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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林风消失了。 准确来说,是单方面与章远失联。 那天是怎么到的井然家,章远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只记得最后冲撞的力道太大,他的额头一下一下磕上床沿,声音很响。 老小区的墙壁比纸薄,章远怕吵到隔壁邻居,死死咬着枕头,直到最后失去意识。 那里微微发凉,应该是涂过药。 章远本来就没想瞒着井然,而且也瞒不过井然,索性就躺平了静等。 说到底不过是几天下不了床,井然经验足花样多,怎么样都不会让他难受,顶多是爽得难受。 可是一直到出高考分数那天,井然都没有再出现。 照顾他的阿姨说,是井先生工作忙,章远也没多想。 井然不是第一次给了钱却放他自由,最开始章远有过担忧,但跟着井然的时间久了,他大概清楚自己在井然心里的位置。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 正好,章远担心林风,没时间去关心他强大的金主。 而林风,他曾经最好的朋友,在经历他最冲动、也最后悔的一夜后,没了音讯。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章远只能一遍遍地安慰自己,至少林风还没把他拉黑,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但章远最清楚不过。 终究还是搞砸了,高中三年唯一的友谊。 高考分数比预想的更高,第一志愿不是问题。 章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风,但发出去的信息仍旧没有回音。 他本就不抱希望,关了屏幕走进病房。 脑血管瘤压迫神经,让小文几乎只能整日整夜地昏睡。 在有钱请护工之前,所有的照料工作都是章远一人做的。 煎熬三年,自以为的伟大亲情,其实在离开病床旁的第一天,就彻底崩坏了。 就算骗得了外人,那由衷的、如释重负的轻松,根本骗不了自己。 即便不愿承认,金钱或许真的是万能的。 何非找的护工敬业又专业,小文的状态比章远自己看护时更好。 甚至还胖了点,脸颊红润白皙,仿佛不过是普通地睡着了。 章远握住meimei温热的小手,指腹轻轻揉搓:“小文,哥哥来了。” 病房里的时间流逝得很慢。 章远觉得自己聊了很久很久,可出了房门,墙上的时钟不过只转了半圈而已。 何非在门口等他,看到章远出来,走上前默默将他抱住。 “小文的状态好了很多,医生说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动手术了。”何非说。 章远“嗯”了一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纠结了许久,还是缓缓抬起:“谢谢。” 何非亲昵地揉了揉章远脑后的碎发:“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 章远没有说话,搭在何非后背的手指紧攥,弄皱了衬衫。 何非低头,亲了下章远的额头:“这个月,井然对你还好吗?” 章远又“嗯”了一声。 何非很无奈:“你这段时间突然对我不冷不热,我原本以为是因为井然,其实是因为那天晚上,那个送你回家的男孩吧?” 不,是因为我发现了你已经结婚了。 但章远还不想得罪何非,仍然保持沉默 何非见章远不说话,便当是默认:“谈恋爱可以,但我不希望你因为谈恋爱,破坏了下个月我们之间的关系。” 果然是来警告他的。 章远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你放心,何先生。我没有谈恋爱,那个人不过是我的同学。” “那就好。”何非松开章远,“一起吃个晚饭,我送你回去。” 章远:“不必了。” 七月还没到,不是吗? 章远:“我现在,还是井先生的。” 7 回到井然家,屋内的灯破天荒亮着。 男主人终于回了家。 章远猜的没错,井然的书房里又多了副画。 燃了一半的玫瑰,旺盛而炽热。 每次买了新画,他们都会在井然的书房做。 总让章远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井然把他从酒吧里解救出来,领回了家。 章远就是在井然的书房里,尝到了那颗好奇而又向往,生涩而又甜蜜的果实。 像某种猎奇的仪式。