之前理发店录的影像，不停地快进、截图、暂停，在同一个地方反反复复地观看。 以至于越看越上头，恨不得把人拉出屏幕办了！ 公园里那双似流萤飞舞的眼睛，仿佛就在他的枕边笑着，俏皮灵动地凑到他的跟前，用水润鲜红带有酒味的小嘴贴合耳边低语，用guntang柔软的腰肢若即若离地摩擦勾引他的手臂… 该死！ 他来感觉了！ 支起的帐篷胀痛难受，刻不容缓地需要右手来解放。 脱掉束缚的裤子，修长的手指如同坐跳楼机一般，在雄壮粗硬的yinjing上由高至低，由缓至急。 缓时闭眼享受，宛若雾天窥花蕊，水中望明月。 急时面目发狠，好似洪水冲堤坝，萝卜捅鼻孔。 最后的最后，无数的种子喷薄而出，张嘴直呼——妙哉！ 捏成团的卫生纸落下床，Hiroaki拿过手机，怒火噌得爆发。 他妈的，飞机都打两轮了还不回他消息！ 泄火失败的少年下到地面，裸着上半身，光着两个屁股蛋子，大象鼻子一甩一甩地推开窗户，点燃香烟，妖娆地曲腰趴在窗台上思考人生。 刘海遮盖的小眼迷离地眺望远处炫彩的大厦。 真羡慕有对象的人啊，不用打飞机，可以彻夜哼哼唧唧。 那会不会有特殊情况呢，比如对象出差啊什么什么的。 这般一想，少年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 ＿ 第二天，居酒屋进购了几筐新鲜鸡蛋，Ryota小心谨慎地从后门搬运进厨房。 还没走几步就被粗鲁的蛮力夺了过去。 “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沉闷的质问有些低哑和不耐烦，却又极力地克制。 Ryota紧张地盯着那筐鸡蛋，生怕坏了，招店长骂。 “我在问你。”Hiroaki提高嗓音，透露出一点儿委屈。 反应过来的Ryota，回忆起短信的事，连忙解释：“对不起，我昨天晚上睡着了，本来想回复的，但今天的课程实在太多了，我不小心给忘了…” Hiroaki没急着回话，慢腾腾地把鸡蛋放去厨房，走出来说：“所以…你有空吗？” “抱歉。”Ryota端起一筐鸡蛋，遗憾地回道：“我要去便利店兼职。” “什么？” 黄发少年难以置信地皱眉顶腮。 这事让他很费解啊，大周末的兼什么职，不应该约朋友出去玩的吗。 他再一次夺过鸡蛋筐：“在哪儿兼职？” “我家附近。” 唰——时间飞逝。 经过几天几夜的柯南教育、福尔摩斯洗礼，以及夏洛克复盘。 在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便利店后，剩下的一家不管多么的富丽堂皇、多么的偏僻简陋，都与Ryota口中的我家附近如出一致。 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Hiroaki一大早就点杯咖啡坐在斜对面的饮品店里守株待兔。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可能就是单纯地发疯。 大概下午两点时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前。 紧接着一位风度翩翩、故作矜持、帅到众多明星都要暂避锋芒的黄发少年走了进来。 他视若无睹地走向货架，一边窥探收银台站立的人，一边伸手拿东西。 直到有个黑影挡住他的视线，他愤怒地想提醒一声，却发现旁边的欧巴桑正用异样的眼光端详他的手。 他低头一看。 怀里拿了十几袋卫生棉条。 黄发少年手忙脚乱放回去，尴尬到无地自容，匆忙逃离现场，拿瓶饮料跑去结账。 “Hiro同学。”Ryota惊奇地与他搭话。 他点点头不回答，付完钱就走人。 当来到隐蔽的地方时，像毒瘾犯了的不良少年，急不可耐地打开瓶盖，咕噜噜的全喝下肚。 紧张死了！紧张死了！ 刚才太蠢了，简直是个大蠢蛋，怎么不回话就走了，好歹说些什么啊，不然多伤别人的心。 实在不行再去一趟。 可是去得太频繁，会惹人怀疑的。 还是等半个钟头再去。 不过去了该说些什么好。 就问问什么时候下班吧。 靠抽烟打发时间的Hiroaki，终于熬过半小时，再次走进便利店。 “Hiro同学。”Ryota还是像上回一样热情地招呼他。 他见身后没有人等待结账，便逗留在收银台，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我是来这边找朋友玩的。” 说完内心抓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啊？！又傻又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吗？”Ryota整理着零钱，很羡慕地问：“你们去哪儿玩了？” 演戏演全套的Hiroaki若有其事地瞎编一通，毫无逻辑却也能自圆其说。 绕了一大圈后，才回归正题：“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找的这份兼职？” 他狠狠地在心里扇自己俩大嘴巴子。 “刚开学的时候，你也想来兼职吗，我可以和店长说一声，刚好这儿缺人手。”Ryota一面说着，一面掏出手机翻找店长的电话号码。 “不，你误会我了，”差点喜提兼职的Hiroaki及时否认。 他伸手挠了挠眉梢，安抚那颗快跳出嗓子眼的易碎少男心。 酝酿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才道明真正想问的。 “你什么时候下班？” “嗯…”Ryota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还有三个小时四十八分钟。” 独特的回答让Hiroaki愣了一下。 他拿着饮料，轻声说句走了。 然后就躲到了刚才来过的地方。 三小时四十八分？不就是六点下班吗。 黄发少年默默地计算好时间，准备踩点出去，来一场浪漫的偶遇。 迷之自信的他蹲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喝饮料，像神明赏赐的琼浆玉露，喝得沾沾自喜、悠然自得。 “嗝～” Hiroaki忍不住打个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塑料瓶，虽说是他最爱的一款饮料，但连喝两瓶，就算是成精的奔波儿灞也扛不住啊。 他背过手把饮料放书包里，拿出打火机和烟盒来… 等到快六点时，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天际的火烧云框在两栋建筑之间，马路上的行人车辆也在画中奔波忙碌。 黄发少年被炽热的橙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却凭借模糊的本能遥遥地认出正往相反方向离开的背影。 “Ryota——” 听见呼喊的少年转过头来。 微风吹起纯白衣角，逆光而站的身姿如春日的芦苇飘逸盎然。 夕阳温柔地藏进他的发丝，璀璨得如同抛洒星河的碎钻。 明亮的双眸看见远处的人不自觉地笑弯，像晴朗日子里的茉莉盛开在他的脸颊，让昼夜交替的天空永远湛蓝。 “Hiro同学，你还没回家吗？” “还没有，刚和朋友道别。”Hiroaki不紧不慢地走近，宛若闯进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遇见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年。 他的心率失衡，低沉的声音也为之颤抖：“你打算去哪儿？” “去商场逛逛，想买副耳机。” 被落日柔光眷顾的脸庞熠熠生辉，令Hiroaki根本挪不开眼睛：“我知道有家店很不错，需不需要我带你去？” “好啊。”Ryota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去的路上，Hiroak故意放慢脚步，就为了盯着背影看。 圆乎乎的脑袋忽然转过来：“Hiro同学，你下个周末有空吗？我们出去玩吧。” “什么？”Hiroaki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式诧异惊讶。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或是脑子坏了产生幻听了，怎么Ryota要约他出去玩？ Ryota见他反应那么大，忙说：“没空就算了，不必感到为难，我…” “去哪儿玩？”意识到是真的，不是梦境后，酷冷的脸比以往更平静，躁动不安的心也比之前更狂热了。 “你定。”Ryota笑着瞥一眼身后的人，听口气应该是同意他的邀约了吧。 那他就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