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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抿了抿唇,面露难色:“可是……” 傅玄良的手一顿,手中的空杯即刻化为齑粉,他冷声道:“只有这件事,没有可是。” “……”江陌神色微变,不再多说。 “我既然能为你逆天改命活下来,自然也能让你从这世上滚蛋,无厌山所有人都会如你在梦境中所见那般,死无全尸,包括你宝贝儿子江昭,可明白?” 江陌面色又青又白,点了点头。 …… 渡魂术是无厌山的秘术,且只有宗主能习,傅玄良之所以改了书中设定,让早该陨落的江陌一直活着,皆是因为这个身份有利用价值。 江陌这壳子虽年长,却也生得风流倜傥,染了白霜的两鬓平日里让他显得沉稳又和蔼,如今在摇曳的烛火与蒸腾而起的药烟里,看上去格外沧桑疲惫。 他呼出一口气,眼前出现斑斑驳驳的黑点,有气无力的抹掉额角的汗水。 “抹除魂魄记忆的药我已灌下,只是效果……” “怎样?”傅玄良微微眯起眼,冷冷的看着江陌。 江陌微微一叹:“他醒来才能晓得。” “无妨,一次不成,灌两次三次。” “……” “灌到他把你那小徒儿忘得一干二净为止。” 江陌不置可否,抹了把汗便离开后,石室内只剩下傅玄良与面色苍白的晏凉。他留了一盏琉璃灯,暗淡的光影勾勒出晏凉清冽出尘的五官。 另一旁的冰棺里躺着用涂冥石塑造出来的半成品,那张脸,同晏凉生得一模一样,只是干干净净,再无任何痕迹,没有蓝花刺青,没有刀痕没有咬伤,自然,季珂留下的种种印记都不复存在。 傅玄良笑得病态又欢喜:“二公子,你这样的一个美人,就该干干净净的。” “等三十日后,我为你补全魂魄,将之前的一切也一笔勾销。” 如此说着,他用指尖勾勒着晏凉的脸,沿着下颌的轮廓一路下移,手指停留在隆起的喉结上,饶有兴味的把玩着,灵力也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一点点汇入晏凉体内。 许久,琉璃灯里的烛火开始跳动,石室内忽明忽暗,许是烛火要燃尽了,傅玄良莞尔,低头在晏凉耳侧轻声道:“二公子,你该醒了。” 如此说着,还轻轻的朝对方耳内吹了口气,片刻,晏凉的睫毛颤了颤,睡凤眸缓缓睁开。 四目相对,漆黑的眼里里氤氲着水雾,满是懵懂。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么?”傅玄良始终笑微微的。 晏凉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无措,缓缓摇头。 傅玄良哈的笑了一声,江陌这药果然起了效用,他的二公子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省事,听话,好调教。 “没关系,不记得便不记得了。” 晏凉眨了眨眼,干燥的嘴唇动了动:“我……” “从今往后记住了,你是我的人。” “……” “好好记着,千万不要忘记了。” 第60章 病娇 因为晏凉本身魂魄不全,加之日日定量服用抹除魂魄的汤药,每日只清醒不到两三个时辰,即使醒来,人也不言不语的坐着。 可即使他只是这般安然闲坐,也独有一种清淡温润的俊美,坐在他身侧,能让人不自觉放松心境,变得安稳平和。 傅玄良莫名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吩咐江陌每日以雪芍熬汤端来,他一勺一勺的喂晏凉喝下。 没有记忆的晏凉十分乖巧,汤到嘴边,乖乖的喝下,斯斯文文恭恭敬敬,一碗汤喝罢,傅玄良替他擦了擦唇角,心中难得一片柔软。 “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晏凉淡淡的摇了摇头,莞尔:“我没事,不用担心。” 傅玄良对上那双清冽无尘的眸子,笑了:“那就好,等再过些时日,我替你把魂魄补全。” 晏凉眨了眨眼:“多谢。” “可有什么喜欢吃的?” 这个问题似把晏凉问住了,他怔了怔,没做出任何反应。 傅玄良放下碗,握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冷的皮肤:“没关系,到时候一样一样的试,总能晓得喜欢吃什么。” 这话他是对晏凉说,也是对他自己说。 晏凉点了点头,沉默一瞬,开口问道:“我可有名字?” 傅玄良的脸倏忽沉冷了下来,转瞬又恢复如初:“我暂且唤你二公子吧?” “……” “以前的名字我们不要了。” “嗯。”晏凉乖乖的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跟我说,我能做到的都会给你。” “好。” “绝对不会比旁人能给的差。”傅玄良说这句话时,眸子闪了闪,掠过一抹阴狠之色,他所谓的旁人,自是意有所指。 晏凉沉吟片刻,莞尔一笑:“多谢。” 傅玄良深深的望着他,从对方微弯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愣愣的,一瞬间失掉所有表情。 他弯下身将唇抵在晏凉额上,这个动作保持了许久,久到渐渐身子发抖,越是觉得眼前的人可怜可爱,他对季珂的恨越无法消弭。 “二公子,等我为你补全魂魄,你为我杀一人可好?” 怀中的人颤了颤,没有应答,傅玄良再看时,晏凉又沉入一天漫长的睡眠中。 他微微叹了口气,复而又勾起唇角:“你若一直乖乖的,魂魄我自会为你补全。” 傅玄良在榻边守了片刻,盯着对方脖子上的咬痕出神,记忆起先前尝到晏凉血的滋味,喉头不自觉的动了动,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子,嘴唇凑到对方肩窝处,心跳越发急促,味觉的记忆让他兴奋。 指甲几乎掐进rou里,他再三忍耐,忍得额角冷汗涔涔,终于将本能的冲动压了下去,只伸出舌尖在对方的脖子上舔了舔。 现在这人是属于他的,既然是自己的东西,自然不舍得随意破坏。 傅玄良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许久,躺在榻上进入休眠的晏凉,睫毛颤了颤。 …… 石室有一扇巴掌大的天窗,每夜子时,月上中天,清白的月光正好落在榻上。 这夜正好十五,月光清朗,一地寒霜。 傅玄良夜里不敢来,他担心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又去尝对方的血,所以石室里只余晏凉一人和冰棺里冰冷僵硬的半成品壳子,极静极静,甚至能能清晰听到他的呼吸。 月光正好落在晏凉的脸上,原本紧闭的双眸倏忽睁开,眼里毫无混沌懵懂之色,他赤脚下榻,石室内爬满鬼芍藤,青紫的藤蔓上生了密密麻麻的小刺,也开了几朵淡紫色的鬼芍花,皆有小毒。 晏凉小心翼翼的取下几朵鬼芍花,放置于砚台处,又拔下一根细长的鬼刺,毫不迟疑的刺破手指,嫣红的血汩汩的冒了出来,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