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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他细细解释:“佛门有八宝,第七宝是鱼,而第八品佛为盘长,现下我将它们两个融合在一起编了一个吉祥结,多新鲜啊,这可是顶顶好的生辰礼,不要我可就拿走了啊,”她顿了顿又道:“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妧妧,要记住。” 他笑着道:“我要,自然是要的。” 佛门八宝,象征吉祥如意,绵长久不断。 而眼前的吉祥结,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陆远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仅仅出现了那么一瞬的失态,立时就恢复了往日的形态:“这吉祥结……我以前只见过一次,不知表妹是如何学来?” 顾初宁这才想起她以前送过陆远相同的吉祥结,实在是她于针黹女红一道上极是普通,故而平时喜欢打络子和编吉祥结,这吉祥结是她无意中想出来的,竟忘了这回事。 顾初宁回道:“这吉祥结左不过就那么几个样子,我随意把它们编在一起了,可有什么奇怪的吗,”她若是说她是徐槿,说不得会被人当做是失心疯,当然要扯谎了。 陆远看着案几对面的顾初宁,她生的极美,长裙迤逦堆在地上,乌发红唇,眉眼秀美,耳坠微微晃动,满室生辉,处处皆美,可却无一处像她,不可能是她。 陆远把匣子合上:“说来也是,左不过是巧合罢了,表妹这礼物我甚是喜欢,”他说着笑了起来。 顾初宁就道:“那就好,日头也不晚了,我就先回了,不耽误表少爷了,”她说完起身往回走。 顾初宁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要暗了。 珊瑚一见顾初宁就立马端了茶上来:“姑娘,您回来了,各院儿的礼物都送好了吗,”然后给顾初宁倒了一碗茶。 顾初宁点点头,这礼物自然是阖府皆送了,老夫人、二夫人和纪氏那里她是亲自去送的,几位少爷那里为了避嫌则是遣了珊瑚去送,至于陆远那里,她出于私心是亲自去的,当时准备礼物的时候她只图着寓意好又简单,完全没考虑过这回事。 看着他那幅神态,一瞧着便是想起了往事,以后她应当注意些,她早已经不是徐槿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茶碗中的茶雾徐徐地升了起来,顾初宁喝了口茶,与此同时,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声音:“你去陆远那里了,”一听着便是宋芷。 宋芷一路快步的走了过来,她的裙裾都散了开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叫你小心些,陆远可不是表面上看着那般。” 宋芷又连珠炮一般地说了起来:“世人都说陆远乃是翩翩佳公子,待人温润有礼,我瞧却着他比谁都没心,那么多小娘子为他撒相思泪,也没瞧见过他对谁不一般,人人都以为他有情,实则最是无情。” 顾初宁这口茶好容易才咽下去,该如何跟宋芷解释呢,说她其实是关心晚辈吗? 宋芷拉过顾初宁的手:“我瞧着你是个不一般的,才同你说这些,你看大jiejie和四meimei我就不说,”宋芷可是见过顾初宁爬树的,能爬树的自然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 顾初宁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放心,”她有些好奇:“我看府里的几个姐妹对表少爷都还好,怎的在你口中就变味儿了。” 宋芷面色复杂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才道:“这事说来复杂,总之你记住我说的就好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另起了话头道:“大jiejie送了一块砚台,四meimei送了一块好墨,我瞧着她俩这礼物正好做成一对儿。” 顾初宁闻言笑了一下,宋莹的心思几乎摆在台面上,只不过她没想到宋芙竟然也对陆远有意,而侯府里对这事就像是不知道一般。 说来这道理浅显的很,陆远与济宁侯府乃是通家之好,虽有一纸婚约牵绊,但三小姐宋芜说不得再也寻不到,这门亲事作废岂不可惜,而陆远家世人品都出众,若是能与府里其他的小姐结亲,两家的关系就能再进一步,侯府中人自然是乐见其成。 顾初宁忽然想起了白日里的陆远,宋芷说的没错,他不似表面上那般,人都是会变的,而陆远和以前也确实不同了。 她伴他从半大孩子长成少年,极是熟悉他,虽然重生以来仅匆匆见过两面,可这两次相处足以让她认识到他已经不似从前了。 那时的陆远不爱说话,整日里读书,很是依赖她,而现在,他待人有礼,前途可期,仿若两个人一般,这其中他又遭遇了些什么呢。 顾初宁叹了口气,就算她不想承认,但每个人都是会变的,惟愿他以后一切皆好。 偏院儿里,双瑞敛声静气地进了内室。 陆远还是那个姿势看着匣子中的吉祥结,一动不动,是他想错了,刚刚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她回来了,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陆远想起那次江雨初遇,顾初宁执着十二骨竹伞,与她十分相像,而今又送了这如出一辙的吉祥结,桩桩件件都透着几分不寻常,看来这姑娘还真是打探到了不少东西,着实废了不少心力。 他见过不少这样的姑娘,一门心思想要攀高枝,想嫁入高门大户,做个菟丝花,昨日更是连宋景也不放过,只可惜寻错了人。 双瑞进来后就看到陆远这个样子,他小声翼翼道:“少爷,怎么了。” 陆远摩挲着吉祥结,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呢,这是掩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黑暗中的唯一一丝光,亦是他的心魔。 17.第 17 章 陆远到底是外客,不能久居济宁侯府,因而略住了两日便回去了。 两位少爷也去读书了,白日里不在府上,侯府里一下子便冷清了下来,瞧着颇有几分宴席散尽的样子。 姑娘们自然也恢复了往常的生活,上午去家学读书,下午闲来无事绣花赏草,这般堪堪过了十几日。 这段时间顾初宁自然也没有闲着,她现在是长姐,还有个顾瑾要好好抚养,而前路前途未卜,如今也只有她一人可以依靠,肩头压力大得很,故而这些日子她闲来无事便去五福堂同宋老夫人说说话,也好增进感情。 家学这一日的课程是琴乐课,济宁侯府教养姑娘极为用心,自然要教授姑娘们琴乐。 顾初宁想起来却有些头疼,她平素虽喜听曲儿,却不善音律,可以说是平生不识宫与角,因此去往课室的路上简直是一步三停,想她虽不如何聪明,却也尚算可以,唯独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