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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你是神农氏的人,为什么要在轩辕氏干活?” 他眉眼间的轻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阴郁。 “我缺东西。”他言简意赅,“我们氏族物资匮乏,所以我要出来多赚一点。” “缺东西?”裴沐眨眨眼,“那……我们昆仑山东西也很多,你来昆仑山赚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给我……” “不准说‘生孩子’这三个字。”他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而且神农氏在东边,西边太远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 裴沐惆怅地叹了口气:“唉,我还以为等我长大后,就能让你生孩子了。这是长大后的我说的哦,现在的我没有说!” 她赶快弥补。 姜月章原本蹙着的眉峰舒展开,眼里也有了分明的笑意。 “等以后……” 他刚才开口,却又不说了。 裴沐等了一会儿,催促到:“以后怎么样?” 姜月章站起来,神情又恢复了冷淡;在那份平静背后,掩藏着无数深沉复杂的思绪。“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说,“今天多谢你帮我,希望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裴沐还想拽着他衣角撒撒娇,可她的族长在找她了。 她依依不舍地往族长的方向走,又回头叮嘱:“以后你要来昆仑山找我玩,或者我去神农氏找你玩。” 午后的风里,他仿佛微微笑了一下;但那清浅的笑容比微风更不易察觉。 他没有回答。 回去的路上,裴沐总算想起了族长带自己来轩辕氏的目的。她有点心虚地问:“族长,我的力量是怎么一回事呀?” 族长亲昵地揪了一下她的鼻子,半真半假地说:“你还记得?我当你玩疯了,全忘了呢。” “族长jiejie我错了!”裴沐认错认得很熟练, “你呀。”族长点了点她的额头,“别担心,你力量强大,对你、对我们昆仑氏,都是好事。只是你的命格……” 族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裴沐跟着看看,但白日没有星星,她不知道族长在看哪一颗;在那个方向,她只大概认得紫微垣的几颗星星。 “族长jiejie?” “没事,别担心。”族长重新微笑起来,“你今天和神农氏的少主很投缘?” “神农氏的……少主?他们族长的儿子?”裴沐惊讶起来,“可姜月章穿得很朴素呀。” 说朴素都是委婉,说他穿得寒酸更恰当。除了那一枚青藤耳饰,他穿得连轩辕氏的普通人都不如。 还要做那么多活儿。 族长摇摇头:“你不知道……” 神农氏曾经也是一支繁盛的氏族,出过不少厉害的神o。 但三百年前,天帝伏羲氏得到了一个预言,说未来神农氏将取代伏羲氏统治世界。 其实在过去也曾出过这样的预言。无论是燧人氏还是女娲氏,都大大方方挑选了预言氏族的贤明之人,将天帝之位禅让给对方。 但伏羲氏不同。他不想退位。 天帝身负大气运,同时也受到大制约。他不能够无缘无故对一支神灵氏族出手。 但这三百年里,在天帝的示意下,神农氏受到了极大的排挤。他们住在地面、擅长种植和医道,比其他氏族都更需要风雨调节,所以天帝就让风雨不顺,又常常找借口降下天灾。 久而久之,神农氏许多人受不了,干脆改投别的氏族。 剩下的少数人,日子也越发难熬。 裴沐听得很难过。 “天帝是坏人!”她小声说。 “不许乱说。”族长拍了她一下,严厉起来,“天帝姓风,昆仑氏也姓风,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血缘上,天帝还是你叔叔,不许非议长辈。” 裴沐蔫蔫垂头,心里却还是不服气:明明就是天帝不对。 她想起那个不停做活、沉默清寒的少年,不由想: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但一百年过去了,他们没有相遇。这段幼时的经历,也逐渐被她忘在了脑后。 裴沐成年后,去了紫微垣拜见天帝。和她想象的不同,天帝亲切和蔼,还夸她是良才,当即给她赐了星君的名号,曰“沐风”,说她也是风姓的一份子。 后来,天帝又封她为战神。 昆仑山的族人们都十分高兴,族长还请人专门打造了一柄神剑,给她随身佩戴。 可不久之后,族长就变得不那么高兴了。因为裴沐作为战神,开始带领天庭军,四方征战。她战斗的对象主要是天魔,但慢慢地,地面出现一些反对天帝的声音,裴沐也要带人去镇压。 族长十分忧虑,觉得这恐怕是天帝违逆预言、气运将衰的征兆。 但她也没有办法,因为昆仑氏的利益已经牢牢和天帝绑在了一起。 在裴沐一百五十岁那一年,她从域外单挑天魔回来,因为受伤而半道昏迷。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处处深雪的高山。天空蓝得纯粹又凛然,苍苍白雪覆盖着岩石,也断绝了许多草木的生机。 白衣灰发的青年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捣药。 “醒了?” 青年姜月章瞥来一眼。 “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他声音冷淡平静,“钱也可以,物资也可以。” 裴沐:……? 第99章 神代:反求诸己(二) (3) 裴沐第一眼, 根本没认出他是谁。 小时候的经历太微小,况且她连年征战,脑子里早已被大量的战争、血火塞满。 她只是隐约觉得他眼熟, 继而――就像小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一样――发现青年十分好看。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姜月章都是她心中最好看的一个人。 当他长成为青年, 轮廓更褪去了少年时期的柔和、稚嫩, 整个都冷峻疏离起来。如果让裴沐来形容, 她会说,姜月章像一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月亮, 缥缈清冷出尘, 却又有着皓月没有的压迫感。 她坐在石床上,低头看看自己, 重点看了看被包扎好的的前胸和腰腹, 再撩起被子, 看看自己同样被包扎好的大腿。 整个过程视姜月章于无物。 青年也很淡定,还捧着药走过来, 跟着看看她的身体:“我用了最好的药, 你的伤好得很快。药物和医疗的报酬,也一并计算。” 裴沐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片刻后,她露出一个诚恳而真挚的笑容:“少算点?” 青年一动不动, 只眯了眯眼:“为何?” 裴沐掐了掐自己没有一丝赘rou的腰,挑眉问:“谁给我上的药?” “我。”青年不为所动, “医者眼中,你和路边一头熊没有区别。” 裴熊熊:……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把被子一掀, 大字型躺床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