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

    见文臻不说话，苏络语便更进一步，双手搂着脖子。

    “你多高，一米六八？”苏络语打量了下；“昨天你湿了的衣服，我还没洗，今天出门穿我的，应该合适。”

    文臻咬着口中的软rou，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般；“苏姐，我们这样不合适。我是您的助理，我的职责是负责您的日常工作。我不知道您与您之前的助理们私下是如何相处的，可我并不奢求与您暧昧，更不愿意……做您的陪床。”

    她捂着胸口，对着苏络语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帮我换睡衣，抱歉。”

    说了这么一通，文臻的心里也很慌，没等苏络语给自己什么反应，她便一股脑冲出房间。

    苏络语见她这样，愣了许久，才面无表情地迅速将衣服穿好。

    她没有急着出门找文臻，而是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

    对着镜子里的倒影，苏络语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怎么有点疼啊，苏络语……”

    苏络语无法解释，明明自己只需要把文臻留住，让她帮自己达成目的就可以了。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这样过火逗她？

    设置为免打扰的群聊里消息飞速刷着，苏络语看了两眼，便烦躁地将手机扔到床上。

    昨天她真的是……

    面试文臻的时候苏络语看到她似乎有哭过的痕迹，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当着那一圈人骂了TSUKI和苏城济。

    这下不知道要被下多少绊子。

    十一点三十八。

    冯雪梅让她十二点准时到公司的。

    扪心自问，自己现在似乎不仅仅只想利用文臻，她还想要些别的。

    似乎有主意了……

    苏络语调整下情绪，而后开门，在客厅里寻找着文臻的身影。

    文臻还真是挺倔，竟然外卖买了套奇丑无比的运动服穿上。

    苏络语张了张嘴，生生把吐槽的话忍下；“……挺好。”

    听到她这样说，文臻顿时松了口气。

    本来文臻还担心苏络语会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什么的，导致工作不保。

    现在看来，似乎是多想了。

    “苏姐…这，我们今天是……？”

    昨天真是稀里糊涂，连个工作对接都没有。

    苏络语把车钥匙递给她；“本来下午有个杂志拍摄的，但是现在！我得先回工作室挨骂。”

    其实在苏络语说出这话的时候，文臻就已经猜到原因，只是她尚且还有几分天真。

    工作室里，文臻被拦在会议室外，死死捏着手机，听着里面的责骂声，和苏城济时不时的奚落。

    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到她，文臻赶紧把录音打开。

    不管有没有用，先录了再说。

    冯雪梅骂得很脏，文臻很难把现在的她和自己十七岁高考完那年，去接机时见到的她联系在一起。

    “妈，”被骂了近二十分钟，苏络语总算得到机会开口；“你说苏城济的朋友们想见我，我去了。苏城济跟那个TSUKI做朋友，想入圈，我也配合你们做这个做那个。可是呢……他已经从言语sao扰，到了肢体sao扰……”

    苏络语的声音似乎染上些哭腔；“苏城济是你宝贝儿子，我就不是你亲生的吗？”

    门外的文臻听到她这样说，心口连连抽痛着。

    这些年苏络语演的电视剧和电影，也都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再也没有文臻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时，那般有灵气。

    她真的，逐渐了解一切。

    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苏络语的身上呢？……

    “妈……下午还有工作，我先走了。”

    听到苏络语的脚步渐渐向自己靠近，文臻抹了抹眼角，赶紧关掉录音，走远了些。

    “文臻。”苏络语看起来真的很疲惫，眼圈有些泛红，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走吧……开工去……”

    “……嗯。”

    文臻有很多话想对苏络语说，但看到她的这副模样，也只好把话生生咽了下去。

    家务事，总归不是自己这个外人该管的。

    去摄影棚的路上，文臻一路盯着苏络语的鞋后跟，头就没有抬起来过。

    对接工作时，她也心不在焉，差点把借来的超季款衣服弄坏了。

    到头来，还是苏络语替她打圆场。

    一件衣服要大几十万，还得靠苏络语替自己挨说，文臻的心如同坠入冰窟般；自己家也只算是小康，对于这些奢侈品，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文臻认识了十几年，最知根知底的朋友许梦秋也多次半开玩笑般劝过，圈子不同不要硬融。

    现在她总算是得到报应了。

    鼓风机，闪光灯。

    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苏络语渐渐又与自己所着迷的融为一体。

    手机上的画面停留在给苏络语的私信界面，文臻的眼睫一颤一颤，努力憋着眼泪。

    【我真的努力了好久好久，拿到父母满意的文凭，让他们支持我的梦。】

    【现在我的梦成真了，又很快被戳破。】

    【就像现在，你在聚光灯下，而我只能找个无人的阴暗角落；看所有人忙碌，看着你散发魅力……】

    视线早就被眼泪模糊，文臻只能凭着肌rou记忆，艰难删删改改着。

    【作为粉丝，谁不希望喜欢的人能更好一点。】

    【可我能力不够，帮不了你任何……】

    【苏络语，身体健康。】

    她总归是有自尊的，承认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不可跨越的天堑，很困难，但也只能承认。

    就像昨天见到的那群混蛋，文臻仔细搜了搜；没办法，他们都是有资本的。

    迈入社会最重要的一课，文臻学习到了。

    除了文臻，在场的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倒是给了她机会，一个人窝在角落，哭得昏天黑地。

    “苏姐，来看下样片吗？”

    拍杂志的衣服有时候真不是给人穿的，又厚重，上面的细节还多，一个人完全脱不下来。

    苏络语穿着实在难受，环视一圈，希望能找到文臻帮自己。

    一圈没找到人影，苏络语感觉出有些不对劲，眯起眼睛仔细找了起来。

    文臻还真的挺会藏，竟然躲在道具箱的后面。

    “嗳……我又不专业，您们看能过咱就收工，不能过咱继续？”

    文臻似乎动都没动，跟死了一样，苏络语急着去找她，就随意跟摄影师搪塞了几句。

    “挺好，收工收工！”

    苏络语舒了口气，脚步又加快许多。

    距文臻两三步的时候，苏络语总算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是刚才在工作室，自己故意露出软弱，把小姑娘急哭了？

    手机刚刚直接放在更衣室了，到现在人都撤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去拿，也不知道文臻又给自己发了什么私信。

    “文臻。”苏络语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