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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流动起来。 很快,这些“流动”的山石就自发塑造出了低矮的石桌、石凳,石桌上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笔墨、刻刀、竹简。 除了这些,从神木厅的门口还有东西飞来。 那是一堆小山丘似的竹简。它们无风而起,“哗啦啦”地往大祭司的方向飞去。 裴沐认出来,那是之前青龙祭司送上山的竹简,说是扶桑部各地消息,送来给大祭司过目。 竹简飞去,堆在他身边,快要和他坐下时一般高。 大祭司一一地看过竹简,不时在上面落笔批注,有时也用刻刀刮去废弃的字迹。 裴沐静静看着。 她忽然问:“大祭司,你干嘛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命?而且你都快死了,还让自己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头也不抬:“为了扶桑部的繁衍,也为了让更多人团结起来,重现两百年前轩辕联盟的盛况。只要能完成这件事,我死不死,都没有关系。” “可是……” 他等了一会儿,不得不抬起目光:“可是?” 裴沐闷闷地说:“你死了,肯定有很多人伤心难过。如果他们知道你对自己原来这么苛刻,也定会极为担忧。就是为了他们,你也不该……” 对裴沐而言,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就像妫蝉的父亲死去时,她和妫蝉哭成了两个泪人,后来其他族人死去时,人们也都悲伤不已。若是妫蝉死去,她说不定会伤心得大病一场。 何况大祭司是扶桑部多少人崇敬的对象。他为这个部族做了这么多,许多人都会挂念他。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大祭司不懂?但凡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都不该放弃。 大祭司没有立刻说话。 一时间,神木厅里充斥的除了淡白的阳光、清寒的风,就是神木的枝叶发出的“唰啦唰啦”的轻响。 他略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便覆盖了他眼中的情绪。其实即便看见了,也不会看得很清楚,因为他的情绪总是太过幽微、太沉在眼底,他却还怕别人靠得太近、看得太清。 然后,他放下手中的笔墨、竹简。 “裴沐,过来。” 她走过去,然后他又示意她坐下。 裴沐犹豫片刻,还是就坐在了他身边。她被此时的沉默搞得有点紧张,就一改往日的散漫,坐得规规矩矩,脊背挺直,连眨眼的频率都十分克制。 大祭司端详了她片刻,而后点点头:“看,便是如此。” 她一怔:“什么如此?” “族民敬我畏我,便如敬畏天神。但是,你可曾见谁因天神离去而哀嚎痛哭?假如天神仍在,人们反而会因为离神太近而惶恐不安,害怕祸事降临。” 他淡淡说道:“人类敬畏天神,是为求得天神庇佑,也是害怕被神处罚;他们敬畏我,是因我能主导一族兴衰,也是畏惧我的力量。” 大祭司平静地看着她。 “裴沐,就像现在坐在我身旁的你一样。” 这一回,沉默的人换成了裴沐。 她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什么话都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心中涌动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她只能闷闷地坐着,挺直的脊背也不再那么挺直,最后,她整个人变得有些垂头丧气。 “当大祭司的人,是否都要能说会道?”她低声说,“那我必然不行。我没有那么多的高见。若有什么事太复杂了,我定然懒得想,只想倒头睡一觉。” 大祭司板起脸:“不可如此。” 裴沐不理他,自己扭开脸。 他停了停,忽然有了什么新发现。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他那天生的居高临下的斥责又冒了出来,“裴沐,作为副祭司,你当时刻穿戴齐整,不可如此懒怠。” “……什么我的头发?”裴沐莫名其妙地回头,下意识抓住一把微卷的发梢,“我哪里又没有穿戴好?不都按照大祭司的规矩,一样样地重叠在身上了么。” 她说得有点幽怨。 大祭司却仍板着脸:“披头散发,不成样子。昨日匆促,且不计较。今天怎么还是如此?你的发带去了何处……怎么系在手腕上?” 裴沐一抬手,果然看见自己手腕上扎着的细细的绳子,两端还各有一枚松绿宝石。她总算想起来,昨日穿戴时,她就没搞明白这是什么,只当是个手链,随手就戴上了。 “……我哪里知道这是发绳,又没人教我。”她刚说完,就想起来是自己不愿意让别人帮自己换衣服。 裴沐不得不赶快转移换题:“好啦,我现在就改。不过,大祭司今天早上不也瞧见我了?” 当时怎么不说? 男人正要说什么,却像想起了某件事,眼神忽然转向一边。 “……不与你计较。快些束发。”他有些含糊地说。 裴沐狐疑地盯着他。今天早上怎么了……等等,莫非是她塞给他的那块果脯? 原来如此。裴沐恍然大悟:原来大祭司其实爱吃甜,吃了她的果脯,就觉得不好意思再训她。 她郑重记下:今后要多多奉上果脯,这样就不用总听他训人了。 于是,裴沐也不再计较这件事。她摘下发绳,正要将长发挽起,余光忽然又瞄见大祭司的模样。 尤其是,他两侧鬓边的细辫,可谓精致好看极了。 “大祭司。” “……何事?” 裴沐目光炯炯:“您是不是用巫术编发的?我也想学。” 大祭司:…… 他沉默了好半天,却见裴沐还是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终于,他不得不说:“不是巫术。” 裴沐:……! 她试图想象,每天清晨,当大祭司睡醒,第一件事就是坐在石床上,自己给自己编辫子…… 噗嗤。 她很努力地忍着,却还是没憋住。 大祭司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像有些恼怒,又像有些尴尬。可谁知道?他那么寡淡的神情,除了他自己,谁能分清他心中的每一丝情绪? 裴沐咳了好几声,才算压下笑意。 她想了想,举起发绳,大大方方地递到大祭司面前:“那,大祭司可以帮我束发么?” 这实在是一个无礼的要求。 扶桑大祭司地位崇高,大约在他一生中,只面对过卑微的恳求、小心的哀求、恭敬的请求,还不曾面对过这样随意的要求。 因此,他一时甚至没想到该怎么反应。 当他总算回神时,却只听见他自己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中。 他听见自己说:“拿来罢。” ……竟就这么答应了。 裴沐便转了个身,让他拿着发带,又等他为自己束发。 身后先是停了停,而后,他的手搭上她的头发,动作间显得有些迟疑,但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