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陆寻洋复杂的心思

    获得快乐的方法就是吃火锅。

    火锅店内，陆寻洋看着被辣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不停哈气的李佳乔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

    他给李佳乔抽出几张餐巾纸递了过去，又帮她叫了一盒酸奶，脸上的宠溺藏都藏不住，但是自己毫无觉察。

    服务员拿着酸奶过来的时候，陆寻洋刚好从自助台拿了一盘水果黄瓜和一盘西瓜，他将两盘水果放在桌子上，然后不着痕迹地李佳乔面前推过去。

    火锅是李佳乔的命，她分不出来半分心思到陆寻洋的身上。

    不过旁边桌女生的话还是让李佳乔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看看人家男朋友。”

    她听了这话差点一口酸奶喷了出来，尴尬得她赶紧找了个话题：“这家店我jiejie跟我姐夫也经常来。”

    陆寻洋一边往辣锅里下着肥牛卷，一边说：“你jiejie也很喜欢吃火锅。”

    “我jiejie是个狂热的火锅爱好者，我姐夫倒是认为火锅这种东西最没意思了，完全是浪费了食物本身的鲜美。不过虽然他对吃火锅这种事情嗤之以鼻，但是每次我jiejie想吃他都会配合着来。”

    她是磕jiejie姐夫这对cp多年，说起他们时总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看样子你jiejie姐夫感情很好，你姐夫对你jiejie很不错？”陆寻洋看着李佳乔，眼神深邃，目光灼灼。

    “嗯，他们感情特别好。我姐夫表面上看上去大男子主义，其实很宠我jiejie。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房子就写了我jiejie的名字，工资卡也都是交给我jiejie”李佳乔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能证明姐夫对jiejie的爱，又说道，“那时候新的《婚姻法》还没有出台。”

    “那你jiejie应该很幸福，都说男人的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陆寻洋边说边下了些肥牛卷在锅里。

    “现在当然幸福了，刚开始可苦了。后来好不容易存点钱了，买了辆车，车都是我jiejie开，我姐夫坐地铁或者打车。”

    陆寻洋抬眸，不动声色地问：“刚开始很苦吗？”

    “是啊，很苦啊。一开始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是租的，租了个一室一厅，怀孕、坐月子都在那个小小的房子里，一直都小朋友两岁，新房子装修好才搬走的。”

    李佳乔的思绪飘回了过去，回到了长坡社区里姐夫租的那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客厅里她放个行李箱都要把几把椅子挪开：“一个客厅巴掌大还要吃饭，给小朋友洗澡。房贷和生活的压力都在我姐夫那里，我jiejie生产的前一天我姐夫全身都只剩下两千块钱。”

    “两千块钱？那想必你jiejie很爱你姐夫吧？”

    “当然爱啊，我jiejie跟我说她嫁给了爱情。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姐夫当时穷到给我jiejie买瓶300块钱的香水都要套现信用卡，我jiejie就是因为一瓶300块钱的香水就对我姐夫动了心。”

    她看陆寻洋认真着，看上去好像也很感兴趣的样子，接着说：“其实真正打动我jiejie的是，我jiejie跟朋友借钱交房租，我姐夫知道后问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我jiejie觉得跟男朋友开口就等于问他要钱，这样很不好。但是姐夫说，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男朋友。”

    说完她吸了几口酸奶，酸奶已经见底了，被她吸得“滋滋”作响：“看他们结婚生子，好像爱情跟婚姻都很简单一样，但是他们很相信彼此诶，我觉得这是最难得的。”

    陆寻洋脸上又一丝难以察觉的晦暗，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信任很重要。”

    说完向服务员招手，又给李佳乔要了一盒酸奶，加了两份肥牛卷。

    李佳乔擦了一把汗，目光从火锅里转移向陆寻洋脸上汇聚，甜甜一笑：“谢谢老板。”

    这一笑，看征了陆寻洋。

    李佳乔忙着捞着烫好的肥牛，完全没有注意到陆寻洋几乎全程都在看着她吃，自己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片清汤锅里青菜。

    “看你朋友圈他们只有一个孩子？不打算响应国家号召生个二胎三胎？”

    陆寻洋大概是很喜欢小孩子了。

    李佳乔的用于生活的朋友圈可以说是相当无聊了，不是晒娃就是晒游戏。

    她可以说是家里晒娃晒得最勤快的人了，她朋友圈里的同学、朋友都是一路见证了孙小葵成长的，甚至很多人看见她的时候还会学着当初口齿不清的孙小葵喊一句：“哒哒姨。”

    “亲家爸爸亲家mama倒是一直想要个孙子一直催二胎来着，但是我姐夫说生儿生女都一样，有一个就够了。”

    李佳乔一边吃一边说，嘴巴一张一合就没有停过。

    火锅店里的射灯刚好照在了李佳乔的脸上，晶莹的汗水从额头滑落，长而密的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在眼角留下一道鲜明的影子，嘴唇被辣得鲜红。

    陆寻洋目光如炬，看李佳乔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副旷世的画作。

    “我也觉得生儿生女一样，最好是生一个长得像她的女儿   。”陆寻洋像是个捧哏的，偶尔接话，不让李佳乔冷场。

    “是吗？是吗？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子想的啊？别人都说我jiejie生了个翻版的自己，我姐夫对我小侄女宠得没边了。”

    “是嘛？有照片给我看一下吗？你小侄女跟你就已经很像了，跟她mama得更像吧？”陆寻洋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对李佳乔说的话表现出十足的感兴趣。

    李佳乔拿出手机，翻出来几张李盛枫和孙小葵的合照。

    陆寻洋目光在照片上流转，看得很仔细，照片里的女儿果然像是翻版了mama的模样，他不经感慨感慨：“还真有点羡慕你姐夫。”

    “如果不是公司把你调到长沙，我估计陆总你孩子应该也有我小侄女这么大了。”

    “嗯，如果可能的话，确实如此。”陆寻洋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思索些什么。

    片刻后他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切回李佳乔身上：“你呢？怎么那么喜欢小孩子？”

    “当你看着你家里的宝宝，被其他小朋友追逐的时候，迈着小腿，摇摇晃晃地冲进你怀里，对你无比相信，她相信你会保护她，她对你全身心地依耐……那种感觉很幸福。”

    这种感觉确实是幸福的。

    陆寻洋想起李佳乔刚入职的时候，对他毫不设防。

    药代在合规前确实不是光彩的职业，人们又天然地对女性销售有着有色眼镜，这一行都是人精跟人精打交道。

    陆寻洋接手以前，湘中这几个市场完全就是烂摊子，里面一堆问题没有解决明白，前任办事处主任吸血剥削太厉害，一线业务员走了一批又一批。

    大概是看李佳乔单纯，怕她在这一行被吃得连渣都不剩，好几个她的客户看见她就劝她离职考研。

    李佳乔直接打电话跟他全盘托出：“寻哥，为什么我的客户都劝我离职呢？”

    如果她的上司是上一任主任，那李佳看不了要被pua一顿：“那你肯定是哪里没有做好啊。你的客户对你很不满意啊。你想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其实之前也有人跟我反应过你的问题……”

    出入社会的女孩子，总是容易把上司当成自己人，然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遇到问题就觉得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稍微被有心之人说几句就陷入自我怀疑。

    李佳乔之前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如此，最后抑郁离职，离职后还要被踩上一脚，背调永远都是红的。

    不过李佳乔比她幸运多了，因为他永远都会护着她，她只要一直保持单纯保持快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