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消息传得飞快，班上大多是祝福的，哪怕是各个都是佼佼者的尖子班，大部分都认为这是很好的机会，石知律去看章栖予，她在写作业，看起来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那你校庆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司韶听过石知律唱歌，这下不得不说了，“你还是不要唱＜my　heart　will　go　on＞了，开口跪。”

    “那搞个什么节目？现在改也来不及了。”石知律倒不是怕影响自身形象，她比较害怕丢班级的脸。

    芮羿说：“池徊唱歌好听，不然你们两个一起合唱吧？你唱男声她能帮你撑着。”

    池徊没拒绝，她们选了周杰伦的《珊瑚海》。

    连续排练了好几天，石知律终于稍微像样子了。

    “嗷，我要饿死了。石知律，你以后最好做演员，不要出唱片，不然我可能会成为你的黑粉。”　司韶总是很犀利。

    芮羿拉着她去买吃的：“你们继续练，我们等下来监督。”

    石知律清了清喉咙：“我们的爱　差异一直存在　风中尘埃　竟累积成伤害　转身离开　分手说不出来。”

    今天池徊有事没来，石知律一个人唱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推了推仅剩的章栖予：“栖予，你会不会唱？你可以跟我合一下吗？”

    猝不及防被直接喊了名字，章栖予心头飘上一种奇怪的情絮，她低头看歌词，喃喃地开口：“你用唇语说你要离开　那难过无声慢了下来　汹涌潮水　你听明白　不是浪而是泪海”

    “你唱的真好…”章栖予的声音很好听，而且唱这几句歌词时，竟听得真情实感，石知律被带进去了，“你这几天是不是心情不好，话好少？”

    “没有。”章栖予有一肚子问题想问石知律，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是吗？…”石知律总觉得章栖予有话要跟她说，好像是从盛雨来找她那天开始的，难道章栖予在介意盛雨没给她抛橄榄枝？不过她也没有去参加校庆选拔啊。

    算了，在好友们的鞭策下，石知律完全没时间想其他的。

    校庆现场人山人海。

    负责接待的员工打量商品一样审视石知律一番：“你素颜来的？”

    “要化妆的吗？”石知律从来没有买过化妆品，钟绫儿倒是有，但是石知律的皮肤还挺娇贵，对那些劣质化妆品过敏，用了就会长痘。

    石知律看上去白白净净的，衣服款式很旧，但是非常整洁，与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人站在一起格格不入，她的消费观里除了除了日常所需的衣食住行，超预算的都是消费者陷阱：“我这件衣服不漂亮吗？”

    那人说：“你这件衣服漂亮吗？”

    此处禁止套娃。

    “我带了两件。”池徊为什么会带两件呢？因为她和石知律一起来的，石知律在她家门口等她的时候她看她穿这样又不好直说，所以回会去选了一套。

    “进去化妆吧。闲杂人等不要进来。”工作人员把芮羿他们挡在了外面。

    后台没有多余的化妆师，石知律选了个位置坐下。

    “石知律，等下我画完就让我这个老师帮你画！”池徊先排上了队。

    石知律去看池徊。下巴却被两根手指捏起，转过去面向一个绝美的脸庞。

    章栖予是内定的主持，所以也在后台，刚巧就看到她。

    她还是那副话不多的样子，往石知律脸上喷了几下雅漾，啪啪啪用力拍了几下，利落地淋上几滴SK2，再仔细给她搓妆前乳：“别动。”

    石知律一动也不敢动。

    她看着章栖予，章栖予看着她。

    章栖予今天穿了一件低胸礼服，蹲下来前眼底大好河山风光可见，身上还有不知谁的香水味，嗅到鼻子犯了罪。

    “栖予，要上台了。”程则找了很久找到她，看到她再给一个女生化妆，那个女生很清秀，睁着两个眼睛看章栖予，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程则很快了然，章栖予真是男的女的都不放过。

    章栖予给石知律擦好粉扑，最后在她苍白的嘴唇上看了一眼：“你适合浅色的口红。”

    留下石知律呆若木鸡坐在那里，她看着面前的口红盒子，最后选了跟章栖予颜色相近的那一支。

    表演还算差强人意。

    石知律的节目是压轴，章栖予注意到她最后还是选了深色的口红，但意外地要更适合她。

    章栖予站在幕布后面看到坐第一排的盛雨欣赏的目光，不自觉攥住手里的提词稿。

    “这个女生就是你们班的那个石知律？”程则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你也听说过她？”章栖予没去看程则，而是看着石知律，可能只有她自己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不舍，眷念与不甘。

