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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到了现在,贵族男子皆以白为美。敷粉是上层社会的常态。 很多男子都在袖兜中藏有小镜子和粉盒,随时补充。 小雯看看孙策,急忙到妆奁中找出了白粉,过来替孙策扑面连脖子也敷了粉。然后又帮他把眉毛用眉笔画粗。 孙媱好奇道:“公瑾哥哥也敷粉了么?” 周瑜摇摇头。小雯笑道:“二小姐,我家公子肤白如雪,从来就不需要敷粉啊。” 说着话,小雯已经帮孙策化妆完成。 这一刻,孙策就是一个漂亮的贵介公子形象,而且锦衣玉面,五官十分精致。 “大哥,你穿红袍,真像是我公瑾哥哥的新娘!”孙媱刚一说完,已经惹得满堂哄堂大笑。 孙策却破天荒地没有生气,倒是嬉皮笑脸地凑到周瑜面前,仰脸问:“郎君,我这妆容还入眼否?” 这调皮的模样把不怎么爱笑的周瑜也逗得微微一笑。 没想到他这一笑,倒把对面的孙媱看呆了,一直痴痴地站着,盯着周瑜发呆。 墨玉通体黝黑,马上的人红衣似火,面庞艳丽。 浅雪浑身纯白,背上的人素衣如云,容貌英俊。 一黑一白两匹马并辔而跑,风驰电掣,眨眼间就甩开随从,来到了庐江城里。 上元节的市集十分热闹,而宽敞的街衢上来了这么亮眼的两骑,自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看那黑马红衣郎君真美啊,这么漂亮的男人真是少见!”街巷里围观的百姓切切私语。 “嗯,白马公子更好看,英武潇洒,飘逸出尘,自带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不是仙气。。是儒雅之气。。。红衣公子霸气,白衣公子温润。。。” “你们哪里知道,那红衣黑马公子就是号称江东小霸王的孙策孙伯符,他爹是破虏将军孙坚。就是前几天攻占洛阳南宫的那个。白衣白马的公子是庐江周氏的周瑜周公瑾。。。士族大家出身。。。当然温润如玉,名如其人啦。。。怀瑾握瑜么。” 市井众人的议论并没影响孙策周瑜的交谈,他们一边纵马一边闲聊。 忽然身后传来马蹄声,“公子。。。公子。。。。”周瑜回头一看,是周岭风风火火地追上来。 周瑜停住马,“公子,不好了,夫人请你赶紧回庄园。” ”出了什么事?“ 周瑜心中一紧,生怕是卧病的父亲出了什么事。 ”是少夫人。。。少夫人。。。悲伤过度,今天在佛堂替大公子祭拜的时候突然临盆,而且。。而且。。。见红不止。。怕是不行了。“ 周岭气喘吁吁地说”夫人请公子赶紧回家。。。“ 周岭所说的少夫人是周瑜兄长周玢的妻子何氏,她怀着周玢的遗腹子。 ”伯符先行前往太守府,我回去看看。“ 说着,周瑜掏出一幅白绸交给孙策,”这是我应答的文章,请伯符帮我带去。“ 周瑜说完一抱拳,掉转马头,跟着周岭纵马回庄园。 竹兰诗文会是很热闹的盛会。 孙策来到太守别院竹兰轩,想自己本来是随着周瑜来的,现在周瑜不在,自己也可以去结交一下当地士绅。 陆康家族在吴郡是大户大姓,像孙家这样的人家平时可是结交不上的。 想到这里,他没有说自己是跟着周瑜赴会的,而是掏出了有自己名字的拜帖,吩咐随从正式地递交拜帖求见庐江太守陆康。 周瑜纵马疾驰,很快就回到庄园,他刚到大门,心就往下一沉。 门楹上悬挂白花。一众侍女面带哀色,正在张挂白纱。 周瑜跳下浅雪,三步两步奔向正堂。一进门,就见母亲一身素衣,正在拢袖拭泪。 “阿娘!” 周瑜知道不好,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钟氏夫人半晌才说:“你嫂嫂今晨难产,已经故去了。