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温柔的金主才会不用套。 章远的髋骨被坚硬的实木桌沿撞得生疼,可身后的井然绅士风度全无,扣着他的后颈,不让他起身。 混乱急切的一次过后,井然像是纾解一些,恢复到往常的不紧不慢。 井然退了出去,坐在椅子上,捻了根烟深嗅。 虽然他并不抽烟。 章远忍着酸痛和黏腻感转身,乖巧地为井然舔去上面残留的痕迹。 然后下巴被挑起,舌尖的味道被卷走。 一次显然不够。 他听见井然懒洋洋地说:“坐上来。” 新的那幅画没挂在墙面正中间,恰好洒了夕阳,绯红的光线让那似火的玫瑰仿佛正在燃烧着,耀眼迷人。 章远撑着扶手,熟练地往上坐,视线却锁在画上没能挪开。 井然用了劲,惹得章远发出嘶声。 “好看?”井然问。 章远这才把目光落到井然身上,点了点头:“嗯。” 井然含着笑意注视他,眼底却极为沉静。 井然的眼睛太好看,长久凝眸,便会被里面深不可测的暧昧蛊惑,让人产生被深爱的错觉。 章远心头一动,慌忙错开视线,又回到那幅充满生命力的画上。 井然扣着他的腰细细磨,问:“和那个小朋友进展得如何?” 他在说林风。 章远不想承认林风单方面与他断交的事实,咬了牙下沉身体。 他听见井然很淡地笑了声:“看来不是很顺利。” 章远沉默地皱眉,和金主谈论自己无疾而终的情感,不论怎样都显得有些荒谬。 井然却温柔地揉开他的眉头:“他应该是喜欢你的,知道你的事情后还一脸小动物护食的样子,恶狠狠不让我把你带走。” 章远感到讶异:“你不是……不喜欢我和别人……?” 井然挑眉:“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每次从何非那里回来,他总会被井然弄得很惨。 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出现在井然脸上。 他用力揉了揉章远的腰窝,惹得人轻轻一抖:“因为我不喜欢你和何非混在一起?” 井然将人抱起,保持契合的姿势,走向卧室。 重力让井然的东西像是嵌入身体一般,又深又猛。 章远用力攀着井然的臂膀,还没走到床边,就恍惚觉得自己快被干穿了。 背脊终于沾上床褥,章远舒了口气,听见井然说:“何非这个人,你不能对他动心。” 章远很想问,那你呢。 但终究还是把话咽下,化成一声意味不明的闷哼。 认为金主为他吃醋,是他自作多情了。 章远在浑身的震颤里叹息:“对其他人就可以吗?” 左胸的rou粒被含住,温热的唇像是藏了电流,将心脏都电得酥麻。 “这要问你自己的心。” 可章远最不懂的,就是自己的心。 与心动相关的一切五官感知,尺寸,形状,气味,味道,温度和声音。 紧张的吊桥效应,兴奋的多巴胺,舒缓的催产素。 所有触发浪漫与依恋的生理反应,章远都是从井然那里第一次体验到的。 但显然,他不能对自己的金主心动。 8 因为高考成绩不错,章远有接到其他高校招生办的电话。 比第一志愿排名更好的学校,但章远还是婉拒了。 一来是要照顾小文。 二来,他还记得当初和林风的约定。 很长一段时间,和林风的聊天记录,只有章远的绿色对话框。 林风的最后一条信息留在了六月初,高考的最后一天。 而章远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五分钟前。 “我第一志愿还是填了F大,你还是填T大吗?” 石沉大海。 章远等了五分钟没有回音,便自顾自收拾行李。 何非不像井然单身,能让章远住家中,只能租个酒店式公寓金屋藏娇。 不过也幸亏没在何非家里住,章远有更多的空闲时间,趁暑假在外面找兼职。 章远的初中老师联系上他,希望能给几个班上吊车尾的孩子补习功课。 说是补习功课,其实就是守着这帮熊孩子做老师布置的作业,顺便答疑解惑。 章远是早班,据说还有下午班和晚班。日结,按小时计算,与小文每天的医疗费用相比,不值一提。 但章远却做得很开心,就算前一晚弄得不宜久站,他也会在何非出门的第一时间偷溜出来。 平淡如水的生活,被一次小小的换班打破。 过来拜托章远的女生说和朋友们有聚会,想让章远帮忙带几天下午班。 章远答应了。 好在这几日何非都不来,让他不至于靠着墙站上一整天。 偏换班的第一天就被熊孩子缠上,磨磨蹭蹭过了晚饭点才结束。 几个早到的孩子买了烤串,教室里跟开派对似的热热闹闹,章远一边和学生们插科打诨,一边低头整理教具。 有学生在喊“林老师”。 章远抬头,看见了逆着夕阳,站在门口的少年。 是两个月里,音讯全无的林风。 两个人均是一愣,不等章远开口,林风突然上前拉起章远往教室外跑。 章远没有挣扎,任由林风拽着他跑进厕所,躲进了最里面的隔间。 