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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掠过。反正云蕾有。她有个大男孩,夏天最热的时候会偷偷翘课,跑两条街出去为她买冰激凌,冬日若下了雪,他会转过身,面朝她倒着走,一步一个脚印,同时搓热一双手,嘴里呼出热气,牵起笑来,捂她的耳朵…… 这么多年,她始终都不能忘记这个大男孩。不管什么样的男人朝她献殷勤,她就是很难忘掉晏江何。 “快进去吧,齁儿冷的。”晏江何往后退了两步,这是他要走的信号。 云蕾不好拦他,只能点点头:“回头再联系。” 晏江何给她回了一句:“有事联系。” 云蕾:“……” 晏江何没留恋。他头也不回跨上车,打着火掉头就走。张淙从后视镜看着,能看见云蕾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路边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没动。 张淙心底烙黯,尤其他处于某种理亏的立场,一些东西会看得格外明白——这位云蕾,对晏江何肯定还有念想。 那晏江何呢? 张淙又把视线转回晏江何脸上,说话的时候挺想抽自己个嘴巴子:“那是你前女友?” “……”晏江何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又被张淙闹愣,他啧一声,“你怎么又知道?” 张淙吸一口气进肺里压夯实:“能看出来。” “哎呦。”晏江何特别意外。张淙不跟他顶嘴以后,最多的就是闭嘴。笑话都掰扯不出半拉,还会说这个? 晏江何乐了:“行啊你,开始挖你哥的感情史了?” 张淙皱起眉,看晏江何嘴角的笑就烦。他干脆把头转向窗外,眼不见为净,嘴却管不住,颇为阴阳怪气地说:“藕断丝连。” 晏江何耳朵一抖。他已经很久没听过张淙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挺冲的,里头明显能摸到各种不乐意以及不待见。 “……”正好赶上红灯,晏江何一脚刹车踩下去,“你这什么语气?” 张淙嘴唇张了张,半天也没从五脏六腑里抠到个字,索性又选择闭嘴。他额角贴车窗,狠狠闭了闭眼,以求冷静。 张淙到底是年轻。他再怎么被老天爷耍出惯性,也不过才十八岁,心尖子上总是嫩。破天荒长出点热来,颠簸一下他就端不稳了。 晏江何简直被张淙气笑了,他没好气儿道:“张淙,你今天是不是有病啊?” 张淙照旧应不上声,窝那块一动不动。这在晏江何眼里就太有挑战性了。这直接等于——张淙不搭理他,不愿意搭理他。 叛逆期?什么混账玩意,欠揍的倒霉王八。 晏江何搁心里将张淙骂了满脸。藕断丝连?这小词儿拽得可真标致。他藕断丝连。他是为了谁? 张淙转学这个事,脖子没断的都知道要托关系。张淙肯定也明白。但晏江何觉得不必要去说清楚,托了谁,花了多少钱,不用跟张淙透露。就像他刚才也没让张淙下车。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不然要他这个“哥”干什么? 而现在小鳖羔起秧子,这是养出毛病了。 晏江何火滚上来,指张淙脑瓜子连点几下:“行。” 他余光都没再赏张淙,瞅一眼前面变了绿灯,脚丫子蹬上油门开车。张淙被他晃着,额头颠在玻璃上磕一下。 这一下给他磕清醒了。他猛地去看晏江何,单瞧见一张放下来的冷脸。张淙好悬没伸手去扳晏江何的下巴,要这男人转头跟他对上视线。 晏江何从来不是惯病那类,他一路上都没管张淙,权当张淙是空气,到家楼下更是停车立马走人。要不是张淙下车速度快,能直接被他锁车里。 晏江何进了家门,直奔自己屋,几步路也要谇晏美瞳两声:“滚蛋,别挡着,离我远点。” 晏美瞳一双美目采光,或许看出他心情不佳,轻蹄子蹿去张淙脚边,扒张淙喵呜,誓不撒爪。张淙脚上的棉袜子都被它用指甲钩起线了。 张淙:“……” 张淙慢慢蹲下来,掌心托着晏美瞳的肚皮一兜,将它圈怀里,又搓了两下晏美瞳的毛头皮。 张淙走到电视旁边,把晏美瞳扔进公主窝。然后他从柜子上拎起一盒鱼罐头,弯腰喂畜生。 晏美瞳有了好吃的,心里得到宽慰,只顾埋头苦吃。 张淙瞪向它翘起的尾巴跑了会神儿,没看晏江何的屋子,直接走进厨房。 晏江何那头自然还没消气。他这人气性本来就大,且惹他的是张淙,这更是不行。 晏江何倒不是想居功,要张淙对他感恩戴德。他就觉得,张淙到现在,不能朝他犯神经病。 晏江何孬人一枚,体贴入微于他是扯淡。他没法把人捧进手心。可他是真的疼张淙,从一开始就疼他。 于是晏江何现在的感觉,像极了心肝喂给狗。 ——张淙,一只驯不熟的狗崽子。 晏江何坐在床边,拽一本医学书上手,眼珠翻来覆去撒癔症,毛病没抖擞掉半分,狗崽子就轻轻踢门了。 “干什么?”晏江何瞪一眼门。 张淙似乎在那头顿了顿,才闷着声音道:“你开下门,我两只手都占着。” 晏江何冷哼一声,把书叩在床上,走到门边。他刚给门薅开,就闻见了一股暖呼呼的香味。 张淙左手一小碗芝麻糊,右手拿着一杯水。 晏江何也不客气,他伸手拿过水杯就往嘴里灌,气了半晌早被气渴了。 一口喝下去带点甜味,晏江何愣了愣,注意到这是一杯温度适宜的蜂蜜水。 张淙把芝麻糊放在桌上。也不知他搁了什么,甜香一股脑从碗里往外冒,晏江何胃空,一瞬间就饿得头疼。 张淙抬头看晏江何,走过去,寻思来寻思去,选择先唤一声:“哥。” 晏江何皮笑rou不笑,张嘴要骂:“小狗崽子……” “对不起。”张淙突然打断了晏江何的话。 晏江何:“……” 张淙是真的神奇。一句话不说能把晏江何气出火,说一句话又能让晏江何哑火。 晏江何瞪着他,又瞪向桌上的芝麻糊。最后还是走到桌边坐下,扯上勺子吃起来。 张淙呼出一口气,手垂在身侧握拳。他刚才做芝麻糊的时候恨不得将头掏空,他就在想,他要怎么跟晏江何解释自己的抽风行为,才能让晏江何接受。 实话实说肯定不可能。晏江何是这种性子,张淙碍事儿,根本不敢。一步错,满盘皆输。他得压着。 他一边往锅里搅和白糖,一边给自己找借口。找来找去他发现,只能对着晏江何的温柔去戳。 所以张淙站在晏江何对面,面无表情道:“我刚才想到张汉马了。他会给那些女人送东西,送钱,一些画面……我就是突然想到......” 晏江何果然放下勺子,抬起头正眼看过来。 张淙飞快错过视线,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