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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样低头等着。 掌门就在窗外,身体紧贴着墙,伺机想要看一眼当年他爱过的人,如今是什么模样。 二十年太久了,他已经快要忘了叶朝洵长什么模样。 或许……或许是他记错了,昨夜梦中的人,是叶朝洵。 他们父子长得像,或许……或许便是他记错了呢? 皇上又拿着那块牌子静静地看了很久,忽然说:“都退下吧,朕想静静。” 陈公公带着宫女太监们低头行礼:“是,陛下。” 下人们都退下了,蟠龙殿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位九五之尊一个人坐在书案前,提笔批着奏折。 他闻到了那股遥远又熟悉地冷香,是沉烟雪梅下掺着细雪的冷冽之香。 陈公公又蹑手蹑脚地进来,说:“陛下,现在初春夜里还冷,御医说,要让蟠龙殿里暖和些,老奴把窗户……” 皇上平静地说:“别碰那扇窗户,下去吧。” 他身居高位多年,轻轻一句话亦是让人肌骨生寒。 陈公公不敢再多说,乖乖退下了。 叶暠宣洗着床单,漫不经心地等师父回来。 天黑之后,他的师父终于回来了。 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走路摇摇晃晃的,嘴里念念有词:“不像……长得不像……” 叶暠宣问:“师父,你嘟囔什么呢?” 掌门愣愣地看着他,叶暠宣的脸,和他父亲其实不像。一个冷峻锋利,一个温柔俊美,若是梦中见到,定然不会认错。 他竟在春梦中,梦到了他的儿子。 那个在他怀里长大,他自己生下的孩子,竟在他的梦里,那般和他云雨。 他为何对自己的亲子有了欲念,为何……为何会这样…… 掌门站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叶暠宣的头。 叶暠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乖乖蹲在那里让师父摸头。 他知道师父当谪仙当惯了,可能一时无法接受自己也有凡人爱欲。他做好了准备,要长长久久地赖在蕴霁山,直到师父接受对他的感情为止。 他想过师父会迁怒打他,甚至把他赶下山,他都做好准备了。 师父跑掉这一日里,叶暠宣翻阅了蕴霁山所有的仙经,试图找到一种双修的功法,哪怕坑蒙拐骗,也要骗到手。 可师父却只是摸摸他的头,像在摸一个孩子或者小狗。 叶暠宣说:“师父,我要秃了。” 掌门轻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何时娶个媳妇儿回去?” 叶暠宣猛地瞪大眼睛:“师父?” 掌门神情有些恍惚的悲伤,却若无其事地笑:“小蠢货,你是皇子,皇子怎么能不娶亲呢?你不是想要权势吗?给你父皇生个孙子出来,才好和兄弟们有一争之力……” 如果他的孩子娶妻生子,他心中的念想便会断了吧。 若是能看到叶暠宣娇妻美妾儿孙满堂,他便不会……再想那些隐秘不堪的事了吧。 叶暠宣委屈地说:“师父,我的身子都给你了,还怎么娶别人。” 掌门又气又急:“混账东西,明明是你……你……” 叶暠宣说:“是师父勾引我,徒儿爱慕师父多年,如何把持得住。” 掌门那张清俊的连又青又白:“你……你胡说什么……什么爱慕,你我可是师徒,小混账,你好大胆子!” 叶暠宣说:“情之一字,怎可用纲常左右,我爱慕师父,便是爱慕师父,此情无愧天地,无愧本心,伦理纲常都是俗人孺子自说自话,与我有什么关系?” 掌门心头狠狠震了一下:“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叶暠宣再接再厉:“别说师父只是师父,哪怕你是个亲爹,徒儿心生爱慕,也照爱不误。” 他知道师父自幼在蕴霁山长大,性情单纯得很,只是有些钻牛角尖,他若想让师父走出来,便要把话说得够狠够绝。 果然,他的师父动摇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映着泪光,踉跄着后退几步,回屋关上了门。 叶暠宣隔着门说:“师父。” 掌门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来人,送你小师弟下山。” 叶暠宣叹了口气:“师父不愿见我,我走便是。” 他也不多纠缠,就此下山了。 掌门坐在地上,看着屋里空荡荡的摆设,几个泥人摆在柜子上,是叶暠宣八岁时捏给他的,把他捏的很丑,手里还牵着一个看不见头脸的小泥孩。 叶暠宣说,大的是师父,小的是他。 掌门抱着自己的膝盖,竟觉得有些无助。 很久之后,他低低地说:“传令蕴霁山弟子,封山门,本座要闭关,任何人……不得进出。” 蕴霁山落下结界,所有弟子不得外出。 掌门在浮云峰闭关静修,弟子们都觉得,掌门这次是真的要飞升了。 只有云掌门自己心烦意乱,在浮云峰上摔盆子砸碗。 斟茶弟子心惊胆战:“掌……掌门,是不是这碗长得不好看,让您生气了?” 掌门皱着眉:“还行,你再给本座拿一摞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烦闷得要命,越来越控制不住地总是想起那场春梦,想起他的蠢徒弟那双总是含情带笑的眼睛。 斟茶弟子乖乖去厨房搬了一摞新碗给掌门摔着玩儿,顺便捎来一只烤鸭:“掌门,厨房里新做了烤鸭,您要不吃口,顺顺气儿。” 掌门平日里最喜欢吃烤鸭,没有什么事儿是一顿烤鸭解决不了的。 掌门深吸一口气, 盯着那只油腻腻的鸭子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无比反胃,抱着院子里的树就吐了上来。 他已经辟谷多日不曾进食,只吐上来一滩酸水,干呕着蹲在了地上。 斟茶弟子吓得不轻:“掌门!掌门你是不是中毒了!” 他们掌门修行多年早已是仙人之躯,从未生过病,若非中毒,怎会吐的如此厉害。 掌门蹲在树下干呕着,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他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当年被困在白骨乡里,日夜只能对着石像的时候,他也曾有过这样的不适。 烦躁易怒,忽悲忽喜,反胃干呕……再就是,嗜睡。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白骨乡中那一夜,他依旧吃了避孕的药物,绝对不可能再怀上。 他掏出乾元袋,颤抖着去翻剩下的避孕药,可药瓶里却空空如也,好像他吃下的,就已经的最后两粒。 难道……难道是这药放得太久失去了作用,竟让他再一次阴差阳错地……怀了身孕。 还是……还是叶暠宣的孩子。 他记起来了,白骨乡里拿一场旖旎,叶暠宣尽数射在了他身体里,堵了好久才不出来,若是……若是他吃下去的避孕药没有效果,那必然……必然是中招了。 掌门站不起来,他的腿在打颤,或许是身体虚弱,或许是惊惧恐慌,他眼前有些发黑,手指都掐进了树干里。 斟茶弟子吓坏了:“掌门,弟子……弟子去请元长老给您看看,您别吓弟子。” 他说着就跑进了后山,边跑边喊:“元长老!元长老!掌门中毒了!!!” 皇宫里,叶暠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