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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联系,几年后听说自己有了个中英混血的弟弟,就再也没主动打过电话。 从那时起,吕思危总是患得患失,担忧他现有的一切会在某一天化为乌有。 他的爸爸确实很忙,几乎长年在外出差,从来没参加过他的家长会,没人听他这些烦扰的心思,他便把这些不确定通通倾注到方亭越身上。 方亭越喜欢什么,他就要什么,只有不断打败方亭越在意的东西,才能证明他是重要的,是不可舍弃的。 也许那时他并没有想得那么深,只是喜欢方亭越的重视罢了。 方亭越拒绝过,有一次很认真地问吕思危:“这是我很喜欢的建筑模型,你可以换一个别的吗?” 吕思危说:“我就喜欢这个。” 方亭越说:“对不起,我不能送你这个,别的都可以。” 吕思危无所谓地点点头说:“哦,那就算了。” 算了,是终止交流的意思。 换个说法,就是冷战。 每当这时,方亭越就要多次打破自己的规矩,上课时传纸条给吕思危、放假时约吕思危去电玩城或者网吧、甚至逃掉补习班去吕思危家里找他,吕思危很绷得住,不是不理,只是反应平平淡淡。 方亭越会皱眉,尽自己所能地和吕思危和好,然后沉默,最后被吕思危的冷战打败,不出几天,就会把东西交到吕思危手上。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模型吗?”吕思危问。 方亭越说:“你也很喜欢。” 吕思危接过模型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心满意足地说:“应该不如你喜欢,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吕思危。”方亭越严肃地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吕思危得意地说:“有意思。” 方亭越在他的笑容中变得冷淡,放下模型,转过身,任由吕思危怎么戳他,都不肯回头。 但吕思危一点也不怕,他很擅长哄方亭越,或者方亭越真的很好哄,只需他装装可怜,卖卖惨,说几句软话。 比如给方亭越的同桌传纸条:“不小心惹前桌生气了,想和好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同桌笑着把纸条放到方亭越面前,方亭越忍了忍,在同桌揶揄的表情中把纸条收缴。 一计不成还有第二计,可怜巴巴地趴到课桌前,小声说:“方亭越,我错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快理理我。” 方亭越把椅子往前挪。 吕思危二计不成恶向胆边生,趁着老师回头,伸手抓住方亭越的肩膀用力摇晃,“方哥,你再不说话我哭啦!” 方亭越掰他的手掰不开,眼看着老师写完板书要转过来,只好妥协地说:“先听课。” 吕思危见好就收,马上松手,狗腿地说:“全听您的!” 下课的时候串到前座,拉扯一会儿,方亭越坚持不到半个课间就缴械降了。 方亭越几乎容忍了吕思危所有的骄纵,如果吕思危不那么敏感执拗,也许他们会一直那样好下去。 第6章 初升高的那个暑假,吕思危接到远在英国的mama打来的电话,表达了对他这个大儿子的思念,希望他能到英国过暑假,而在那之前,他们已经有将近一年没联系过。 吕思危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 这么多年他学会了一个道理,如果他视为珍宝的人并不在意他,他最好换一个珍宝,免得每天郁郁。她只在思念他的时候需要他,那么他也一样,但现在他并不思念她。 于是电话又打到了吕思危的爸爸那里,吕伟锋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吕思危做思想工作,最后结语说:“……她好歹是你mama。” 吕思危嘴上说:“她不是我一个人的mama。” 况且如果她真的想念我,可以回国看我,带上那个混血弟弟也可以。 但很可惜,这个方案显然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每隔几天就会打来的越洋电话搅乱了吕思危的暑假计划,那一个半月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心脏好像被湿棉花裹住,闷得他快要窒息。 和方亭越闹翻那天,他起了个大早,到和方亭越约好一起写作业的店里等着。 九点过,他一直没看到方亭越的身影,打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方亭越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我刚听到,有什么事?” 吕思危把手机拿开看了眼屏幕,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很讨厌等人,即使那个人是从未迟到过的方亭越。 “你现在在哪?”吕思危烦躁地问。 “我在家。” “还没起?” “嗯,昨天家里有点事,睡得——” 一瞬间,吕思危也不知道怒气从何而来,也许他只是想发泄这几天总是被电话sao扰的烦闷,他打断方亭越的话,语气很冲:“既然来不了为什么约这么早?” 方亭越听出吕思危不同寻常的语气,似乎是坐了起来,问:“什么约?” 吕思危烦了,再说下去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他一点也不想和方亭越发脾气,于是直接挂断电话。 方亭越很快打过来,吕思危快被时不时响起的电话铃声惊到神经衰弱,他堵了会儿耳朵,最后看也没看屏幕选择了关机。 这件事过了几天,吕思危偶然看到日历时,才发现是自己记错了相约的日期,连忙开机,一堆来自方亭越的微信、短信和未接电话涌了进来。 其中有一条消息是:我到了,没看见你,你走了吗? 吕思危心怀愧疚地给方亭越打电话,只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机械女声,发过去道歉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他还试着去方亭越家楼下等人,蹲守了几天也没看到方亭越的身影。 很多事情积攒在一起,吕思危自暴自弃地想,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算了,爱回不回吧。 暑假的前半段,吕思危没时间也没心思和方亭越联系,临近开学时,却是堵着气,不想也拉不下脸主动和方亭越联系。 起初只是一场误会引发的冷战,没想到一直延续到了开学。 时隔一个假期,再看到方亭越是在学校的布告栏前。 一群新生挤在一起查询自己的班级,吕思危杀进重围在重点班的名单上看到了自己和方亭越的名字,杀出重围时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那人回答:“没事。” 吕思危一抬头,对上了方亭越的视线,这时又有人在后面一挤,他没站稳,扑进了方亭越怀里,不小心蹭到了方亭越的脸。 方亭越扶着他的肩膀,望过来的目光十分奇怪,似乎有话和他说,吕思危本能地觉得不会是什么好话,抬手一挣,侧身钻出了拥挤的人群。 班级新组,座位任人挑选,吕思危习惯地坐到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