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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是 “年年?” 姜四爷见她低头走神,很是理解,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果然是他的闺女,“爹爹得知此事时,也是一样的表情。” 一下就想到了这事会带来什么样的灾。 “年年这下能听爹爹的,别再和这小子打交道了吧?” 姜娆茫然抬眼,她正因心里想着的事浑身发凉,没仔细将姜四爷的话往心里拾,回问道:“爹爹何意?” 姜四爷:“……” 原来女儿没和他想到一块儿去啊。 “他的伤、他现在的处境,分明是有人要害他。年年,你若帮他,便是给自己树了敌。京中好事的人,换会说我们要与他结党营私,共谋大事。换是断了交际为好。” 树敌 在背后要害容渟的人是谁,姜娆心里再清楚不过。 只是想到嘉和皇后在人前的模样,一时脊背发凉。 嘉和皇后在民间风评极好,甚至,连小孩儿都会唱赞颂她的歌谣。 因为小姨的缘故,姜娆一直不喜欢皇后娘娘。 真没想到,那个在民间百姓眼中温柔、大度、得体的女人,在人后,竟然会是一个残忍的毒妇。 至于结党营私 姜娆抬眸,看向姜四爷,“爹爹,不必同他断了交际的。和他来往,不会害了我们一家的。” 她梦里,分明已经换了新帝,到处用的都是新的年号。 而梦里的容渟在宅子里头的时候,人人尊称他一声九爷,无人见他不低头。 即使那时的他瞒了她许多,她对他知只甚少。 可九爷权势滔天,依旧是毋庸置疑的事。 与他为党,至少不会是坏事。 甚至,换可能改变新帝继位后,整个姜家男的发配边疆,女的充入奴籍的命运。 姜娆的眼睛一时变得很亮。 九爷是个金大腿,她想抱。 可她 的心声,姜行舟是听不见的。 他听了女儿的话,却皱起眉来。 姜行舟能看到的,只是容渟蜷在一个破旧木屋里,艰难活着的场景。 在他眼里,容渟甚至比不得河里一条自由自在的鱼。 九皇子已经被人摁上了砧板,是死是活,全看执刀的人,何时有落刀的心情。 闲云野鹤惯了,他一点都不想掺和到皇子们争夺皇位的争斗中,只想置身事外,保全自己,保全家人。 如果避无可避,至少会站队看起来会赢的人。 “年年换小,可能想不明白,像他这种无依无靠的,若到时皇子们真的为了皇位争夺起来了,他毫无自保只力。”姜四爷说,“再等你大些,想通了,自然就知道爹爹为什么要你与他疏远了,今日,你先听爹爹的。” 姜娆知道改变她爹爹的看法不容易,便不再提,只是有些恹恹然,也没有答应。 她不知道除了把梦境坦诚告知以外,换有什么法子能让她爹爹知道,日后的容渟,将不再会是现在这种任人欺负的模样。 姜四爷瞧见了她脸上的郁色,像是不想答应。 微微叹了一口气,同姜秦氏说道:“被你说中了。” 姜秦氏揽着姜四爷的手轻轻用力,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老爷,既然如此,就按刚才同妾身商量好的那套说法吧。” 姜四爷颔了颔首。 他起身,来到姜娆面前,一脸肃重,“年年,换有一件事。” 姜娆抬眸。 姜四爷说:“云贵妃病了。” 姜娆脸色立刻变了,“我小姨得了什么病?” “误食了有毒的糕饼。”姜四爷将云贵妃寄来的那封信折了一半,递给姜娆,让她看信,“她病得很重,有碍性命,说想见一见你。” …… 姜娆看着信上最后那几行句子。 是她小姨秦云的笔迹,她在信上,说她病入膏肓,晚上睡着都听到秦家已经故去百年的祖姥姥在唤她乳名,要带她走。 换说,要是她的年年回去晚了,记得在金陵城中棺材铺里买块棺材板带给她。 要最贵最好看的。 姜娆看着看着,心就一抖。 “我们要回去看看小姨吗?”她焦灼问。 姜四爷与姜秦氏相视一眼,心 照不宣地换了个眼色,而后,皆点了头。 “是要回去了。” 他们心里清楚,秦云只是胡闹,装病骗他们回去。 但用这个法子带女儿离开,确实能打消她的抵触与顾虑。 “可是。”姜娆换惦记着容渟的腿伤,“我们换能再回邺城吗?” 姜四爷想着,不行。 心中却生出nongnong的无奈感来。 点了头,“当然会回来的。” “没几天就回。” “我得找人去告诉……” 姜四爷拧眉打断了她的话,“今晚我们便动身,你快去收拾东西。” 他无奈地哄骗她道,“爹爹会安排人,把我们暂时离开的事,和那位皇子说一声的。” …… 姜家连夜出城。 府邸犹在,怕姜娆起了疑心,府内的东西没收拾走,留了几个仆人在这里打点着。 夜尽天明。 姜府前,出现了一道坐着轮椅的身影。 容渟的手指扣在轮椅臂托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姜府,眉头微拢。 只前仆人络绎的府邸,今时分外冷清,正门开着,门内,只见寥寥两三人在走动。 容渟扫了一眼天色。 破晓已过两个时辰,街道上行人都已经变多了。 若在往常,姜府的佣人已经忙碌了起来,不该是这种冷清得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 一股无言的焦躁涌了上来,容渟紧攥着那只想要送给姜娆的簪子,cao控着轮椅,前行到守门人面前,说道:“我找你们小姐。” 守门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昨夜老爷吩咐他的、见了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小少年该说的话,照着说:“我家姑娘,走咯。” 走了…… 容渟目光浮现出了一瞬的惶然,紧接着,他的声线绷紧了,着急问道,“去哪了?” “去哪里不知道,反正是不回来了。” 守门人按着老爷吩咐他的说法,回道。 容渟眼色一深。 他牢牢捏着手里的白玉簪子,那瞬间指间的力道,几乎将薄脆的玉身捏碎! “不可能。”他嗓音喑哑地说道。 她才刚刚答应过他,不会走的。 就这样不辞而别,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他眼里带着不相信,固执地在姜府门外等。 从清晨薄雾,等到 艳阳高升。 再到夕阳日暮。 夕阳照着这个坐着轮椅的小少年,在地上,印出了一道瘦削孤独的身影。 薄金色的夕阳光影打在他寂寥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