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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寝宫,陛下便后悔了,正巧前线来报,他便独自晾了宋婕妤一夜。 娘娘,还有的事情奴才不便言明,奴才只知晓今日您不明不白地走了,终有一日会后悔的。” 后悔么? 池央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宫门,正迟疑着是否迈出步子,却听宫中突然传来宫人的叫喊声:“不好了!未央宫走水了!快来人啊!” 她震惊地看向福公公,后者却是一副了然镇定的神情,仿佛此刻发生的一切都被他预先知晓了。 几乎同时,耳畔倏然响起一段对话来: ——“皇叔待我这般好,就不怕我日后失宠了放火烧了这未央宫?” ——“此话怎讲?” ——“一来是眼不见为净,二来,既曾是我的东西,我不在了,也不能被别人占了去。” ——“既然如此,是不是也得把朕烧了?” 不,不—— 池央转身跌跌撞撞地朝未央宫跑去。 还有好多事情,好多事情她都没有弄清楚,所以他不能死,不能死 渐渐地,漫天雪花中一簇绯红肆意的火舌夹杂着滚滚黑烟闯入视线。 池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偏生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时不时模糊着视线。 好容易跑到了未央宫,却见宫门外围了一群灭火的宫人: “快,再取些水来!陛下还在里面呢!” “陛下,求求您快出来吧!” “陛下——” 池央循声望去,果然,一堵火墙后,满是积雪的院落里,魏珩负手而立,背对着众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眼见火势愈来愈大,池央一把夺过边上宫人手里的水桶从头到尾将自己淋了个透,又裹了宫人刚拿来的湿被褥,咬咬牙,一头冲了进去。, “诶,你不要命啦!”身后的宫人惊叫一声。 池央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闯过那一堵火墙的,待她走入那积雪满满的院落时,早已是精疲力尽。 纵使如此,她还是用尽全力扑了上去,使足了劲儿地拍打着男人的背,哽咽道:“疯子!疯子!” 魏珩身子一僵,却还是拼尽全力地克制自己不要转过身去看她,只冷冷道:“不是要走么?还回来作甚?” 池央啜泣着,两手捶得通红,浑身冷得打颤,终是使不上力了,伸手将他抱住,道:“魏珩,你当真是这世上最蠢的人了” 少女软糯的声音脆弱不堪。魏珩轻叹口气,转身将她搂进怀里,道:“不走了?” 池央吸吸鼻子,冰凉的小手探入他的狐裘披风,环住他的腰身,“有个大笨蛋还没有把实话告诉我,我怎么舍得走?” 魏珩怔,大掌摩挲着她消瘦不少的小脸,“你都知晓了?” 说到此事,池央便是一肚子的气。若今日福公公未将此事告诉她,眼下她怕是早就满心绝望地出宫了,这些事她更是无从知晓,将来有一日她若忽然想通了,岂不得后悔死? 想罢,心里便是一阵后怕。 池央不由地将他搂紧,嗓音颤抖道:“是啊,我都知晓了。如今,你还要我走吗?” 走? 自始至终他便舍不得她走。原以为将她放走了自己也能看开了,谁曾想心头却愈发地不舍窒息,浑身上下仿佛染上了剧毒那般,总抑制不住地想去将她逮回来。 所以他放火烧了她的寝宫,烧掉那些自欺欺人的曾经,以此骗自己她是死了,而非走了。 可看着那一样样与她有关的物件儿逐渐被大火吞噬,昔日回忆止不住地涌入脑海,他不知怎的闯入了火海,自暴自弃地想着,或许自己这么走了也不错。 还好,还好她回来了 魏珩低头在她唇上烙下一个炽热的吻,“央央,朕可给过你机会了,这次是你自己不走的,余生你也妄想再离开朕了。” 池央仰头,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反吻住他的唇。 顿时,整个口腔鼻腔都充斥着淡淡的龙涎香。 池央只觉得自己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得到放松,四肢也变得无力,脑子一沉,终是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彼时,门口的火势总算得到了控制,宫人们赶紧冲上前来。 “陛下,还请您——” “御医!快去宣御医来!” 众人只看到自家陛下惊慌失措地抱着个昏迷不醒、浑身湿透的宫女飞快地朝天景宫奔去。 朦胧月色里,男子一袭玄衣负手立于梨园中。 她出声唤他:“大人——” 闻声,男子渐渐转过身来,借着月光,那张面孔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倏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仿佛静止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陛下,宋嬷嬷已被带到偏殿了。” “嗯,你留在此处看着娘娘。” “是,陛下。” 宋嬷嬷? 那不是娘亲在冷宫时常常照料她和魏淇的嬷嬷吗? 池央倏然清醒过来。 一睁眼,便瞧见怀玉坐在一旁为她温着药,一抬头,便瞅见珠帘后候着一排宫人。 见她醒了,怀玉忙将她扶起来,拿了袄子给她披好,道:“娘娘,御医说你有些受凉,这药还是趁热喝了吧。” 闻言,池央这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一股子酸涩的药味。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还是老老实实接过药一口饮下。 见她喝光了,怀玉这才拿了蜜饯给她,道:“陛下命御膳房煮了清粥,兴许再过会儿便能送来了。” 池央重新缩进了被窝里,好奇道:“陛下呢?”的,的, 怀玉将药碗递给一侧负责收拾的宫人,“陛下刚走,说是偏殿有急事要处理。”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宫人急急忙忙走了进道:“娘娘,宋婕妤带人闯了进来,说是有要紧的事要面见陛下。” 池央一听“宋婕妤”三个字,便没好气地翻过身去了。 怀玉哭笑不得,拉着那宫人走到一旁,道:“陛下不是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么?你只管将这话告诉那宋婕妤,我就不信她还真敢硬闯了不成。” 小宫人却是犹豫道:“怀玉jiejie有所不知,那宋婕妤硬说此事关乎魏央公主,奴婢们好言相劝,反倒被她的贴身婢女打得不敢阻拦。” 池央背脊一僵,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了? 怀玉蹙眉,道:“这样,你想办法将人引到后院去关起来,待陛下回来了再禀报,就说她一直在殿外嚷嚷,吵到了娘娘歇息。” “是。”小宫人颔首应下,转身出了寝殿,没多久,殿外的嚷嚷声果真小了不了。 怀玉轻叹口气,走回榻边替她掖着被褥,道:“这个宋婕妤,可当真不省事。” 池央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心中纠结不已。 若非宋婕妤方才一闹,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同魏珩是有血缘关系的。 古书里讲乱论之子多怪胎,倘若日后她的孩子不健全,她该如何是好?魏珩又该怎么和王公大臣交代呢? 如此想着,竟连魏珩何时进来了也未察觉。 “还觉着凉么?” 瞧见她辗转反侧,魏珩以为是她身体不适,赶忙脱了鞋袜,钻进被褥为她暖手暖脚。 池央吓了一大跳,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