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逐渐浮于水面的暗影
“来了。”无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白露背着手站在门口微笑着看她。 “Hello，无定。”白露的手从背后绕到前方，掂了掂袋子：“我带了苹果来。” 无定的眼睛瞬间就放光了，白露见状笑着摸了摸无定的脑袋：“还不让jiejie进去吗？” “嗯。”无定赶紧侧过身给白露让路。 “jiejie这些天有点忙，没来看你，你不会生气吧。”白露一进门就轻车熟路地洗苹果切苹果，然后拿起一块切好的苹果喂进了无定的嘴里。 “没有没有，jiejie你这么忙，还能来看我，我真的很感动。”无定嚼着清脆的苹果，满眼都是喜欢。 “你的嘴好甜啊，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说吗？”白露玩味地看着无定，无定心里一震，难道她的意图被发现了？ 无定想到这里就慌张地耷拉下了脑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这反而激起了白露的保护欲，她赶紧上前搂住了无定，像哄小孩一样哄她：“jiejie只是想逗你一下，不哭不哭。” “嗯……”无定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没有发现啊，她抬起头，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jiejie你这么说，会让我想起我的工作的。” “无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白露这回是真的感觉抱歉了，她知道无定就算来了生理期也要继续工作，这真的很侮辱人了。 “不说这些了，jiejie怎么突然来了。”无定背过身假装擦泪，这招她还是学的阿清的。 白露这下更加不忍了，她向无定伸出手，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落了下来。 “有个朋友说路上碰到你了，说你脸上还有淤青，我就忙里偷闲来了。”说完白露还在屋里张望了一下。 “jiejie这些天都在实验室加班，都是我去给她送饭。”无定一看就知道白露在看阿清在不在。 “嗯？这样啊。”白露似乎很迷惑阿清需要加班，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话，将一袋苹果放下后就朝无定摆了摆手告辞回去工作了。 等白露走后，无定皱起了眉头，她感觉白露是隐瞒了什么事，那么…… 无定悄悄打开房门，小心地往走廊望去，白露并没有走常规的去三楼的路，反而像是在刻意隐匿行踪。 “好怪……”无定又轻轻带上门，她看着桌上的苹果，马上就有了想法，她抓起一个苹果就往外跑。 无定特地找了一条比较绕的远路，一边走一边想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白露是想去实验室，自己又不会护卫队那种悄无声息的跟踪功夫，想要偷听她们的谈话就需要一个正经的由头。 果不其然，无定在楼上看到白露的身影像鬼魅一般，闪现在了实验室门口，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无定的眼睛都睁大了，她揉了揉眼睛，难不成自己真得了晴空说的PTSD，现在都出现幻觉了？ 不疑有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打探到尽可能多的信息，无定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杂念都甩了出去，紧紧拿着苹果向实验室走去。 眼前看到的画面开始跳闪，上一世她走向实验室的画面不断地霸占无定的视线，头也开始剧烈疼痛了起来，她强忍着不适，扶着栏杆一步步走向实验室。 门是虚掩的，无定小心地侧身贴在门上，头越是疼，她的思路越是清晰，里面的对话声断断续续传到了无定的耳中。 “实验……继续……”是阿清的声音，无定皱起了眉，什么实验？ “数据……冷却……”白露抬高了声音，似乎很生气。 “我的数据……成果意义非凡。”阿清的声音向门这边移动了，像是要关门。 无定赶紧闪身到一旁，生怕被阿清发现自己正在偷听，她迅速跑到了阿清的视线死角，心脏跳动声砰砰砰地在她颅内回荡，头快要炸了，无定不敢出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都咬进了掌心的rou里。 眼前再度出现过往的画面，这一次眼中都是阿冰绝望又憔悴的脸，无定向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发现自己穿过了阿冰的身体，猛然回头，看到另一个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嘴里还塞着东西，连呼喊都发不出。 无定的瞳孔迅速放大了，她不顾一切地转身向阿冰跑去，想要阻止她，她疯了一样在阿冰耳边呼喊，却一次次地从阿冰身上穿过，她像个无用的幽灵，看着阿冰从墙上取下冲锋枪。 在阿冰杀光眼中能看到的所有能动的人后，她单薄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转身回到了无定身边，最后抱了她一下：“活下去。” 阿冰从腰间拔出尖刀割开了束缚着无定的绳子，随后一道寒光闪过，温热的血液浸满了无定的视线…… “可恶……”无定蜷缩着身子捂着头，眼里满是血丝，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滴落，她一口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小臂，身体上的强烈痛觉将她的意识从过去拉了回来。 “哈……哈……”无定抱着自己不停颤抖的身体，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心跳才平缓下来，她靠着墙壁慢慢撑起身体站了起来，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她要获取更多的信息才行。 无定擦去眼泪，慢慢走到了实验室门前，不出所料，里面还在争吵，她听得最清楚的就是利润两个字。 