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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离开了。 室内安静片刻,陛下又低头批完最后一本折子,这才抬脸对佘伴伴说:“臭小子长进不小!” 佘伴伴点点头却说:“太学后面那房子,是前朝分封给翰林院侍讲,修撰,还有太学的那些老祭酒司业们的,说起来,明年一开春,咱们的太学也得开起来了……” 陛下嘴边“露”出一丝笑,就啼笑皆非的问佘伴伴道:“一个不用?” 佘伴伴满面不屑,轻哼了一声说:“人家这每天都巴望着就义,好名垂千古呢!你也不怕教坏咱太学的学生,无用之人……用来塞牙么?” 皇爷用手指敲敲桌子叹息:“可是赶他们出去,名声上……咳~不太好啊。” 佘伴伴慢慢站起来不屑的说:“那有什么,换个地方教书育人呗,庆丰府学那边早就空下来了,送去那边,也是您的恩德,毕竟,咱的忌酒,咱们大梁的五经博士们过来,也得有个地方住不是,那,咱家就告辞了!万岁爷!” 佘伴伴转身离开,陛下呆坐半天就又气又恼的对张民望道:“你看看他,一口一个咱家,这是故意的吧?” 张民望吧嗒下嘴巴,磕磕巴巴的说:“那,那小祖宗说啥?不咱家,那也不合适啊!” 陛下故意气恼的样子就缓缓收敛了起来,他坐在那边好半天才说:“你来我身边迟了,你是没见过青岭当年的样子……” 说完,皇爷慢慢走到殿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雪轻轻说道:“似这雪一样,再没有比他更干净的人了……跟~如意一模一样。” 张民望不敢说话,就默默的伺候着。 陛下站立许久,终于又说:“去让五郎查查,大胜他们几个初来咋到,怎么就偏偏寻到太学街了……这里面要没事情,朕,却是不信的。” 今晚,长刀卫热热闹闹的小饭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认认真真的喝着白粥。米里泥沙掺和的太多,虽很干净了,却依旧偶尔能遇一两粒沙。 陈大胜不敢嚼,便大口咽下沙粥,又觉着嘴巴淡,便伸手从边上的布袋里取出一条rou干要啃…… 屋外尖细的嗓子忽传了进来:“柳经历,咱们老祖宗寻你呢。” 老祖宗是太监们对佘伴伴的统一称呼。 陈大胜没有多想,就顺手将那条rou揣进怀里,提了自己的大氅便出去了。 这世上总有几个对他真正好的人,佘伴伴对陈大胜而言,就像个慈爱长辈。 便是这会子雪势加大,陈大胜毫不在意的一路疾行,到了佘伴伴宫里的小院内,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进门看到佘伴伴正盘腿坐在佛龛前,认认真真写的佛经。 自佘伴伴世上最后的亲人没了,他便这样,每天一人在屋里抄写佛经,一直到写的累了才去睡。 陈大胜施礼道:“伴伴,您可有事吩咐?” 佘伴伴看他进来,便住了笔,推出一个蒲团对他招手到:“臭头来了,坐!” 陈大胜不明所以的过去坐下。 佘伴伴也不说话,看他坐下了,便继续写,一直到一页写完,他才放下笔自己端详了一眼,回手又在佛龛前烧了。 身后传来陈大胜慢吞吞的声音:“伴伴写的字真好看。” 佘伴伴摇摇头,笑着对他说:“写多了都这样,他们告诉我,你~今天去了太学街那边?” 陈大胜闻言一愣:“您知道了?” 佘伴伴点头笑着说:“兴王进宫告状了。” 陈大胜不吭气,就低头看着桌面。 “安心!你是陛下的城门侯,谁也不能辱你!” 陈大胜一愣,猛的抬脸看佘伴伴,那位,不是陛下的亲戚么? 佘伴伴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却不准备解释,毕竟,在这宫里久了,该知道的早晚知道,用自己的眼见,耳朵听,比道听途说记忆深刻。 好半天之后,他的身后就传来陈大胜喃喃的谢恩声。 “谢主隆恩!万岁万万岁!” “哧……” 佘伴伴不由自主的又开始笑了,也不知道怎么了,陈大胜做的一切事情,在他看来,真就挺可爱的。 他笑完才回头问陈大胜:“你对今天有什么想法?” 陈大胜挠挠头:“想法?那些读书人啊?” 佘伴伴点点头:“恩!也不算是读书人了,人家都是教书人了。” 陈大胜就双手放在膝盖上,好一会才拍拍腿道:“也没什么,只是这些人吧,让我对读书人的尊重,从此就弄没了……” “只是这样?” “恩!就是这样。” 佘伴伴背着手,慢慢走到门口。 两个值夜的小太监就赶忙过来,打开帘子,搬了个火盆放在附近。 佘伴伴就看着那些雪,听着雪花落地的沙沙声,很久之后他才说:“从前,咱这个世界还没有文字,那时候的人们为了方便记录,就开始拿绳子打绳结代表计数,又在岩壁上图腾记录生活,就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这世上就有了文字,有了读书人……” 陈大胜安静的听着。 “你不要把今天的读书人看作是真正的读书人,他们已经长歪了,就像大树半路被风雨击弯,从此再不能挺立!我这么说,你懂么?” “恩!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好。” “大胜啊,读书很重要呢,如果没有文字及学识,人们就不能继承先贤的知识,如果没有,也许我们还活在人畜不分的时期,我从前看家中古籍,那上面说,在久远的从前,人们同姓通婚,无媒苟合,一妻多夫比比皆是,甚至那时候兄妹也能在一起……你想想,没有后来的圣人先贤书写知识,制定规矩,人活的真还不如个畜生……” 佘伴伴说了一大串话,就怕陈大胜从此不读书了,他说了半天却没听到后面的动静,便回身去看。 这一看,他便呆住了。 陈大胜手里捧着一根rou条,安安静静的跪了不知道多久了。 仿佛是明白什么,又仿佛是吓到了。 佘伴伴便喃喃的问:“大胜啊!你,你在做什么呢?” 陈大胜笑着抬头,满目真诚的说:“您,可以做我的先生么,你能教我读书么?” 佘伴伴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笑着说:“你“乱”想什么啊!瞎说话!大胜啊,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陈大胜点点头:“知道!会教我读书,教我做人的先生。” 佘伴伴闻言泪如雨下:“你,你前途无量,怎么可以拜一个不全之人,一个太监做老师?赶紧起来,起来啊!你知道他们会怎么看你么?只要我认下你,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他去拉陈大胜,陈大胜却一动不动,就捧着rou条大声说:“先生这样说不对!什么叫认了您就站不起来了?在我看来……,我,我不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