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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态度,你也不能再叫她失望。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烦我,但娘不在了,祖母又上了年纪,身为你最亲的人,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 “人这一辈子不长,别等失去了再后悔,我可不想看你日后几十年都一直这样愁眉不展、郁郁寡欢。行了,该说的我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赵佑楠在兄长再次教训他之前,识趣的立即自己先“滚”了。 而赵佑樾,却是被他那句“身为你最亲的人”给打动了。 是啊,他们是兄弟,是最亲近的人。 其实很多时候,赵佑樾都庆幸有这样一个脾性和自己大相径庭的弟弟在。二郎是个热性情的人,从小起就是。 想着日后的路一直都有这样的一个弟弟陪着走下去,赵佑樾觉得,其实自己也并非是孤寂无援的。 是啊,亲情就是他背后最强大的力量。 而卢秀慧那边,其实卢秀慧也不纯粹是为了赵佑樾拒的张家。本来在赵佑樾和她坦白之前,她就想好了不能再迟疑犹豫。 所以,趁过年时,她把话都和父母兄嫂说了。 卢家父母兄嫂也都是开明的人,见女儿不肯,也就没逼迫。 过年的时候,卢大奶奶还亲自备了些年节礼去张家那边走动了。但张劲松父母见这门亲事没了指望,对卢家态度倒是冷淡不少,颇有微词的样子。 卢大奶奶也是个精的,见张家人转头就翻脸,心中也暗暗庆幸还好这门亲事没结成。 瞧那张家二夫人之前演得多好,见到慧娘一口一个闺女的喊着。原以为她就算是看中了大爷在朝中的权势,多少也是真心待慧娘的。可如今呢,一见亲事彻底没了指望,转头就开始阴阳怪气的抬高她儿子又顺便贬低慧娘了。 卢大奶奶当时没摔脸子,就当真是教养好了。 回来后,卢大奶奶气得不轻,一五一十把那张二夫人说的话说给公婆和丈夫听。 卢大奶奶是个性子辣的,气得跳脚说:“我要不是想着怕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来,我当时就能呸她脸上。哼,一屋子都败落了,没个出息的儿郎,尽想着靠儿子娶个名门之女来往上爬的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最好别让我看见她,若看见了,我必不会给她好脸子瞧。” 卢德泉见父亲母亲都一脸愁容的样子,暗中给了妻子一个眼色。 卢大奶奶会意,这才熄了怒火,走去卢夫人身边说:“您别为慧娘愁,就凭咱们如今这地位,慧娘还愁嫁吗?主要现在的情况是,慧娘她自己压根就没有再嫁的心思。” “唉娘,这样吧,咱们就依着她。只要她天天开开心心的,不是比什么都好?” “慧娘遇到这事儿,倒是苦了你了。”卢夫人疼女儿,但也疼儿媳,知道在应付张家这事儿上她受委屈了,“张家这趟本该我去的,凑巧这几天我却病了。” 卢大奶奶却不在意这个,只说:“您身子不好,就该安养着才是。如今既是儿媳打理这家里上下,自该处理好这些事。您放心,我只是家里头说给你们听,外头的话,我才不能这样暴脾气呢,我可知礼数着呢。” 卢夫人这辈子就得了一儿一女,凑巧都是人中龙凤。选的儿媳妇自是没话说的,从前她也很以女婿为豪。她这一生,也算是很多人的楷模了。 柳香这几日日日去大长公主府,早出晚归。卢秀慧可怜老人家一辈子无儿无女,想着从前老人家住在侯府时,也没少对她好,所以,如今老人家倒下了,眼瞧着日子不多了,她也索性日日过去。 荣安这一病倒,反反复复的好了又病,病了又好。最终还没熬过正月十五的灯节呢,她就奄奄一息,有些不行了。 到了最后几日,柳香索性住在了公主府。 而伺候在荣安身边许多年的老嬷嬷,也请旨入宫去向圣上和皇后陈述了公主的病情。 可巧近来宫里也不安生,皇后在后宫中和几个高阶妃嫔斗得水深火热,圣上也被闹得头疼,常常气得发火。最近可能因为急火攻心的缘故,竟然也病倒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宫里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过来看公主。所以,最后荣安走的时候,也就赵家、柳家两家,以及卢秀慧陪伴在床边。 见公主已经只有气进再无气出了,嬷嬷丫鬟们跪了一地。 御医给老人家扎了醒神的针,最后也只摇头说:“怕是要准备后事了,大长公主殿下怕是熬不过今夜。” 闻声,大家都哭了起来。 赵老太君不由也发火了,平时几个皇子人模人样的装出一副多孝敬她老人家的样子。怎的如今老人家都在弥留之际了,那几个皇子斗得厉害不来床前伺候也就算了,怎么几位王妃和皇孙也不见踪影? “再去请!”赵老太君冲公主府的奴仆们说,“去宫里请,去东宫、去魏王府去赵王府请。就站在他们门口喊,说是大长公主想见他们最后一面。” 赵老太君是先帝封的正一品诰命夫人,有些分量在。如今公主倒下,宫里又不管,公主府奴仆自然愿意听赵家老太君差遣。 荣安身子不行了,意识却还有残存。她想喊人,但因没力气,说不出话来。 御医离得最近,附在耳边听了后,望向柳香道:“县主,大长公主是在喊您。” 柳香忙擦了擦眼泪,坐了过去。因老人家没什么力气说话,她则附耳放在她唇边去听。 “你们都瞒着我,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但我不想等了,等不到了。”她声音极轻,说的断断续续的,“好孩子,谢、谢你,人生最后的时光能有你陪着,我、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这个给你。”老人家没有力气,抬不起手来,只能动手指去碰柳香手腕,“拿着。这是属于他的唯一的物件了,给你祖母,物归原主。” 这扳指是当年丁八卯付钱买的,丁八卯没说要送给荣安,是被荣安要过来的。 当年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郎君,眼中再容不下任何人。她从十一岁见到他起,到如今八十多的高龄,活了这么久,为的也就是等他。 当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觉得此生或许会再相遇呢?可如今,连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都没有了。 若有来生,她不想再认识他了。 柳香听懂了大长公主的意思,此刻泪流满面,她从老人家拇指上退下那枚其实质地算不上多好的玉扳指,问:“是当年他送给您的吗?” 荣安费劲的摇了摇头:“如今才知道,他是没那个意思的。只可惜当年我生在局中,竟不知。这是我‘抢’来的。” “好。”柳香俯身凑在老人家耳边问,“您要我告诉我祖母实情吗?” 荣安:“她是幸福的,她是值得知道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