林风的脸颊上淌着汗,应该是从外面过来时带上的,热腾腾的体温源源不断地向章远传来。 “你怎么在这儿……?” “你也在这兼职……?” 异口同声。 章远看着林风汗湿的鬓发,突然就笑了。 这么长时间被冷落的不安与苦恼,顷刻烟消云散。 像是猜到章远想说什么,林风轻轻喘气:“我没有不想理你,那个男人说我把你弄伤了,我才让他把你带走的。我找了三份兼职,每天一大早出去,很晚才回家。也没有去哪里玩,就只是打工而已。成绩还行,没你考得好,但报考T大不是问题……” 每一句话,都是给章远的回答。 明明这么多天里,一个标点都没有回过章远,却把他发出来的问题都记住了。 林风喉结滚动,焦躁的心情让他唇舌干渴:“我没有不想理你,没有不想接你电话,也没有不愿回你微信……我只是……” 章远笑着问:“只是什么?” 他的心完全软了。 林风用力抱住他:“我只是怕控制不住,没攒够钱就想去赖着你。” “我知道你的难处,又不想你去找那些男人。如果我有足够的钱,一个月,半个月也好……” 章远抬头吻住林风:“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 9 地点和时间都不对,但他们还是做了。 逼仄的隔间里又小又窄,勉强用马桶水箱作为支撑,几乎站立。 什么装备都没有,只能靠唾液润滑。 但和那天晚上带着内疚与痛苦的自我谴责不同,久别重逢的兴奋冲淡了其他情绪。 章远用了点技巧,那里湿哒哒地含着,小声地喘。 喘得林风下腹肌rou紧绷,进出更加用力。 高度紧绷的神经,和压抑数日的渴望叠加。 冲动,让年轻的身体火热guntang,与迸涌的液体一起。 第一天,章远往里面塞了纸巾,回家的路上还是淌满裤管。 第二天,他就在书包里放了包套。 林风忙碌的三班倒,让他们只能在工作的间隙里见面。 在章远破旧的小屋里。 为了不让何非发现,每一次都要提防着留下痕迹,做得不算尽兴,却很畅快。 那么刺激,就像偷情一样。 但章远看得出来,林风对他未断的金钱关系十分介意。 每次发现有何非的印记,林风都会搓好多遍,再覆上自己的烙印。 所以,章远拒绝了八月的续约。 井然没表现太多,何非并不知情,也有挽留,但章远的态度很坚决。 他下定了决心,要从泥潭里挣脱,一丁点可能性也不想留。 他们渡过了最美好的八月。 虽然更多的时间里,两个人都在为钱奔走,章远还要腾出时间照顾小文。 但即便只是疲惫着相拥入眠,也是美好。 太过美好,就会忘了很多必须面对的事实。 小区门口看到林风mama的时候,章远恍然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像一阵突袭的太阳雨,在烈日中把人浇醒。 林mama朝章远点头问候,笑着走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章远迎上去,带她进了门。 他让林mama在沙发上坐下,泡了茶,自己拉了根小板凳坐在对面。 林mama环视四周,本就没有多少空间的一居室,一览无余。 “只有一张床吗?”林mama问。 章远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像是僵住了,木讷地回一声“嗯”。 林mama垂下眼,看似不在意地拨弄杯子,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眼,还是不变的笑容:“这段时间,小风打扰你了。” 章远能察觉到林mama的勉强,愈发如坐针毡:“不打扰,他应该是因为总工作到很晚,所以才来我这里住……” “你不用骗我。”林mama打断了他,她的视线落在了什么地方,“我都知道。” 章远顺着林mama的目光望去,心脏不由猛地一抽。 垃圾桶里,一个存满液体的橡胶套,异常扎眼地混在日常垃圾中。 “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察觉不到呢?”林mama半是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放心,你和小风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没告诉他爸爸。” 死一般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你们……”林mama犹豫着想说些什么,又改了口,“这个月过得还好吗?吃的用的,有没有什么缺的?” 章远:“没什么缺的。” 林mama笑得勉强:“那就好,马上就要读大学的大孩子了,是该独立些。” 