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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谁稀罕?” 姜玉姗嗤笑一声,积压几年的懊悔、不甘、嫉妒、郁懑……悉数涌上心头,倏然暴怒,右手高高扬起,斜往上一打,打翻了托盘! 刚熬好的燕窝粥,guntang,瞬间泼了小梨一脸! “啊——”脸部剧痛,小梨慌忙抬手抹掉粥,才惨叫半声,却又挨了一记窝心脚,后仰摔倒,蜷缩捂住心口,疼得无法言语。 姜玉姗跳下床,暴跳如雷,虽然赤着脚,却使出全力,恶狠狠教训丫鬟,边踹边质问:“丑八怪送的燕窝,你竟敢劝我吃?” “该死的东西,好没眼色,该死!该死!” “你们该死,统统该死!”姜玉姗压着嗓子,咬牙切齿。 眨眼间,丫鬟躲闪不及,且不敢反抗,一连挨了七八脚,其中三脚正中心口。她起先还能蜷缩,翻来滚去地求饶,“饶命咳咳,姑娘、求姑娘饶命,奴婢知错,咳咳咳……饶命……” 姜玉姗癫狂发泄,怒目圆睁,眼珠子外凸,面庞狰狞,对准丫鬟心口,连踢带踹。 丫鬟心口遭受重击,致命伤令她无力蜷缩,整个人抽搐,翻白眼,脚绷直,蹬了蹬腿,逐渐不动弹了。 姜玉姗浑然不觉,继续踢,直至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跌坐床沿仍骂:“丑八怪,癞蛤/蟆想吃天鹅rou,丑八怪也想吃天鹅rou?哼,他也配?滚!” “臭丫鬟,死丫鬟,竟敢劝我吃丑八怪送的燕窝?” “该死,你实在该死。” 烛光下,她俯视一动不动的贴身侍女,“小梨?小梨?” “居然不理我?找死么?”她起身踱近,弯腰,摸了摸丫鬟,发现气脉皆无。 寂静半晌,姜玉姗扑哧一笑,清脆一拍掌,歪头,娇嗔道:“哈哈哈,死丫鬟,没眼色,果然变成‘死丫鬟’喽!” 随即,她站起,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穿上鞋子往外走,正欲拉开房门,却一停,转身翻出镜匣里的剪刀,揣进袖内,反手关门。 恰在此时·斜对面东厢 “邱娘怎么回事?孩子都饿了,蛋羹还没来!”潘嬷嬷掩上门,纳闷走向厨房,着急郭烨的晚饭。 天色昏暗,夜幕即将降临。 姜玉姗站在树干后,目不转睛。 潘嬷嬷前脚离开,她后脚走向东厢,一推门,便听见婴儿的咿呀声—— 第163章 晴天霹雳 姜玉姗带着一身戾气, 暴躁至极,神情恍惚, 脚底像踩着棉花,晃进里间,定睛望去: 五个多月大的婴儿, 红肚兜外罩着雪青小褂子,白白净净,胖嘟嘟, 正平躺举着拨浪鼓玩, 两条小胖腿屈起,不时蹬两下,自得其乐。 听见脚步声,婴儿好奇扭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灵动有神,望着陌生姨妈, 咿咿呀呀。 “讨人厌的小东西, 你在说什么呢?” 姜玉姗踱近,站定, 嫌恶审视外甥。从昨天傍晚至今,她哭了太久, 双目红肿涩痛, 嗓音沙哑,讥讽问:“你除了贪玩和流口水,还会干什么?你和你娘一样, 讨人厌得很,偏偏所有人都喜欢你娘儿俩。尤其父亲,把jiejie夸上天,把我贬入地,甚至母亲,甚至明诚,甚至小弟……全家对我越来越不满了。” “母亲忒糊涂,随便挑了个男人,就逼嫁,巴不得我明天就嫁给姓夏的,滚离娘家。” 姜玉姗极度不甘心,怒火与妒火齐燃,喃喃自语,“哼,jiejie有什么资格?当年要不是我拱手相让,她休想高攀靖阳侯府,她只配嫁给裴文沣那个酸书生罢了。” 陌生姨妈自言自语,婴儿懵懂,继续玩拨浪鼓,双手握住鼓柄摇晃几下,鼓声“咚咚咚~”,成功把自己逗乐了,奶声奶气,咯咯笑。 “吵死了!” “小东西,你笑什么?啊?笑谁呢?” 姜玉姗脸色突变,厉声斥骂:“可恶,你居然敢嘲笑我?找死!”她狠狠一拽,抢走拨浪鼓。 婴儿原本双手握住鼓柄,忽然被抢走,他不懂得及时松手,被拽力带得上身半坐起,胳膊疼,掌心疼,旋即摔回原处——万幸,榻上铺了垫子和褥子,并未摔伤脑袋。 自出生至今,备受宠爱的小公子从未受过此等粗暴对待。婴儿先是一呆,摔下时嘴一扁,疼得哭起来。 “呜呜呜……哇哇……”婴儿双臂摊开,蹬蹬腿,放声大哭,迅速脸涨红。 “吵死了!” “闭嘴!闭嘴!”姜玉姗怒气冲冲,高举拨浪鼓,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与此同时·檐廊 “唉,小丫头,毛手毛脚的。”潘嬷嬷匆匆往回赶,“明天告诉管家,派她打扫屋子,别进厨房添乱了。” 奶妈邱氏提着小食盒,无奈说:“当时蛋羹搁在旁边,她在盛菜,我转身拿食盒,眨眼的功夫,她就筷子一抖,把一颗酱丸子掉进蛋羹里!没办法,只能重新蒸一碗。” “快走,小公子已经饿了。” “知道。” 下一瞬,前方厢房猛地传出婴儿声嘶力竭的哭声! 潘嬷嬷唬了一跳,闻声便跑,“怎、怎么回事?” 奶妈尾随跑,惴惴不安,紧张猜测:“哭得那样厉害,该不会、该不会一翻身摔地上了?” “糟了,这下糟了!”潘嬷嬷顿感害怕,两人心急火燎,疾冲回房,进门便连声哄: “来了来了,不哭不哭!” “小公子,不哭啊,马上吃晚饭——” 须臾,她们震惊停顿,瞠目结舌,手足无措地打量: 姜玉姗端坐,左手摁住婴儿,右手抓着一把剪刀,“喀嚓喀嚓~”,一开一合,眼神诡异,笑吟吟,欣喜说:“哎呀,你们来得正好,烨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哭不止,怎么哄也哄不住。” 婴儿横在她腿上,俩胳膊被制住,徒劳蹬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玉姗的言行举止,透着邪气,一看就不对劲! “这、这……”奶妈年轻,吓白了脸,说不出话,急切推了推潘嬷嬷。 “二、二姑娘,”潘嬷嬷年近五十,面如土色,颤巍巍伸手,结结巴巴劝说:“您、您请把剪刀放下,当心割伤手,您歇着、歇着,老奴会照顾小公子的。” “我们小公子饿了,该吃晚饭了。”奶妈鼓足勇气,举起食盒示意。 “呵呵呵,是么?” 姜玉姗笑嘻嘻,轻快说:“但依我看,烨儿分明不饿,听,他哭得多响亮,中气十足,哪一点像饿了?” 潘嬷嬷惊慌失措,点头如捣蒜,“饿了,真的饿了!” 奶妈附和,“对!小公子每天都是这个时辰吃晚饭的,一饿肚子就哭。” “胡说!” “本姑娘说不饿,他就不饿!” 姜玉姗郁懑多年,无法再压制嫉恨与怨怼,听不得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