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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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个适合zuoai的环境。 顾清双腿紧紧缠着他,仿佛要把自己嵌进他怀里一样。 连日的奔波,让两个人都有一点憔悴,但身体兴奋的很诚实。 干裂的嘴唇在亲吻的时候有铁锈的味道,唐无锋抿了抿唇,舔湿了他的唇角,顾清却不领情,反而十分贪恋地去吮吸。 疼痛和血腥,让他有一种切实活着的满足感。 没有条件让他们柔情蜜意,两个人下身紧贴,顾清还在不停地蹭,蹭得唐无锋额角青筋直迸。 “……别动了。” 也许是激烈的亲吻安抚了他,顾清的眼神清醒了许多,却还直直盯着他看。唐无锋摸了摸他的脸,比前些时候又瘦了一点,露出来的肩颈,骨头尖锐地支着。 顾清满手都是血,但他暂时并不觉得痛,而是抓着唐无锋的衣角,费力地仰起头,把整片胸膛都袒露在他面前。 衣衫层叠,缠住了他的手腕,几次想要抬起来抓住面前的人都未果,他的身上迅速地浮起一层冷汗,全身细细地颤抖,咬着嘴唇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他喘不上气了,明明努力地呼吸着,胸口却传来愈发明显的窒息感,让他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扑腾着。唐无锋被他吓得哪里还有心情,急忙抚着他的胸口顺气,但按上心口又发觉不是心疾,无奈之下只得把手卡在他齿间,暂缓了他过于剧烈的呼吸。 脑中的空白渐渐散去,空气重新流入胸膛,顾清眨了眨眼,两行眼泪滑进鬓角,和汗水融在一处。 他躺在那里,全身都微微发麻,又有一种重新被拖回人间的疲惫感。 他费力地用舌尖舔了舔唐无锋的手,隔着手套也不知道受没受伤,唐无锋活动了一下手指,只有一点残存的钝痛。 “好些了吗?” 顾清点点头,又往唐无锋身上贴,光裸的皮肤贴上他衣衫上冰冷的金属,冻的人忍不住瑟缩。他却像不知道冷一般,身体整个贴上来,甚至拧着腰蹭动,将樱色的两点磨的鲜红。 他的身体刚被冷汗打湿,此时被风一吹更是冰凉,唯有吐息guntang,都落在唐无锋敞开的领口里,让他胸膛也跟着发烫。 似是不满足这样的安抚,顾清完好的那只手按在自己胸前,指尖捏着乳尖拢住一掐,立时微微肿胀起来。 他下手没轻没重,唐无锋见他又要去掐另一边,慌忙将他双手按住,而顾清挺着腰乱蹭,他一低头,小巧通红的乳珠就在眼前晃动。 “唔……” 唐无锋松不开手,低头含着他的胸乳,顺着心意舔弄,舌尖将凸起反复拨弄,比他自己粗暴的对待不知道舒服多少。 而同时细微的疼痛放大了这样的刺激,他几乎立刻就软了下去,双腿随着腰胯向上抬,反复地去撞去磨,一副完全沉浸其中的模样。 此时没有那许多讲究,顾清的裤子早就被他自己扯的松垮,要掉不掉地挂在小腹,唐无锋伸手将他裤子彻底拉开,手掌一合,热烫的硬物在他掌心相贴。 他的手掌干涩,便用指尖去刮顶端渗出的液体,顾清哪里受的住这般对待,不多时便淌了他满手。唐无锋低头看了一眼,他那里依旧硬着,只有顶端不住渗着水,他用指腹沿着顶端边缘滑了几圈,顾清双腿颤抖,显然到了极限,却仿佛还差了点什么。 顾清口干舌燥,喘了半晌,他已经几次到了边缘,却没有释放出来,拽着唐无锋的肩膀往下一拉,按着他的后脑伏在自己胸前。 “重一点。” 他说得含糊,唐无锋心领神会,一口咬上还没消下红晕的软rou,疼痛混合着尖锐的快意,直冲向全身,顾清绷着身子弹动两下,xiele他满手。 他脱力一般躺下去,唐无锋关切地看了看,见他呼吸还算平稳,便松了手起身。 “你去哪?” 唐无锋张开手掌,无奈地笑了笑:“洗手,还有力气穿衣服吗?” 顾清啊了一声,发泄过后他清醒多了,那种窒息感也已经消失,但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缠着他求欢的,现在自己舒坦了,唐无锋那里还……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却发现唐无锋已经穿好了衣服,尚算干净的那只手甚至替自己合拢了衣襟。 