章远:“阿姨,您和叔叔身体都还好吗?” 他知道自己是最没立场的人,但仍试图安慰,哪怕是一点的宽宥。 “我们能有什么事,都好都好……”无意义的拉扯快要进行不下去。 林mama终于问出了口:“小远,阿姨问你,你想清楚了吗?” 他怎么会没想清楚呢? 从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经历纠结徘徊、犹豫不前,又抱着破甑不顾的态度放诞,最后在井然的指引下学着接纳。 章远早就笃定主意,一辈子就此般遵从本心走下去。 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再也吐不出半字,呆呆地看着林mama掺了血丝的眼底。 这个母亲没有怨恨,只是苍老着、颤抖着,用哀求的声音问。 “那小风呢,他想清楚了吗?” 10 “我不知道。” 章远有些茫然。 他甚至不曾向林风确认过彼此的关系。 像一头把脑袋埋进沙里的骆驼,一昧沉溺爱欲,一昧自欺欺人。 装得像是看不见现实、不去想未来的样子,还拉上什么都不知道的林风。 林风踩着星辰回家的时候,林mama下午的话还在章远脑海中萦绕。 “小远,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说得任何话落在你们耳中,都像是责备与阻挠,反而会让你们更加冲动、更加逆反,做出更加不理智的决定。” “我来找你,不是来逼你们分手。” “如果你们真的想清楚,打定主意了,我会帮你们说服小风爸爸。” “我只希望,你们不会后悔。” “你别后悔。” 窗户纸被彻底捅破的那晚,林风也红着眼睛,恶狠狠地告诫过章远。 此刻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如海啸般摧枯拉朽,将一切虚妄的美好幻灭。 林风从背后环抱住他的时候,章远问:“我们现在……算情侣吗?” 林风没多想,以为是章远的情话,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章远的后颈:“当然算,我的好老婆。”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趟你家吧。”章远说。 林风一愣:“去我家做什么?” 章远:“告诉你爸妈,我们在一起了。” 环住他的臂膀慢慢松开,章远转过身,看到一张纠结逃避的脸:“有这个必要吗?” 章远:“有,我们不可能像这样只顾自己过一辈子。我没有父母,可你有,他们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林风皱紧眉头:“这不才在一起一个月,怎么就讲到一辈子了?” 话说出口,林风又被章远的沉默惹得不安,慌慌张张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阿远,我想和你好一辈子,但没必要现在就和父母出柜啊。” 章远步步紧逼:“那什么时候?” 林风哑然。 章远叹了口气:“我可以等,但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做不到出柜,我可以当这个月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心脏疼得难受,但章远还是说出了口:“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后来,章远有想过。 如果那时林风立刻就同意了,他应该也会劝阻。 确实还早了些,他们不过才走过人生十几个年头,怎能妄谈一辈子。 像扑火的飞蛾,草率而又荒诞。 可即便荒诞,他也会为了林风这一瞬的草率,毅然决然,奋不顾身。 但林风没有。 那一刻,章远重新认识了这位他自以为熟悉的“挚友”。 林风不是茫无所知、毫无顾虑的愣头青。 两个人的关系走到这一步,林风所做的考量,断然不会比章远更少。 可就算是欺骗,林风也没有同意。 没有答案。 林风不愿意说,章远也不愿意再问。 高三暑假的最后几天,成了彼此最煎熬的岁月。 搬入宿舍的两个人,都舒了口气。理所应当地与过往说再见,接触新的室友,开始新的生活。 不过才一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像约定好了那般,找借口不再回章远那个小窝,把这件事一点一点淡忘。 时间会慢慢给出最后的答案,却也再回不到曾经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