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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又想起俞行舟的那句搔撩(通体雪白),顿时手上没轻没重起来,陈荏连郁明的小劲儿都受不了,哪还能受得了他,连声叫唤:“行了行了不用了!” 林雁行正在气头上呢,居然没在意。 陈荏想跑但是甩不脱,赶紧反手抓他的腕子:“再按我要死了!” 林雁行一惊缩手,揭开毛巾一看,陈荏背上被他捏得红通通的一片血色。 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他为了掩饰偏要怪对方:“你怎么跟嫩豆腐似的?” “滚,”陈荏指着门说,“换郁明来。” 林雁行听着就不高兴,心里一股酸气直往上拱。 “擦完了再滚。”他把毛巾扔到热水里绞了几绞,又敷上来。 陈荏扭着腰不让敷,挣扎得厉害了,被他一手臂横过胸口,另一只手抓着毛巾死命在背上搓了两下。 陈荏惨叫:“明子!郁明!!” 郁明刚虎口脱险,正在教室里躲着呢,怎么可能来救他? 林雁行走过去把宿舍门给反锁了,转回来又往脸盆里添热水,脸都气绿了:“我哪点不好你要喊他?” 陈荏双手抗拒说:“您好得很,但我留着这条命有用!” “嘿,我今儿偏要把你搓了!”林雁行怒,“看是我搓得干净,还是那姓郁的!” 陈荏也怒:“这他妈有什么好比的?!” 就要比!不比来气!不比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媳妇儿! 他将陈荏按在凳子上擦,从肩背擦到胳膊,又从胳膊往回擦。 陈荏小可怜儿腿脚又不好,起来又被他摁下去,起来又摁下去,最后只好连声求饶:“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哎哟哟哟真他妈疼,你饶了我吧!啊,好疼!你是搓澡天王还不行吗?” “再说一遍!” “你是天王,你有天分,你手法好,郁明跟你没法比!” 林雁行恨恨的扔了毛巾:“这还差不多!” 陈荏用手捂着眼睛打算哭一场,他浑身都泛着粉,不是害羞,不是情动,完全物理反应:“真的,我好干净哦……” 林雁行逼问:“往后还找别人搓澡吗?” 陈荏说:“不找了,不找了……” “算你识相!” 林雁行给他换热水去,回来后见他已经把长裤穿上了,便说:“腿还没擦呢。” 陈荏慌忙摆手:“我自己来,不劳烦您了,杀鸡焉用牛刀!” 他觉得自己在世上也算独一份了,林雁行给他擦澡啊,什么待遇!林雁行是他妈双料影帝啊! 林雁行说:“腿腿腿!” 他说:“不不不!” 林雁行吼:“腿来!” 他吼:“不要!” 然后林雁行就把他架桌子上去了! 陈荏使出吃奶的劲儿试图把腰从他手掌里挣脱出来,双方擦面颊而过,在极近处互相瞪视,眼中只有对方那骤然放大的瞳孔! 林雁行终于意识到这行为似乎不妥,猛退一步,陈荏将脸低下,往后半分钟整个室内都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忽然林雁行端起脸盆逃了出去,陈荏在他身后叫道:“哎!” 林雁行已然不回头。 过了几分钟,陈荏的两位室友回来,说看见林雁行端着一盆水边跑边洒,径直往教室去了。他们问他干嘛呢,他压根儿不搭理。 “……”陈荏说,“那是我的盆。” “林雁行抢你脸盆干嘛?”室友问。 陈荏说:“……我也不知道。” 他抓了个镜子看自己的脸,有点儿红,但表情还算冷静,难道是刚才他那一眼太炽烈太惶惑,泄露了内心,把林雁行吓跑了? 又过了几分钟郁明回来,说林帅哥把脸盆往自己课桌上一墩,还不许别人碰,然后就出去跑圈了。 陈荏心想这下好了,我还得拖着病体去回收我的盆! 他穿好衣服撑着郁明的肩膀起来,在对方的搀扶下蹦了几步,这才发现宿舍门外墙上靠着一副拐杖,林雁行巴巴儿地赶来,就是为了给他送这个。 他架上拐杖,一时间心猿意马,难以形容。 郁明说:“哟,林雁行还挺孝顺的。” 陈荏说:“他抢我脸盆,孝顺个屁。” 他艰难下楼,郁明在一旁扶着,结果刚下了几节台阶,郁明一脚踩空,差点儿拉着他一起滚下去。 他好不容易手撑墙壁稳住,惊魂未定:“明子,你这下盘怎么回事儿?” 郁明连声说“失误”,又要来背他,他再不敢了,只说:“你走前边。” 两人缓慢移动,陈荏每下一步都小心翼翼,虽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了,身体又比较协调,但架拐还是第一次,他拿捏不太准。 忽听郁明“哎”了一声,陈荏抬眼望去,只见林雁行三两步便迈上了台阶,站在他面前。 “??”陈荏不解。 林雁行一躬身把他抱了起来。 陈荏叫道:“又来?!” 林雁行也不答话,抱了就走,郁明跟在后面追:“哎哎,拐杖掉了!” 陈荏在林雁行耳边低声说:“放我下来,宿舍楼人来人往的,我不要面子啊?” 林雁行声音发沉:“瘸逼还要面子?” 陈荏急了:“你好歹换个抱法,公主抱算怎么回事儿?” 林雁行便放他下来,两臂一拢抱住他小腿抬起,顺势把他放在臂弯上,显得更奇怪了。 一群同学在楼梯上与他们擦肩而过,个个看西洋景似的面带笑容。 “……”陈荏仰天长叹,心想我怎么没趁早摔死?留着这多愁多病身在公共场合跌份儿! 林雁行不在乎,他反正走哪儿身上都黏着视线,都给人盯习惯了,众目睽睽之下照样面不改色。 他将陈荏抱下三楼,放在宿舍楼下大堂的平地上,问:“医生说要多久才能好?” 陈荏臊得都不想搭理他,但又怕他有更过分的举动,只好据实说:“医生说我年轻,一个月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但不能跑和跳,只能走路,擦伤的话一个礼拜就行了,最多结痂那几天难熬。” 林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