唐无锋顺着他的目光,看起来并不太在意,转身往水边去了。顾清慢吞吞地爬起来,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发了会呆,胡乱在衣摆上抹了一把。 唐无锋回来见顾清的眼神依旧忍不住往自己胯下瞄,忍不住叹口气,掰过他的脸亲了一口。 “暗堂第一课就是忍,不用在意。” 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平复了欲望,明明也涨的厉害,顾清心道精水阻而不出,伤肾。 不过一想全是自己方才发疯闹的,不好再提,唐无锋取了湿布,替他擦了擦,顾清原本想借着水洗洗,却被告诫水凉,随意擦身作罢。 至于平复的法子,也不过是冷水一激,自从离家后,倒是有好几年没有过这种滋味,确实……不大好受。 以往在暗堂里,不给食水都是常事,喂了药丢在一旁不予理会也不许自行疏解也是有的,能从暗堂留到最后,杀人的本事或许不够出挑,但隐忍保命,都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别想了,回去补给我,好不好?” 顾清笑了两声,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回道:“只补这一次,还是利息也要收?” 明明是自己先提出来的,听见顾清的话还是耳根微微发烫,他面上不动声色,平静道:“自是要收的。” 却不知双耳早已出卖了他,顾清偏过头,在他耳后吹了口气。 “那可要请大侠……手下留情。” “有意思……” 薛北望摆弄着一支竹筒,那里头像是有什么活物,不停地发出扑腾震动的声音。而另一只本来在前方引路的蛊虫,受本能影响,暂时停在他手上失了效用。 他知道蛊虫之间等级分明,像这等追踪用的蛊虫,便是最低级的,附近若是有高级的蛊物压制,便会恢复到休眠的状态。 薛北望虽然从乔戎那里拿了蛊,但毕竟不是他炼的,也不会强行催动的法子,只好等另一只蛊虫平静下来再继续追赶。 想不到荒山野岭,被人追杀,竟然还有这般好兴致。不过既然会有反应,这群人还没有傻到极点,知道该分开逃命。 虽然这些人死了对恶人谷而言不是坏事,但国难当头,他也只好一放再放,留个活口回去报信,顺便将乌承恩的遗物带回去。 他猜到乌承恩是唐皇的人,无非是劝降或是策反,身上应当有密诏,但史思明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更不要说连丹书铁券都被史朝义带走。 他总觉得史思明不成气候。 借着捉jian的名义带走了自己的手下,薛北望让闻昭带他们转路回恶人谷,自己孤身去追顾清。 闻昭再有看热闹的心思也只得压下,不过就薛北望这架势,以后还有得是热闹看。 “无仇无怨的,你记恨他爹,要用他来出气?” “我说我爱他你信吗?” “cao,你发癔症,真恶心。” 闻昭被他吓得连出一串脏话,薛北望瞅着他,笑了两声,闻昭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被激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知道走哪条路,我帮一帮他。” 这话倒是没错了,顾清跟着唐无锋出门,要入伙浩气盟,全然是因为这是一件正义之事,是他应做之事,但他本身并没有什么忧国忧民的心思。 所作所为便显出一种刻意的慷慨之意,反倒像是求死。 薛北望这些年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了,对人性不说透彻但已足够了解,大营里的俘虏,被折磨的受不住,就会刻意去挑衅看守和统领,激怒他们以求速死。 他在顾清眼中,看到了相似的神情,但是死寂之中尚有一点微光,飘摇不定如烛火欲坠,撑着他向着光明而活。 他不喜欢顾清这样的眼神。 这世道颠倒错乱,不是一两个人的努力能够扶正的,在十余年前,主帅还在的时候,他还愿意相信有一天会有所不同。 但最后苍云军得了个什么下场,主帅身死,断粮断饷,恶人加官进爵。 安禄山起兵那天他只想大笑,笑完了又骂,骂贼老天。 安禄山是唐皇一手养大的中山狼,自食恶果,简直让人拍手称快。