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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直挺挺地走进去。 守卫挥刀斩过来。 掌门抬手捏住了那把刀,毫不费力地捏碎,继续大步往前走。 守卫赤手空拳往他身上扑。 掌门下意识地要杀人,却又想起了叶暠宣。 叶暠宣总是心系着天下苍生,他不喜欢,却也不想惹叶暠宣不高兴。 若他在这里滥杀无辜,叶暠宣……会不高兴。 掌门恍惚了一下,身后数把刀剑已近身。 他抬手把拦路的人扔出去,轻松震碎了身后的数把兵刃,一步不停地往宫里走。 他一路走,一路打,并不杀人,可谁也拦不住他。 等他来到宫门的时候,宫门的禁卫握剑的手已经在发抖:“你究竟是何人……你想干什么!” 掌门喃喃问:“二皇子住在哪里?” 禁卫咽下口水:“大胆狂徒,你……” 掌门握住凡人的脖子,问:“他住在哪里?” 禁卫惊惧万分,颤声说:“清和……殿……二殿下在清和殿……” 烦躁地信手一挥,四方围得密密麻麻的侍卫惨叫着四散倒下。 掌门大步走进皇宫,一间一间找过去,找到了清和殿。 他推门进去,看到一个年轻病弱的男子正在院里侍弄花草,旁边的宫人举着剑,却不敢靠近。 他问:“你就是二皇子?” 二皇子缓缓抬起头,温柔一笑:“是我。” 掌门说:“我来杀你的。” 二皇子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掌门缓缓抽出幻剑,一步一步走向二皇子。 二皇子说:“云掌门,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掌门说:“没有,你骗我杀暠宣,该死。” 二皇子低低笑了:“可我有礼物要送给云掌门。” 掌门微微怔了一下。 二皇子说:“拿来吧。” 侍女拿来了一个小盒子,恭恭敬敬地递给掌门。 掌门问:“这是何物?” 二皇子似笑非笑:“一件礼物,现在,云掌门可以杀我了。” 掌门皱眉,看着手里的盒子:“你觉得送我什么,能让我不杀你?” 二皇子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掌门的剑。 凡人之躯怎么碰的了这样的剑,当即鲜血淋漓。 二皇子拉着那把剑缓缓拽向自己胸口,低低笑着:“我不是在求饶,云掌门,我这一生,拖着病弱残缺之躯,苟延残喘二十年,从未向谁求饶过。你要杀我,就快些,我被病痛折磨久了,想死得利落一点。” 掌门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想不到究竟有何不对。 他手下的剑微微犹豫了片刻,问:“是你算计我入魔?” 二皇子淡笑:“是。” 掌门又问:“是你让我杀叶暠宣?” 二皇子悠然道:“是。” 掌门问:“白凌霄是你的人?” 二皇子说:“算不上,各有所求罢了。” 掌门的剑缓缓往前递了一寸,却停留在二皇子胸口,只是堪堪刺破皮肤:“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让我杀你,也是你的算计?” 二皇子闻言微微怔了一下,笑得更加快活:“云掌门,你会知道的。” 话音未落,他握着掌门的剑,猛地刺进了自己胸口里。 不深,只有半寸。 可剑上的仙魔之气却猛地冲进四肢百骸中,凡人病躯无力抵抗,被摧枯拉朽似的冲破经脉,当即皮rou绽开,七窍流血,再无生路。 二皇子软绵绵地顺着座位滑下去,鲜血流进土里,还在滋养着他的花。 清和殿的侍卫和宫女纷纷哭着冲过来,围着二皇子的尸体嚎啕大哭:“殿下……” “殿下你醒醒啊……” “传太医,快传太医!” 掌门察觉到不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拎着剑想要走,却听到清和殿外响起刀兵之声。 有人在喊:“六殿下,那魔物杀进了清和殿中。” 掌门猛地抬起头,魔气森森的眼瞳里,映出了意中人温柔俊美的那张脸。 可那人,手中握着剑。 掌门缓缓一笑,伸出手想要触碰久别爱人的脸,却看到他爱的人,手里握着剑。 重逢,为何要佩剑? 侍卫喊道:“六殿下,二殿下被魔物杀了。” 叶暠宣说:“拿下。” 文霄殿的亲卫都是叶暠宣亲手教出来的,修行过蕴霁心法,最善诛魔除妖。 一群亲卫把掌门围在中间,挥剑提刀攻上去。 掌门看着叶暠宣,来不及躲,被一道砍中了后背。 他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回手捏碎了那把刀,却茫然又固执地看着叶暠宣,布满魔纹的脸看不清模样,痛苦沙哑着说:“暠宣……你不认得我了……” 叶暠宣平静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好像不认识他了。 掌门一边抵挡着四面八方攻来的刀剑,一边拼命揉搓着自己的脸:“你不认识我了……暠宣……你不认识我了……都怪这魔纹……我弄掉……我全弄掉……你就能认出来了……” 可那魔纹却像是长在了他的皮rou里,怎么都擦不掉。 亲卫们组成诛魔阵法,一同发力,把掌门牢牢困在中间。 一道仙气穿胸而过,掌门踉跄着跪倒在地上。 他刚要挣扎抬头却看见叶暠宣走过来,对他伸出了手。 掌门艰难地试图解释:“暠宣,他要杀你,是……他要杀……” 他话未说完,叶暠宣却面无表情地在掌心结了一个封魔印,附在了剑上,狠狠地一剑穿透了掌门的胸口。 一阵剧痛冲透四肢百骸,掌门闷哼一声,虚软地瘫倒在了仙气织成的那张金色大网中。 像一只被折断的鸟,鲜血淋漓,狼狈不堪地蜷缩在网中。 叶暠宣擦着剑上的血迹,说:“带回文霄殿。” 掌门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很多年前的白骨乡,大雪纷纷,他也是这样一身血,痛得狼狈不堪。 他拼了命地想要逃出去。 只要逃出去,就不会再痛了,对不对? 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掌门喘息着从梦中惊醒。 他在一间陌生的地牢里,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烛火微弱的灯。 好冷…… 掌门轻轻颤了一下,已分不清是冷还是疼。 下巴那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师父,别动。” 掌门缓缓低头,做梦似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又觉得痛起来:“暠宣……不要……痛……啊……好痛……” 叶暠宣把那张仙气编织的符,缓缓安进掌门的身体里,说:“好了,师父,马上就好了。” 四道仙符可以锁住掌门体内的魔气,叶暠宣慢慢做完了,把沾满阳光味道的被子往上拽了拽,温柔地把师父包住:“好了,没事了。” 掌门茫然迷惑:“你认出我了……” 叶暠宣平静地说:“认出来了。” 掌门手指轻轻颤了一下:“认出来了,为何……为何还要……伤我……” 叶暠宣说:“你闯进宫里杀了二皇子,又一身魔气。宫中侍卫惊惧交加,师父,我若不伤你,又该如何处理这一堆烂摊子?” 掌门呆呆地看着徒儿那张温柔俊美的脸,心里空荡荡地发冷,冷得他打哆嗦:“你捅我当胸一剑,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