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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猜到他可能磕着脚了，但又不知道有多严重，只能先宽慰：“你坚持一下。” “嗯嗯。”柯瑞含混应声，挥动另一只胳膊, 配合他一起划水。 只是雨水浑浊, 水花又溅在脸上, 根本看不清哪是岸。加上下游在排水, 河底水流显然比其他地方要急，两人再怎么扑腾，也只能顺流而下。 因为河本身不宽，走势又弯曲，期间两人倒是不小心撞了几次河堤，但因水流太急，都没能抓到什么能稳住身形的东西。 柯瑞因脚伤未愈，一直力难从心，而顾铮，因为身体虚弱，加上感冒还没好，此时也有些精疲力尽。 “再坚持一下，前面有个桥墩，我们抓住就行。”他勉力宽慰道。 “好。”柯瑞咬咬牙，忍痛蹬了一下受伤的脚。 此时离宿舍渐近，路上的学生也比之前多，借着昏暗的路灯，终于有同学发现水里有人在扑腾，顿时吓得扔了伞，边往这蹚水边喊：“有人落水了！快来帮忙啊！” 这一喊，其他路人很快也注意到，瞬间乱成一团，有人立刻响应，有人劝阻说“不清楚河道在哪，别莽撞”，也有人赶紧打电话给老师。 顾铮和柯瑞显然无暇知道这些，因为视线不断被水珠模糊，他们只能用力眨眼，目光紧盯桥墩，在靠近的瞬间忽然伸手，想借桥墩稳住身形。 然而他们没料到的是，因桥洞较小，桥墩处水流更急，两人直接被冲撞在桥壁上，额头“咚”的一声磕在一起。 顾铮本就感冒未愈，淋了雨后，又有些发烧，此时早已没什么力气，磕到后更觉头晕眼花，昏昏沉沉。 意识模糊之际，他心底忽然被无边蔓延的恐惧占领，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柯瑞，呢喃道：“别管我……” 柯瑞也被撞得头晕眼花，还没回神就被推开，心下不由也慌，想也没想就捞住呛水的顾铮，一口气渡了过去。 冰凉的唇瓣相触时，柯瑞忍不住哭了，他紧紧抱着对方，一边毫无章法底渡气，一边哽咽：“顾铮，你睁睁眼啊，你别吓我……” 在水流的席卷下，两人位置瞬间颠倒，紧接着又撞在桥壁上。这次柯瑞也终于无法再坚持，脑海一片昏沉。 他努力想撑开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只能下意识地紧紧抱着顾铮。 好在水流很快将两人冲出桥底，桥上的人立刻一阵激动，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快，前边的人赶紧拉住！” “别，万一也掉河里就不好了，有没有船……” “这地方上哪找船去？等找到，黄花菜都凉！” “我下去，我会游泳！” 其中一人说着就要往下跳，就在这时，宿舍楼里忽然有人推着床板出来，大喊：“别跳，我们去捞！” 最终，一群人手拉手组成人链，划着床板拉住了两人。 把人捞上来了，众人不敢耽搁，赶紧蹚水把他们又送到校医院。 赶来的老师弄清两人身份后，忙把情况告诉辅导员，辅导员听说后，还没到医院就赶紧通知家长。 顾、柯两夫妇不清楚具体情况如何，只听说是溺水，顿时急得不行，因为航班、铁路停运，干脆开车连夜绕道赶来。 顾铮和柯瑞其实都没什么大事，就是撞了两次头，加上感冒发烧，所以一直没醒而已。 柯鸿、顾钟海他们赶到时，已经是凌晨，天都快亮了。 两位辅导员一直守在病房外，见他们来了，忙迎上去说：“医生检查过了，说是感冒发烧，没什么大问题。对了，顾铮的脚伤有点加重。” 柯鸿眉头紧锁，田婉馨则急道：“都这么久了还没醒，怎么会没事？做全身检查了吗？” “咳，您先别急，应该是太累了，兴许明早就醒了。” “我们先进去看看。”柯鸿没心情听他们说这些，只想快点当面确认柯瑞没事。 顾钟海憋了一路火，正要找辅导员们理论，闻言忙又改口，说：“对对，先看看孩子。” 小林老师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说着，她便轻手轻脚地帮忙推开病房门。 等四人都进去后，她和章老师对视一眼，神情俱是疲惫。 要真说起来，这事他们学校也有责任，首先那条校内河就有问题，其次是台风天没及时停课…… “听说顾铮家里不一般，若是他爸爸真追究起来……” “唉，好在俩孩子没事。” 病房内，亲眼看见两人没事后，爸妈们才终于松一口气。 田婉馨忍不住戳戳柯瑞，红着眼眶道：“你这倒霉孩子，台风天还往外跑什么？” 张欣正轻轻帮顾铮理头发，闻言不由转身，小声对田婉馨说：“我来时在他们校内论坛看过，好像是昨天台风过境时，他们还在上课，导致不少学生被困在教学楼……” “还有，那河边上也没栽棵树，也没弄个围栏啥的。学校被淹后，到处都是水，哪分得清河在哪，路在哪？” “这个责任他们跑不了，我等会儿一定找他们领导要个说法。”顾钟海气道。 就在这时，柯瑞忽然呢喃着：“救……顾铮……” 田婉馨没听清，忙俯身凑近问：“小瑞，你说什么？” “顾铮！”柯瑞忽然大喊一声，惊悸醒来。 田婉馨被惊得一怔，其他三人也都愣住，纷纷朝他看去。 柯瑞醒来就看见父母，心中难免惊讶，但想起昏迷前的事，他忙抓住田婉馨的手，急切问：“顾铮呢？顾铮没事吧？” “他没事，别担心，你们都没事啊。”田婉馨忙按着他的手，轻声安抚。 柯瑞这才松一口气，缓和紧绷的情绪。但下一秒，他忽然想起自己此时应该是顾铮，表情不由又僵住。 “怎么了？”田婉馨以为他被之前落水的事吓着了，忙柔声安抚：“不怕啊，都过去了……” 柯瑞僵硬地转向她，硬着头皮道：“田、田姨，我刚才说错了，柯、柯瑞在哪？我想看看他可以吗？” 田婉馨顿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其他三人也一阵莞尔。 “行了，上次不是都说清楚了？就别再装顾铮了。”柯鸿没好气道。 装？ 柯瑞一阵茫然，心想：我现在不就是顾铮吗？ “就是，都什么时候了，还瞎胡闹。”田婉馨点点他的额头嗔道，接着起身让开视角，说：“呶，顾铮不就在对面病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