    章栖予太好懂了。

    “嗯，她很有名。毕竟是盛雨看上的人，盛雨据说初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了，吃了不少苦，练就一身老谋深算的本领，很多新人挤破脑袋想去她旗下，她这个人还挺传奇，年初的时候不声不响从业界第一的宏创跳槽到不入流的郝集美，郝集美的名声不好，外号怡红院，靠着一些老板的小三和出来玩的千金小姐养活，经常骗一些没背景学生的进去做一些陪，酒什么事情，这个公司很乱，从上到下都是黑的，至于这个盛雨嘛，她虽然有名气但是很低调，平时也独来独往，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传闻说她去郝集美是为了她的爱人，至于这个爱人是谁就不晓得了。。。”程则翻着手机上别人发过来的网页截图一边给章栖予读，“不过，你要我调查她干嘛？怎么？你不是想出道吧？你要想出道找我就行了啊？我保管影后给你拿个遍！……””

    章栖予越听越烦，石知律谢幕了，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给她一个眼色，她都没搭理。

    石知律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来，她看着在台上致辞应对自如的章栖予，再一次感受到俩人的差距，好像除了那次数学赢过她，后面就再也没哪个方面比她强过。

    章栖予那么优秀的人，一定要非常优秀才配得上她吧。

    她旁边那个男主持好像是高年级的学长抛梗自黑，跟章栖予搭配地天衣无缝，她听后台好几个候场嘉宾夸这俩人郎才女貌了。

    “无论新友与故交　明年春来再相邀。晚会到这里接近尾声，让我们一起携手未来难忘今宵，欢迎所有演职员再次上台致谢！”男生洪亮的声音把石知律唤回现实。

    石知律跟着人潮走到舞台正中央，她从后面拍了拍在举着手带动气氛的章栖予。

    章栖予回头看她，俩人的脸又差点碰到一起。

    石知律把手里的花束送给她：“你的主持很精彩。”

    章栖予接过花，是粉色的香水百合。

    她垂眸嗅了一下：“你唱歌…没天赋。”

    “好吧。。。”石知律耸耸肩，台下观众散得差不多了，她也准备退场，章栖予却牵住了她的手，俩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别开，手牵手去了后台。

    “要我帮你卸妆吗？”大家都赶着回家和互相祝贺，化妆台都是空的，章栖予松开石知律全是汗的手。

    化妆的那一幕真的经不住再来一遍了，石知律摇头说：“我回去用香皂洗一洗就可以了。”

    “石知律，你干嘛去了，都等你呢！”　芮羿个大喇叭在外面喊，“池徊衣服换好好久了！”

    “来了！”石知律吆喝了一句，去更衣室换衣服。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却见章栖予也换好了，塞给她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卸妆棉和一些护肤品，不要钱一样：“好好卸了再睡觉，不然会长闭口。”

    “嗯。”石知律很感动，她想要说什么，盛雨进来了。

    章栖予自觉回避开，只见石知律和她笑着说了什么，两个人聊得很融洽的样子。

    她想起来程则说的那些话，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石知律注意。

    “石知律，你和盛雨老师聊了什么呀？她刚才给池徊留了一张名片，是不是你推荐的？”回去的路上，芮羿一直扒拉着石知律不放。

    “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跟她说了我不想去了。”石知律说完去看章栖予，章栖予果然立马侧过脸过来看她。

    这也太明显了吧？

    “不去了？是不去郝集美了的意思吗？”　司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石知律弯起嘴角：“嗯，如果是之前，我一定会很珍惜这个机会吧，但是最近我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因为一些人和事，我分外珍惜校园的时光，总觉得我们这个年纪还是好好学习吧，以后找份脚踏实地的工作比较适合我，你们呢，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说实话，我们私底下也觉得你去当明星可惜了。但是这个事情要你自己做决定的。”　芮羿敞开了心肺，“既然你做好了决定，作为朋友我们肯定会支持你的。啊，班长，这次你真的让我另眼相看，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给你竖一个大拇指，不错的想法。”　司韶说，“我没有什么目标，我家是农村的，每天都在担心下一顿饭，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去有多余的梦想。没办法学习之余还可以练习钢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因为没钱我从小就知道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把我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我没有认真地在热爱学习这件事，我学习只是为了将来能赚更多的钱。”

    这一点，石知律倒是和她惺惺相惜：“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随便做什么…只要有钱赚就可以了！”

    芮羿说：“你们就这么点追求…不过有钱确实爽，我以后要是有钱了，就不结婚每天约一群闺蜜满世界旅游，想谈恋爱了就和那些大款一样包养年轻帅气的小奶狗，玩腻了就丢。”

    池徊：“你们还真是大胆。。”

    “池徊，你呢，石知律是没兴趣，你呢？”芮羿知道池徊的心思，“你唱歌真的很有天分，”

    “我mama不会准我去的。”接到名片那刻池徊着实激动了一阵，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瞒过mama了，“需要家长签字。”

    “你们为什么不问我？”晓得石知律不走了，章栖予不再苦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