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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远看极美,近看也美,处处是风景。 杨玉英他们顺着山路到了西面一座山头,齐齐驻足,半晌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好半天,费修和袁泽才讷讷道:“。…我们这一片,以前人迹罕至。” 事实上,就在三个月前,这一片也没什么人迹。 毕竟山路难走,这一片都是老林子,林木密集,野兽也多,显少有人会来。 夏志明按了按眉心,小声道:“一个月前,岳东楼和几位名士京城呆腻了,便出城来寻找风景秀丽之地,岳东楼来到太平山,对这一片山林一见倾心,连作了七八首诗词表达自己的眷恋之情…” 杨玉英不敢置信:“就咱们这位国师作诗的水平,难道还能作出什么好诗词来让人如此关注?” “他不行。” 夏志明面无表情,“他请席慕枫席大家给他润色。不只是润色,还请席大家作画一幅,由他来题诗。” 杨玉英:“…” 那就没办法了。 席慕枫乃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大诗人,大名士,诗作一出,时常是洛阳纸贵,他这些年也已经显少露面,诗作词作都越发少见,可水平没有下降,每每一首作品现世,总是最短的时间内南北传唱。 岳东楼自己作诗的水平一般,但他能支使得动席慕枫,那位随便给他改一两个字,他写的诗词岂止是提升一个档次,登时改头换面。 更不要说,还有席大家的画作! 自从画作和诗词一出,太平山大部分地方还属于穷乡僻壤的险恶之地,唯独这一片,纵然山高水险,纵然乱林密布,纵然有猛兽出没,还是有好些文人墨客冒险而来。 此时山涧中三三两两的书生或者席地而坐,或者登高远望,谈诗词,作文章,好不快活。 不少人就此扎营,连帐篷都星星点点搭建了一堆,显然打算小住几日。 此时天色已然不早。 篝火升起,野味下锅,香气扑鼻。 “书院里现下重视武科,便是再不爱习武的学生,最起码也得学成个骑射娴熟,大部分都有点身手,不敢说怎么高深精妙,可爬个山,涉个水,那是不在话下。” 袁泽喃喃自语。 费修略指了指前头的拗口:“如果不从这里穿,绕路而行要多耗三四日的时光,还得是咱们脚程够快。” “要是等他们这些人散开,怕是有的等。 杨玉英左右看了一眼,他们扛着各种工具,身上披挂了好些零碎,偏又生得好,十分显眼。 先不提别人,只欧阳雪的仙姿佚貌,与人在深山幽谷相遇,别人说不得要把他视作神仙之流。 大顺朝这些书生,恐怕能算得上是这世上最八卦的家伙,但凡让他们看见,也许等不到明日自家几人的音容笑貌就要传唱京城,到时被诸般揣测,哪里是好事? 皇城司里许多熟悉的师长,同学,一听形容,就能猜到是她和夏志明,到时候肯定平生波折。 若是让邹掌事知道,自家十分心爱,并当接班人培养的两位下属,居然要‘盗’太宗他老人家的陵寝,也许不必山河祭那些大祭司们偷偷扎小人诅咒,邹掌事就先气得吐血身亡。 杨玉英深吸了口气:“小夏,你调人过来。…罢了,我再想象。” 无论是调皇城司的人手驱赶,还是找京兆府的差役哄人,都会留有后患,麻烦就麻烦在,这些书生不是一般人。 各大书院的佼佼者,哪个不是天之骄子?都不怕事,真被轰走,为了颜面也要闹腾。 袁泽蹙眉,沉吟道:“我到有一计,可令村民编造些猛虎食人的传说,只道山中有猛兽,劝他们…” 话音未落,却见欧阳雪拔出腰间长剑,轻轻一挥,不见半点烟火气,只有剑上一抹幽蓝的光闪烁,刚映入人眼便消失不见。 下一刻,天色陡然大变,只听轰隆轰隆的声响响起,不知何处寒风席卷,山顶上的云海降落,声势浩大的巨石卷着冰花雪块儿滚滚而至,气势磅礴。 费修浑身绷直,本能地伸出手一手拉住袁泽,一手去拉费月妮,只刚做出动作就反应过来,猛地低头俯身,整个人贴在地面上。 那是一种面临天敌的恐惧。 天塌下的威压落在肩头,连呼吸也不敢太重,过了片刻,他才好些,贴着地面听前面那些读书人鬼哭狼嚎,拔足狂奔,几乎眨眼间整片山谷就清清静静。 “呼!” 费修吐出口气,再一睁眼,天高云淡,风和日丽,除了略略一点寒气犹在,整片山林安静祥和。 他这才惊觉——虽然人感受到大恐怖,可山林里的鸟兽虫鱼却不曾,扔悠闲踱步,安稳的紧。 欧阳雪静静地收起剑,先伸手扶起杨玉英,面上淡然如初:“走。” 费修和袁泽一言不发,带着费月妮和阿悟跟在杨玉英等人身后,穿过山林,跨过峭壁,走了不知多久,豁然开朗。 夏志明驻足,看了看杨玉英,两个人一起上前一步,从背囊里取出香,点燃。 “下官夏志明,协同有人欲入皇陵,若太宗陛下怪罪,只归罪于我便是。” 费月妮眼眶微红,泪水将将要滚落。 她从不曾见过如此仗义之人! 此行夏大人他们固然也有自己的原因,但费月妮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她不为别的,只为云哥的药引子。 若说真到了定罪的时候,他们夫妇二人,才是罪魁祸首。 把香插入土地中,夏志明回头看费修二人:“此处便是暗门?” 两人齐齐点头。 第五百五十七章 熟悉 夏志明深吸一口气:“开门。” 费修浑身肌rou绷直,心跳如雷,袁泽气息骤然粗重,手指蜷缩。 他们来之前是下定了决心。 但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的规矩,家中长辈们耳提面命了二十多年的话,各种看不见的东西像一张网,牢牢将二人困入网中,如今他们要挣脱开这一切,忘记责任,忘记训诫,做一件极大胆的事,怎能不慌? 费修看了看袁泽。 袁泽想到卧病在床,只能等死的兄弟,毅然上前,按照家中长辈的方法,一点点拨动墙壁上的每一根石柱。 杨玉英和夏志明神色间也带出些许紧张。 袁泽的动作很轻巧娴熟,这些事他像是做过几千几百遍的模样,很快就把好好的山壁变成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模样。 杨玉英眼前忽然一花,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但只有一瞬她就回过神,忍不住蹙眉,总觉得这山壁上凹凸不平的石柱有点奇怪。 既然是留给费、袁两家进永吉陵的机关,它当然应该是奇怪的。 但杨玉英更奇怪的是,她对眼前的东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这两次在大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