他心中虽不再忠于李唐,但自幼在苍云军中,让他绝不会向平民挥刀。 “我苍云刀下……背恩忘义之徒,皆须一死。” 阵营之前有大义,江湖之上有家国,那一阵难得停了战,但恶人谷多的是自私凉薄之人,又多数不服管教,也只有早先正派出身的人,肯为了这风雨飘摇的乱世出一份力。 薛北望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受,他带队出谷,只有他这一支纪律严明,还是苍云的旧规矩。但他抬头看着鲜血一般的旗帜,是恶人谷的旗。 不伦不类。 若是安禄山仍在,他是决计按不下仇恨共处一室的,可惜安禄山死的早,没落到他手里。至于史思明,他一直不太看得上,但范阳几十万军队,若真的出了问题,打起仗来所有人都不好过。 他借着追查浩气盟暗桩明目张胆地接受了史朝义的拉拢,他身边有不少江湖客,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柳公子从南诏逃出去后,就投奔了他。 不过他没见着,最后一块藏污纳垢的地方都容不下他,想来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好过。 他也曾经被人追的狼狈不堪,如今追起人来也很有心得,蛊虫重新活动起来,他便收了心思。 若是当初那些人也像他一样放水,怕是自己到了恶人谷还要胖上三斤。 顾清情绪平定后再次上了路,两人合计之后,决定不去太原,改道长安。 乌承恩的遗物被浩气盟之人带走,追踪的蛊虫多半也在顾清身上,能够扰乱对方的视线,便能够为同伴争取一线生机。 乌承恩没能逃出,但密令是上头给的,都得给个交代。 “你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找个借口送我回万花。” “江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顾清冷笑一声,抬手在他肩头拧了一把,掌心的伤口又崩裂了,这会倒能觉出疼,忍不住吸了口气。 “我最烦你们这副样子,十年前我就这么被人带着逃,到了今天还是这个样子,当年是受了我父亲恩惠,那你呢,你又凭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 唐无锋本就理亏,哪里说得过他,苦笑一声,干巴巴道:“要打仗了,可能要派去随军,阿清,我舍不得你跟着我吃苦。” “你去得,我去不得,我比你金贵是怎么着?” “是。” 唐无锋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真的应下他的气话,顾清被他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脸色忽青忽白,瞪着唐无锋,大有不给个解释不善罢甘休的意思。 “阿清,你得承认,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你是好人家的孩子,和我这种一辈子见不得光的人不一样。你是万花谷里养出来的兰草,我是唐门的一把刀,是路边的芥子。” “我接近你,是刻意为之,你想报复,我毫无怨言,但是你要跟着我去吃苦,去送死,从天上走下来,我倒宁可你当初袖手旁观,至少不会招惹一身麻烦。” 月亮本就不属于人间,又何必奔赴而来。 唐无锋很难得说这么多话,一点停顿都没有,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应是想了很久。 顾清只是抬了抬眼皮,他的脸色出奇的平静,见唐无锋停下来,胸口起伏,才慢慢地哦了一声。 “你原是这样想……不错,我确实想报复你。” 他轻轻叹口气,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掌心的血蹭了他一脸。 “可是你为什么也不问一问,我想做什么?” “明明你问我愿不愿意。” 他想说,我愿意的。他在这世间本就如浮萍无根,漂泊之人总想要个去处,无论是刀山火海,都能慨然而行。 他想要的,只是一处安心的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