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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知道多说无益,敲了敲叶凡的手臂:“你脑袋里的弯弯绕绕只有自己清楚,选好自己要走的路,可别绕进死胡同。” 叶凡一怔,眼中的光逐渐黯淡,继而沉默地点点头。 “纪元的案件特殊,怎么也要拘十二个小时。”马东岳用眼神止住叶凡:“这没得商量,一码归一码,我该怎么办案就怎么办,求情也没用。” “我知道。”叶凡并非不明事理,自然不会为难马东岳。只是提及旧事,难免心烦意乱,感觉自己又被缠在一团理不顺的线堆里,闷得脑门疼,自觉无言便要道别。 “还是执拗又寡言,轻易地就要把别人的事情揽过来,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叶凡听见这句话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人是会变的,这不一样。” “不一样吗?如果你真的变了,就应该光明磊落地去过属于你的生活,而不是缩在小地方虚度半生。”马东岳喃喃道,最后几个字几乎模糊不清,随着风消散在夜色里。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叶凡固执地拽着这个词,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可是哪里不一样呢? 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昏暗的道路,满心迷茫。 第17章 坦白 “根据叶凡的证词,纪元从晚上八点起和他待在KTV包间里,但是中途出去上了个厕所,这是个空档期。”吴峰调出监控录像,拉动时间轴:“纪元的确是走向厕所的方向,然后回来途中被李复连拉住。” “李复连那边怎么说?” “咬着不放,说得挺像回事。” “纪元这几年的动向查清楚了嘛?” “打零工和摆摊,最近才有了正式的工作,就是工地上那份。” 马东岳吐出一个烟圈,踩着转椅反复看那段录像,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关进来多久了?” 吴峰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三个小时,如果没有实质性证据,就得放人。” “三个小时……”马东岳沉吟着摇摇头,且不说仅凭一面之词而没有物证是否能成功申请搜查令,时间也完全不够。 “我去跟他谈谈。” 纪元感受到有人坐在自己面前时,仍然低头恹恹地不说话。 “叶凡来保释你,但没成功。”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纪元猛地抬起脑袋,死死盯着马东岳。 “还有三个小时,你就能离开。”马东岳满意地看着他脸上的波澜,说道:“但是如果李复连死咬住说你是同伙,这事就没完。” “你什么意思?”纪元眯起眼睛,挺起腰贴紧椅背,双手握拳压在桌子上。 “如果能一次性彻底洗清嫌疑,你愿意吗?”马东岳循循善诱。 条件很诱人,但是明显还藏着后话。 “什么条件?”纪元没有精力玩文字游戏,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的个人物品。”马东岳凑上去,微微压低声音:“主动交给我排查,视为你提交自证清白的证物,只要的确没有和那批药沾边的东西,我可以保证你的清净。” 就这么简单?纪元探寻地看着马东岳的脸,没有找到戏谑或者心虚的痕迹,便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等我出去就拿到警局。” “现在就得需要。” “现在?可是……” “你和叶凡是室友,我会派人便装前去,在他的监督和协助下进行排查。” “不行!”纪元下意识地喊出声,他想到自己压在箱底的那本书,怎么能让叶凡看见! 他瑟缩一下,在马东岳疑惑的目光中小声补充道:“可以不让叶凡哥在场吗?” “现场必须有第三人进行见证。”马东岳敏锐地察觉到纪元在隐瞒什么,却想不出个当然:“当然可以让其他人在场,但是我以为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纪元哑然,这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他的确找不出理由反驳。 但是,如果让叶凡发觉,会用什么样子的眼光看着他?厌恶,还是失望?会不会怀疑他这么多天的居心?会不会把他赶走,再也不见? 海洋上的小船岌岌可危。 马东岳看见他霎时变白的脸色和犹豫的神情,愈发疑惑,但是时间不等人,于是打下最后一针强心剂:“事情如果闹得太大,对你身边亲近的人也有造成不利影响。” 他这句话点醒了纪元。 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那样自私懦弱的理由把叶凡牵扯进来。 纪元抖了抖嘴唇,将嘴边的话咽下,最终无言地点点头。 这是纪元最难熬的三个小时。 他感觉自己被绝望的潮水淹住口鼻,脚下踩不住实地,只能在无望的挣扎中被卷入漩涡。简单的拘留室居然成为最后的避风港,墙上挂钟的嘀嗒声是宣布死刑的倒计时。 如果见到叶凡,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坦白?道歉?还是说,叶凡根本不愿意来见自己? 也是,好心好意收留他,却被同一屋檐下的男人惦记,任何人都会恶心到反胃吧。 纪元浑浑噩噩地坐在椅子上,连有人进来喊名字都置若罔闻,机械地跟着往外走。他觉得自己的腿脚都是僵硬的,每迈出一步仿佛都在消耗血rou。 直到看见叶凡。 叶凡还是往常的模样,靠在车门上冲他招手。 恍惚间,纪元想起自己出院的情形,那天的叶凡周身沐浴着阳光,如同神祗,而自己也正奔向光明。而今天厚重的云层压着,空气中的水汽过度饱和,令人喘不过气,而他走去的前方,将会是什么? “上车吧。”叶凡看出纪元的精神状态很差,将空调打开,把副驾驶的座位调低:“你躺着休息一会儿。” “嗯,谢谢哥。”纪元闷着声,感觉如鲠在喉。 叶凡启动车子,一边指了指点烟器旁边的小抽屉:“里面有面包和牛奶,饿了就吃点垫着肚子。” “好。”纪元听话地拿出面包,味同嚼蜡地塞进嘴里。 车厢里除了录音机里传出的歌声,便没有其他声响。 叶凡果然是个很善良的人,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纪元可以自欺欺人,但是他不能任性地拉着叶凡一起粉饰太平。叶凡越神色如常和体贴,纪元就越愧疚和后悔,悔无止境的贪婪和索取,愧不开口的掩饰和隐瞒。 他突然想清楚了,自己就是个同性恋,就是喜欢叶凡,这才是真实而完整的他。 “哥,”纪元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拉住叶凡的袖子:“把车停在路边,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先去吃了晚饭再说。”叶凡的语气很平静。 “不行,这件事必须先说清楚。”纪元提高音量:“如果说完了,你还愿意和我去吃晚饭,那就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