原来是有利益纠葛啊…… 无定有些撑不住了，她抬手敲了敲门，拍了拍脸颊强行打起精神，里面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无定？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哭了？”阿清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无定鼻子和眼眶都红红的，她赶紧上前抱住了无定。 “jiejie……刚刚白露jiejie来了，还带了苹果，我想给jiejie吃，就跑过来了，路上摔了一跤，但是苹果没有事。”无定从兜里拿出红红的苹果，递到了阿清手里。 “摔倒哪里了？jiejie看看。”阿清一听，立刻心疼得不得了，想要查看无定的伤。 “没事啦，苹果很珍贵的，jiejie快点吃吧。”无定背过手，藏起了自己咬伤的手臂。 “再怎么贵也是个物件，哪有你重要？”阿清心疼地擦掉了无定脸上的泪痕。 “好啦jiejie，你工作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苹果一定要记得吃啊。”无定向前倾着身子，在阿清脸颊轻轻一吻，然后微笑着转身离开了。 “真是个傻孩子……”阿清看着无定揉着手臂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你可真是有个好女友啊，有什么好的都想着你。”白露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闭嘴。”阿清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 “打我。”无定将巡逻中的晴空拽到了无人处，张口就让晴空打她。 “啊？我从没听过这种要求。”晴空表示抖M也要有个度。 “我撒谎自己跑的时候摔倒了，但这里的伤能看出来是牙咬的。”无定撸起袖子，露出了已经红肿的齿痕，不仅是手臂，掌心也有被牙咬过的痕迹。 “你被谁咬了？无定，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晴空看到咬伤后皱起了眉头，这得多用力才能有这么深这么明显的痕迹啊。 “我自己咬的，我今天跟踪了白露，听到了她和清的一些对话，但是那时候我头很疼，为了不发出声音被发现就咬了自己。”无定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又晃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示意晴空补救一下。 “具体的我之后再问你，你这伤的，普通摔伤可不好遮盖。”晴空凝视着无定的两处咬伤，沉思了一会。 “会很疼，你要忍住。”晴空看了一眼墙角，用从一旁挑了一根木棍，在齿痕上比较了一下。 “嗯。”无定点点头。 晴空趁无定不备，控制角度朝着墙角用力的推了一把无定，无定下意识就用手臂保护了自己的头，手掌和小臂被墙角擦伤，膝盖也跟粗糙的地面摩擦了一段距离。 “我看看。”晴空上前扶起无定，查看着伤痕，如她所料，掌心的齿痕被擦上覆盖了，但手臂上的还有一点牙印。 晴空环视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然后撇了撇嘴作罢了。 “你咬住。”晴空将自己的手臂塞进了无定的嘴里，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举起了手中的木棍，砰地一声砸在了无定的齿痕上，无定吃痛咬紧了牙关，咬进了晴空的手臂里。 “嘶……”晴空扔掉了木棍，从无定嘴里抽出手臂揉了揉：“你小子牙真挺尖的。” “对不起……”无定愧疚地上前想要看一下晴空手臂上的齿痕。 “我没事，就这点小伤几天就好了。”晴空放下袖子盖住了咬痕。 “我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无定趁自己还记得，赶紧把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了晴空。 “嗯……她们在打什么主意……”晴空的注意力立刻就集中在了无定说的事上，按照听来的东西看，这两人好像在利用堡里的人做什么实验，而且存在利益关系。 是人体实验吗？实验对象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进行的实验？ 晴空眉头紧锁，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无定：“你今天头疼得非常严重是吗？” “嗯，就是当我靠近实验室的时候，脑子里就开始回闪上一世的记忆，越近就越痛苦。”无定说道，她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我找找有没有可以帮你缓解头疼的方法，你今天真的很厉害了无定，快回去休息吧。”晴空觉得她们的暗查终于找到了头绪。 “嗯，你的手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无定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晴空的手臂，要不是为了她，晴空压根不用受这罪。 “都说了小事情，你就不用cao心了，快回去吧。”晴空一脸不耐烦地赶无定走，等她一步三回头离开后，晴空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被咬的地方明显肿了起来，但即使这样，也比无定咬她自己的痕迹浅多了，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痛苦？ 淡淡的清冷香味拂过，来人的发丝垂落在身前，晴空头也没抬：“你都看到了吧。” “嗯。”阿冰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在黑暗中看着晴空和无定的一举一动。 “呼……该我们出手了。”晴空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不过，得带上她，这就要拜托你了，冰。” “好。”阿冰看了一眼晴空的袖管，眼中有些担忧。 “别看了，她咬自己更狠。”晴空甩了甩已经不那么疼的手臂，叹了口气。 阿冰看着无定离去的方向，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