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客

    岁岁听着沈望舒的话，也没太放心上。

    那日看到投河后没过几天，岁岁便穿了男装偷摸到琼楼听玉郎君唱新戏去了。

    安康是个心眼儿小的，她没带着，总归阿尔努桑一直躲在暗处保护，应当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玉郎君委实是个妙人，人长得美，又是一副好嗓子，心思也细腻。岁岁不过来了两三回，他便摸透了她的喜好，就连茶也适口。

    岁岁多喝一杯，便听见玉郎君身边的文墨小声道：“这茶是咱们公子沏的，十分用心。”

    岁岁那捏着茶杯的手一顿。

    玉郎君当即便斥责了文墨多嘴多舌，是要受罚了。

    岁岁也不过问半句，起身说时辰不早，也该回去了。这就带着同样书童打扮的听雨知蝉，从玉郎君的厢房里直接走了出去。

    文墨原是好意，此时见岁岁离开，玉郎君脸上也失了神采，当真是心慌，为了弥补，竟然就这么追了出去。

    那文墨是个憨的，跟在岁岁身后一直下了楼梯，都词不达意没能说清楚。

    “殿下若是恼奴才多嘴多舌，奴才往后定不敢再胡言乱语，殿下就是拔了奴才舌头，奴才也绝无怨言……殿下，我家公子真的很盼着您能来，他往常从不学那些伺候人的事，如今为了讨殿下喜欢，什么都肯做，殿下您不能就这样走了……”

    知蝉被文墨那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的嘴烦得不行，拧着眉毛手上用力一推，哪成想那文墨就这么撞上了来客，直接被撞到的人一把揪住摔到了地上磕破了脑门，霎时血流满面，十分可怖。

    岁岁也被惊到了，听雨一手护在岁岁身前，知蝉更是跳退两步，瞪着眼看着那伤人者——是个膀大腰圆的关外商客。

    只听那商客叽里呱啦不知大声讲了什么，抬脚还要再踹文墨一下，被岁岁扬声制止道：“贺朝王土，天子脚下，岂容你等异族人撒野？”

    商客抬起的脚停在半空，转过眼神看向岁岁，虽作男儿身的打扮，奈何面容太过艳丽，女儿之身足够一眼看破，反倒让那商客起了轻薄之意。

    “小娘们扮作男人，瞧着却比那些个卖屁股的更标志，不如就你今日来陪大爷乐呵乐呵。”关外商客说着，伸手就要摸岁岁的脸。

    “住手！”玉郎君喊了一声，赶紧从楼上跑下来，打开那商客的咸猪手，将岁岁护在身后。

    商客见了玉郎君更是色欲熏心，摸着自己被打开的手背，直问玉郎君到底是男是女，春宵一度是几钱。

    岁岁站在玉郎君身后，看着他身着粉色戏服的颀长背影，将那商客猥琐视线与自己隔绝。

    岁岁虽然觉得玉郎君以自己那瘦削身板面对那样五大三粗的对手，毫不胆怯，确实勇气可嘉，但她也没必要欠他那么多，谁知以后该如何还。于是让知蝉去把文墨扶起来，自己则是手握一把折扇从玉郎君身侧走了出来，然后对那商客道：“多少钱，他都是我的，让你享受也不过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过渡一下，下章陈狗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