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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信问:“只凭岛上的设备,预报科能把误差控制在多大范围?” 张元洲估计:“保守来看,误差大约在半小时左右吧。” “不行。”严明信摇头,“半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一旦战机升空,走到半路发现情报不准,盘旋半小时后油料根本不够支持作战,只能提前返航,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君洋夹了一支笔,在指间翻了个花,思忖片刻,问道:“张老师,你怎么知道所有浏览都会有人检查?” “我们预报科有人曾经在气象站服役,他跟我说起过,气象数据库有一套完整的纠察系统,不需要人力检查,会自动提示风险警报。”张元洲道,“我们队里的这些人,现在恐怕都已经被列入高危名单了。” “自动提示?”君洋寻根究底,“系统是以什么方式纠察的,知道吗?” 张元洲回忆道:“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根据登录账号的信息来识别的。” “就这么简单?”君洋皱眉,“不用参考IP地址、登录地点之类的?” “不是,全军共用一个气象数据库,这个数据库同时负担着成千上万个基站的数据载入和终端读取,一个个都查验,运算太大了。”张元洲说,“应该是先检测出账号可疑,才会进一步查验其他信息。” 君洋:“你确定吗?” “我们科这个人是上半年才调来的,这种系统,应该不会这么快改编吧?等会儿散了会,我再回去仔细问问他,问好了跟你们说。”张元洲说罢,马上把这件事记在笔记本上。 作战室内静了一会儿,众人各自想着心事。 “如果根据登录账号判断风险,”君洋缓缓开口,“那你登个别人的号,不就好了?” “我……”张元洲语塞,“我确实知道一些同事的账号密码,但要是利用别人对我的信任……我……这、这是不是有点儿不道德?” 君洋摇摇头,不轻不重地说:“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放在平时,滥用别人的账号确实不道德,但现在不是普通的盗用。对他们来说,我们是叛军也好,对我们来说,他们是入侵的敌人也罢,总之,我们双方现在处于完全的对立面。当一个队伍中出现了反叛者,全军应当第一时间进行自检,查验这些人带走了什么消息,有可能涉及、了解过什么,把相关数据重新编码加密,并且自行修改个人密码。如果没修改,说明他们连最基础的反泄密意识都没有。” 张元洲揪着本子角,一时无话,不置可否。 “这件事先不谈了,你下不去手没关系,我来做。”君洋也不为难他,只是说道,“海对面是我们在座各位曾经的师长、教官、前辈,还有我们武器装备的设计师们,他们很可能比我们更了解战术和装备的性能,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改变的就是自己,如果不倾尽全力,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对。”林届思立刻附和,“每个人都有义务,尽己所能提供情报。” 君洋不由得掀起眼皮,多看了他一眼。 在场人员在战术讨论会上的每一句发言将来都是要负责任的,说话之前必定再三斟酌。这个人会这么积极开口,未必是因为多么认同他的看法,恐怕主要是为了给严明信捧场。 作战室内又陷入了沉默。 战术计划停滞不前,确定目标举步维艰。长此以往,还未开战就会把诸位中队长的信心消磨殆尽。 更何况他们也是飞行员,需要充分的休息。 严明信不能拉着大伙儿一起发呆,只好说:“还有要补充的吗?如果没了,今天会就先开到这儿,都先去吃饭吧,明天咱们再碰个头。” 众人慢慢散去,张元洲和尚似的拿笔敲着本子,又一伸手拦住君洋,道:“登气象数据库搞资料的事还是我来做吧,你又不熟悉,到时弄得不明不白,反而会让人起疑心。” 君洋问:“为难吗?” “不为难。”张元洲叹了口气,“主要是我想了想,别人开着飞机,自己来了也就来了吧,但是我吆五喝六,召集了这么多人,还把话说得那么满……” 君洋露齿一笑:“怎么满?您说什么了?” “还不都是你忽悠的?你怎么跟我说的,我就怎么跟下边说的,我差点以为狮子口被你打下来过。”张元洲抬手揉了揉太阳xue,“我还搬了这么多东西……弄得大家挺累的,我不希望最后灰溜溜地回去。” 这座岛上云集了价值连城的战机和堪称无价之宝的一众飞行员,指挥部为他们配备了最好的机务组,自然也给他们配了个炊事班。 君洋拿筷子在盘里拨了拨青菜叶,挑起来仔细看看,道:“这是鲜菜,不是罐头啊。” 严明信坐在他身边:“是啊。” 他们比正常就餐时间晚了三四个小时,可餐盘里仍是热乎乎的荤素搭配,五颜六色。 君洋指着餐盘,道:“你见过哪个部队四面楚歌的时候还能吃得上有机蔬菜的?伙食太好,容易造成思想麻痹,这不像国破家亡的氛围,不利于我们战前动员。等会儿你记得跟炊事班商量一下,这两天让他们控制菜品,等临开拨前再做点儿好的,盛食厉兵。” 严明信:“好好,听你的,吃完就去!” 君洋低头尝了一口,轻声说:“别说,炒得还挺好吃。” 严明信吃到一半,震惊地边嚼边道:“你怎么还有心情评价好不好吃?” 君洋反问:“我怎么不能评价了?” “刚才说倾尽全力的也是你。”严明信说,“我以为你正在气头上,没心情想别的了。” “我在会上倾尽全力,做别人不想做的事,还不是……”君洋看着这个把自己辣得嘴唇通红的傻瓜,小声说,“为了会后能跟你一起吃饭?要不然,一场会开下来,什么问题都没解决,你这个当队长的还吃得下饭吗?” 严明信听了顿时心头一热,感觉君洋的冷脸在他看来也愈发赏心悦目。 他们果然是志同道合的心意相通,不是仅靠粗鄙的鱼水之欢才能维系关系的,哪怕走出了巫山的云雨重重,他们依然能够相爱相知相拥。 他喜滋滋地把盘里的牛rou都夹了过去,温声道:“那你多吃点儿,开会也挺费脑子的。” “嗯。”君洋拿起个煮鸡蛋,在桌上一敲立住,推到他面前,眼神和嗓音都变了味儿,“你也补补?” “……”严明信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有病啊君洋?” 他一筷子把鸡蛋打歪,以表愤慨:“吃着饭呢!你干嘛啊?” “我看你才有病呢,想太多了吧。”君洋懒洋洋地把鸡蛋敲开,剥掉一半的皮,放在他盘里,“吃了。” 饭菜做得都不错,严明信脸皮薄,不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