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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套,都有点想把老太太拉到G委会来工作。 “咱娘来给咱们种地的,你看这菜园子里,她不全种上了?“她于是回头,对邓昆仑说。 他妈为人确实勤快,但是,按理来说儿媳妇让她种地,她肯定不会种的。 苏樱桃这种驾驭婆婆的本领,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而他妈呢,为什么在别的几个儿媳妇面前那么恶劣,偏偏在苏樱桃面前就乖的跟只小猫咪一样? 且不说这个,邓昆仑前几天才出了趟差,据说是去了趟西南,也才刚刚回来,还顾不上跟苏樱桃这些,就得回单位去。 因为继履带式战壕挖掘机在实际的大型施工项目中,被证实其能力超常后,他现在着手设计的是大型的隧道钻凿机,而这种东西一旦能够成批量的生产,于现在开挖大型防空洞,以及各条国家规划中的战备公路的建设和施工中,将是一次革命性的创新。 “哎,我今天要杀鸡,你吃点rou再走啊?”苏樱桃看丈夫抱了两本书,转身就准备走,连忙喊说。 “鸡?”邓昆仑迟疑了一下:“你今天打算做什么样的鸡?” “你回来就知道了,甭问我。”苏樱桃没好气的说。 这男人,除了是张行走的饭票和工资条之外,于她的生活一点用都没有。 就连厂里的大领导们都在担心她的工作能不能胜任,能不能干得下来。他倒好,她上班了,一句都不问。 “婶婶,真的杀鸡吗,咱们能不能杀老苏修,不杀臭老九呀?”汤姆一听要杀鸡,从楼上探出圆圆的小脑袋来了:“臭老九是我儿子,不能杀。” “老苏修也不可以,那是我meimei。”珍妮又给他吓哭了。 今天是头一天上班,也是俩孩子刚开学,而去年的五只大公鸡,过年的时候宰了两只,现在剩下三只,除了老苏修和臭老九,就剩下大地主了。 俩孩子在楼上较着劲儿打了一会儿,齐齐在往下喊:“婶婶,杀大地主吧,它最肥。” 苏樱桃逮到的也正是肥肥的大地主。 一把扭了鸡的脖子,她回头说:“汤姆,赶紧写完作业去喊兵兵,再把徐冲冲也叫一叫,今天晚上婶婶请你们几个吃鸡。” “那都是我的好朋友,不是说东方的mama不帮孩子招待朋友的吗,你居然要帮我招待客人,你可真是个好mama。”汤姆蹦蹦跳跳,下楼了。 “当然,你要再敢喊我一声mama,我就吃你的支票,美味的支票啊。”苏樱桃拿碗放着鸡血,抬起头就是一声感叹。 “婶婶,是因为你工作干的好,才要杀鸡的吧,这应该跟我没关系,你不能吃我的支票。”汤姆本来还想再喊一声妈的,立刻吞了回去,改口了。 “当然,婶婶还要用土豆,蘑菇和胡萝卜给你炖鸡呢,快去。”苏樱桃已经在用烫水拨毛了。 “他们都是骗我的,我婶婶的工作干的特别好,要不然今天能吃鸡!”汤姆一路喊着冲出去了。 这只鸡不愧起名叫老地主,平常从来不打鸣,但是这只鸡抢食特别厉害,苏樱桃一把撸开腿毛,大腿肥跟她的拳头一样大。 她刚拨完了鸡毛,正准备生火烫呢,徐嫂子上门来了。 而且徐嫂子的目光,今天看起来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樱桃,听说你家今天杀鸡?要不再盘一盘萝卜爽口吧,我这萝卜是从市里买来的,还水灵灵的呢。”徐嫂子拿着一根萝卜在厨房窗口上:“给,赶紧拿着。” “行,谢谢你啊嫂子。”苏樱桃说。 “那个,我和你徐哥都是好人,樱桃,你批谁也不能批我们,行吗,武着批不行,文着批也不行,咱们可商量定了?”徐嫂子又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句话再错不了。 这两个月张悦斋一直压着消息,是为了让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好年,也是不想让苏樱桃太早就面对,上任之后,厂里所有人给她的压力。 今天,厂里告示栏里第一天贴樱桃上任的消息,除了领导层,大家都是直到今天才确定的知道苏樱桃上任G委会了。 徐嫂子这是听说她上任了,怕她要揪她们家出来批D,所以才这么说的。 这根萝卜也是她送的礼物,简称贿赂。 “你放心吧,我在G委会跟别人不一样,讲究一个自愿下放,只要你没意向,不想下放我就不下放你,好吗?”苏樱桃耐心解释说。 “话是那么说……但你说咱们厂里,谁愿意把自个儿主动给下放了?”徐嫂子看儿子已经要进苏樱桃家的门了,就是一声吼:“冲冲……”一眼瞪到儿子身上,那意思当然是只准吃饭,不准乱说话. 毕竟虽然今天樱桃头一天上班,但她已经是G委会的副主任了,从现在开始她在厂里,哪怕书记和厂长,想批谁就可以批谁。 这就跟尚房宝剑一样,逮谁就可以斩谁,龙袍都可以打。 这也正是这个职位虽然不大,但是那么叫领导们重视的原因。 要不想下放,背后怎么骂她都可以,但在她面前以后就得装个乖,装个怂。 显然,徐冲冲刚才就已经给徐嫂子做过思想工作了,小伙子一把头拉在嘴上,就是唔的一声:“妈,我保证只吃鸡,不说话,尤其不跟苏婶婶说话,因为她会想办法套我的话,然后下放你们,哼哼。” “孩子开玩笑呢,您别介意啊。”徐嫂子回头,讪笑着说。 也不知道博士还会不会回来吃饭,苏樱桃把一只大肥鸡收拾好,已经快要晚上七点了,现在只有土豆和胡萝卜是主菜,先炒鸡,再加胡萝卜和土豆来炖,这就是一般标准的大盘鸡了。 刚拿水把锅焖上,又有人在篱笆外头喊她。 “博士夫人,在家吗……”苏樱桃一看是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同志,于是问:“您是?” “我是张爱国媳妇,我听说你一上任就要下放我家老张,是不是这样?”这个女同志穿的很简朴,额前的头发一片花白,左顾右盼,从兜里掏了一张十元的大团结出来,一把就塞到苏樱桃手里了:“我家老张真没贪过钱,他自己记不清楚账,但是他自己也一直在说,好些个账上面的字压根儿就不是他自己签的,他是有口难辩,你好歹把这事儿查一查再下放他,行不行?” 张爱国,去年一是从市里往外押的棉花给小H兵们烧了。 二是煤亏空特别大,害厂里大部分的职工们只领了一半的煤,冤声载道,这也是整个总厂,现在大家都觉得他是唯一该拎出来批,并且下放的人。 显然,苏樱桃这个新上任的G委会副主任,虽然只当了一天,但是家属们已经集体被震动了,张爱国自己只能坐以待查,他爱人上门,来替他说情了。 她回头一看,龚大妈在窗子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