只留下一个未足月的男婴,侥幸得活。” “怎么会这样!” 周瑜跪倒在地。兄长惨死前的情景不断闪现在脑海中,让他哽咽到说不出话。 “阿瑜,人生不易,有时活着难于死去。你嫂嫂临终前不断哀求保住你兄长的一点骨血,她还说活着也是痛彻骨髓,不如让她早去,好在忘川再见阿玢。” 钟夫人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你侄儿取名周峻,是你兄长和嫂嫂一同起的。你嫂嫂还说以后烦请阿瑜为侄儿取个字。这是将教养这个孩子的责任都托付你了。阿瑜,你。。。” 周瑜抬起头:“阿娘放心,瑜儿一定会照顾峻儿长大成人,建功立业。。。” 陆康斜靠在圆椅上,眯着眼,听见门丁的禀报,皱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问:“孙策,孙策,我们放出去的请柬有孙策这个人么?” “回老爷,没有。”主簿翻着名录道。 陆康接过名帖,打开看,见是孙坚之子。眉头皱了皱,虽然孙坚也是吴郡人,陆康并没多少交往,但是知道他强娶本地富绅吴氏之女。心里就不免厌恶。 再有就是陆康从子做宜春长时, 为山贼所攻, 只好派人向在附近的孙坚求救,孙坚一听是陆氏有难,立刻发兵去救,山贼闻听是江东猛虎的人马,望风而逃。陆康事后听说,也只是一纸谢签而已。 “你去跟他说,本太守今日繁忙,让他回去。改日再来。”陆康淡淡道。 主薄领命而去,见到明媚艳丽如朝阳的孙策,仰着一张充满期盼的笑脸,有些不忍心把陆康的话和盘托出,只好说:“太守今日公务繁忙,公子怕是要等待的时间很长,若公子有急事,就请改日再来?” 熟料孙策大咧咧地坐下,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我也没什么事,就在这客厅里等他。” 日过正午,孙策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他明明看见有着镂花窗的短墙另一侧人来人往,宾客盈门,陆家家人却不断来说老爷公务繁忙,没空会见。孙策心中不耐,看那短墙并不高,他纵身一跳,就翻上墙脊,到了隔壁跨院。 见跨院内的四面墙壁上挂满各式文赋。众人正三三两两地阅读品评,其中有几个须眉长者正拿笔记录着众人的评语。 孙策突然想起周瑜临走时交给他的白绸,于是从怀中抽出来,也找一空墙挂上。然后自己坐在对面的凉亭中边吃小几上的瓜果点心,边看着是否有人来看。 “阵鼓赋” 一群士子见有新赋挂出,立刻围上,有人高声诵读: “上古之神器,祭祀之主礼。周八音首乐,琴瑟弦先导。夫天地开蛮荒,无明器以驱兽,伊耆氏始为陶鼓,声音激越复雄壮。黄炎战蚩尤于涿鹿, 击杀夔以其皮为鼓。 声闻五百。威加四方。 龙吟方泽兮虎啸山丘。雷动长空兮霆击阔宇。 于是旌麾所指,长戈所致,皆以其为亢奋。武帝擘画西域,骠骑马踏漠北。攘悍将于黄沙兮,俘匈奴祭天人,至元狩灭贤王兮,酹酒 封狼居胥。其居功之伟逸兮, 非管箫之所及。 然礼器歃血,非仁政也。上元贺春,重阳赏菊,当击之以祷苍空兮, 祛鬼神于无形。忽深忽纵,以遨以嬉。左倚彩旄,右荫桂旗。倾城攘皓腕于方圆兮,余情悦其淑美,心悸荡而不怡。良人以接欢兮,羌习礼而明志。愿天下清平若云兮,长鼓之槌,唯铸佳音。” “好”“好”一个中年男人拍掌边看边叫好,大声道:“大家都过来看看,这篇阵鼓赋,文风凛冽,用词精准,层次递进,是篇不可多得的佳作。” “子纲,能得你夸赞的文章是哪位公子的大作啊?”一个须眉花白的老者踱着方步过来。 “季宁公,别来无恙?”中年男子急忙躬身施礼。 “呵呵,天下不太平,老夫我也得打起精神,国家越是乱世越需要人才。今天之诗赋会,就是看看有什么青年才俊可以推举。老夫家乡的吴郡四大姓子弟系数到齐。不知刚才子纲称赞的可是其中之一?” 原来这个老头是庐江太守陆康! 孙策看他悠哉游哉的来回和众人打招呼,心里的火气突突地往上涌。陆康不是公事繁忙,也不是没有时间。而是他根本不想见他。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把孙策放在心上。 “为阵鼓写赋,倒是不常见。”陆康也被吸引,站在白绸前一气读完。 “这是谁写的?”陆康环顾四周。 “季宁公,这里有一方印章,上书【怀瑾握瑜】”那个名叫‘子纲’的中年男子指着一个方印道。 “这是谁呢?”两人仍旧摸不着头脑。正在猜测,一团红火降落眼前,这一身大红色锦袍十分耀眼,往上看是一张精致白皙美艳无双的俊脸。 “小公子是?”大家都很眼生。 “在下孙策孙伯符,我爹是乌程侯破虏将军孙坚。”孙策大声报名。本意会赢得一阵赞喝声。没想到四周却一下子静了下来,接着有些人窃窃私语。花白胡须的老头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原来是孙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这句话听着还正常,而下一句直接让孙策火冒三丈:“孙公子并不在邀请之列,如何来到老夫的竹兰诗会的?” “陆太守,我递了名帖啊?”孙策没好气地说。 “孙公子,老夫今日要参与遴选茂才,没时间应付你。你还是改日再来吧。”陆康的话冷冰冰的,和他对周围士绅子弟的态度判若两人。 “陆太守,你是看不起我孙策?“ 孙策已经气得脸色变了,直截了当地问陆康。 陆康急忙解释:”孙公子你误会了,今天是老夫为国选材,所以要认真看文章。没时间陪着阁下闲聊。“ "我带来的文章不好么?"孙策情急之下,忘了这是周瑜的原作,此刻他只想震惊一下陆康这刻板老头。 "我带来的文章不好么?"孙策情急之下,忘了这是周瑜的原作,此刻他只想震惊一下陆康这刻板老头。 ”你?你写的?“ 陆康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他想起坊间传说孙策之所以住在舒城是因为他的好友庐江周氏的当家公子周瑜。 周瑜字公瑾,那这【怀瑾握瑜】的名章不正对得上?哼,这一定是周瑜所作。对了,怎么没看见周瑜来呢?他可是收到邀请的啊。 ”孙公子,不会作诗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诚实。“ 陆康意味深长地说。 他盯着孙策的俊脸看,这张俊美的脸明显是敷了不少粉。哼,一会儿让你现原形。 说罢径直走了,留下孙策和另外那个中年男子尴尬地站着。 孙策首先打破冷场:”先生怎么称呼?“ 他学着儒家士子们的模样躬身行礼。 ”哦。。。孙公子,在下姓张名竑字子纲。在江东避祸。“ 那儒生深深一躬。 ”嗯,你觉得这篇【战鼓赋】写得如何?“ 孙策还在追问。 ”孙公子,此赋自然是篇佳作。只是。。只是。。“张竑嚅嗫了半天,也没说出只是后面的话。 正在这时,管家们来请各位宾客入席,说是太守请大家吃宴席去。 高朋满座,酒觥交错, 文士们纷纷点评众人的诗赋。 “孙公子带来的【阵鼓赋】有三层次。” 一个青年儒生朗声道。他身穿青袍,青色纶巾。仪表堂堂。 “这第一层,讲阵鼓在最开始出现时,是作为驱赶野兽或者祭祀用的礼器。第二层,是黄炎战蚩尤时,始作战鼓鼓舞士气用。至我大汉朝,霍骠骑大败匈奴,擒拿左贤王,封狼居胥,阵鼓之功甚大。第三层, 则说作者本身并不喜欢鼓用作催阵之用,而是希望鼓真正作为乐器,被美女而非士兵擂动,歌舞升平,百姓其乐融融。” 青衣儒生说罢,众人频频点头,他看向孙策 “孙伯符公子一代猛将之后,能有止干戈,罢征战之境界,实在令我等儒家学子钦佩之至。” “蒋子翼评讲甚好。不过,子翼可知此文是你同窗好友周公瑾之作?” 顾氏的青年才俊顾雍忽然站起问青衣儒生。 “这个。。。何以见得?” 蒋干一脸懵懂。 “哈哈,子翼不知道【怀瑾握瑜】是周公瑾私章?” 顾雍大笑。 “元叹兄与公瑾素未谋面吧?如何得知?” 蒋干有些不服。 “我虽与公瑾素未谋面,却与其同师,都曾师从蔡伯喈公。他是蔡公最欣赏的弟子,可总是违逆师尊,所以蔡公从不提公瑾是其弟子。 我却熟悉他的一切,都是蔡公闲聊时告诉我的。” 孙策脸红了,不过他敷了太多的粉,竟然看不出面色的改变。 侍女端上来饮食,第一道饭食竟然是热汤。 众人在太守的盛情之下,谁也不能不喝,不一会每个人脸上身上就都冒出了汗。 这个时候,谁脸上敷得粉多就一目了然了。 陆康哈哈大笑,看着那些脸上如花狗般的学子好不开心,竟若孩童恶作剧般。 看孙策一直低着头坐在最后,他特意叫孙策:“伯符公子,老夫早就听说孙伯符公子美姿容,好笑语,今日为何不给大家讲个笑话,让我等开怀一笑。” 孙策冷冷站起,冲着所有人抱拳,一道斜阳照进,孙策面容白皙,剑眉朗目,果然姿容绝美,他微微一笑:“太守把孙策当作猴儿耍么?” 他这一笑,两个梨涡深陷,薄唇微翘,俊美中有着魅惑感。让在座众人都口唇微张,如痴如呆。 陆康心想这孙策听说面色黝黑,今日怎么竟然像个文弱美书生?若是敷了粉,热汤喝下,会汗流满面,原形毕露。可孙策面色仍旧白皙俊美。陆康摇摇头,看来传言并不可信。 话不投机,孙策憋了一肚子气,自己闷头喝酒,不觉酩酊大醉。 趴在桌上呼呼沉睡。直到酒宴散去,众人各自离开,他还叫不醒。 陆康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吩咐下人把孙策弄到耳房里,仆妇们用冷水给他净面,仍然毫无动静,只是脸色渐深,逐渐出现了一个浅棕色面庞,和宴席上的玉面郎君判若两人。只是容颜依旧秀美。 原来他用的敷粉十分优质,平时的汗水等闲不会花了妆。只有用皂角水使劲擦洗,才会脱落。这件事立刻引起了陆太守府上上下下所有女眷的关注。 孙策本来是跟着周瑜一起来,又从不爱带侍从,实际上孙家也并没有专门跟着孙策的下人。此刻也无法遣他的仆役送他回家。陆康只好吩咐让他留宿在耳房内。 直到第二天下去,孙策才从一个长梦中醒来,看到自己所处的地方,颇为惊诧。 “孙公子,你可醒了。小周公子已经在老爷的花厅上等你一个时辰了。他专程从舒城来接你回去。”一个老男仆说道。 一路上,周瑜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孙策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在陆家醉酒而不快,也不敢多问。 快到舒城,周瑜忽然冒出了一句:“伯符,以后还是少饮酒,会误大事。” 孙策实在忍不住问道:“阿瑜,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陆康家里醉酒?巴巴地从家里跑来接我?” 周瑜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两人进城后各自回家,分别时,周瑜对周峰说:“峰叔,再备些敷粉给阿策,以后少不了别人向他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