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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他。 宣禾中间耽误过一年,降了一级,其实今年开学才高二,只比谢呈他们大四岁,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就是有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就算这话说得很平静,还是让人不由自主想立正。 这话问出口,谢呈认真想了想,忽然露出了点茫然的神色来。 他转头去看周讲于,周讲于眨了眨眼,眉头拧得更厉害了。 两个刚干过架的对视了一会儿,谢呈看着周讲于脸上从白到红又到白,最后听到他吐了一句:“因为什么来着?” 谢呈摇摇头。 宣禾抱起双臂:“你俩这跟我开玩笑呢?明天就要开学了滚一身青的紫的很酷?” 打从周讲于搬到宣家巷,谢呈跟他就互相看不顺眼,然而两家是斜对门儿,两个人都不喜欢跟巷子里的同龄人扎堆,迫不得已有事没事就要凑在一起,凑在一起动不动又要掐架,有时候一句话听着不顺耳了也能打起来,忘记因为什么也正常。 但是今天打得有点凶,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宣禾在酒厂里蒸了一身汗,这会儿出来风一吹有点凉飕飕了,看场面僵住,他摆摆手:“两个长不大的狗崽子,我就等着看你们要打到哪天。” 沉默。 “行行行,都犟得跟大水牛一样。”宣禾拍拍周讲于的手臂,“周周该回了,暑假作业做完没?” 周讲于无所谓地耸耸肩,意思是回不回也就那样,作业做不做也那样。 宣禾想起他家里白天没人,问:“去我们家吃饭?” 谢呈立马警惕地看了周讲于一眼,他眼睛黑圆,清清亮亮,但是眼风这样一扫就跟冬天的小北风似的。 幽幽的不显眼,但是刺人。 才刚滚了一身土,周讲于懒得自讨没趣,拍拍身上的灰:“我去摊子上吃。” 说着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看这边。宣禾笑了:“我不告状,回去拿凉水拍一下后颈。哪里疼吗?” 周讲于不在意地抹了一把鼻子,冲宣禾飞了一下眉毛,故意不去看谢呈,扭头大步就走。 走到酒厂背后的拐角那头,确认隔绝了视线,他才猛地矮下身子去揉自己的膝盖,收了脸上故意撑着的平静,龇牙咧嘴地骂:“谢呈疯狗!” 看人走不见了,谢呈不显眼地松了一口气,眼角却往下一瞥,莫名有点小失落似的。 “二哥你哪里疼吗?”宣麦去拍他身上的灰。 谢呈应:“不疼。”顿了半天,看到宣禾似笑非笑的眼神,抿了唇。 “行,好样儿的。”宣禾竖了竖大拇指,看清他额头上的一点淤青,也没多说,径直起身,“回家。” 谢呈跟在兄妹俩后面,慢吞吞地朝前走。 跟着宣禾下到厂子里,谢呈本来想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宣禾回手在他背上推了一下:“带麦子出去,等下把淘米水帮忙沥了,第一道水放盆子里我等下浇花,灶太高你别动,这锅出完我就来煮。” “哦。”谢呈应。 酒厂跟屋子是连在一起的,中间一个小院子,葡萄架子遮了大半个空地,葡萄叶子边缘已经开始泛黄了,果子正是熟的时候。 谢呈搭了凳子去摘葡萄。 宣麦坐在下面的石桌边,仰头看着他:“二哥你为什么打周讲于?因为暑假作业吗?” 谢呈撇撇嘴。 明天要报名,他一向喜欢踩着线做事情,英语作业还剩一页没写完,先前就放在这石桌上,家里院门白天从来不关,等他进了一趟酒厂出来准备再写,谁知就找不到了。 中午麦子提着少了一小半的作业本回来,说是在古分泉边的石头上找到的,他猜到跟周讲于有关系。 但是他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才要揍他。 “他也打我了啊,”谢呈把一串葡萄吊在宣麦头顶处,一边晃荡着逗她一边说,“你竟然还说我打不过他。” 宣麦笑嘻嘻地去抓葡萄:“我知道!他让你了!” 谢呈闷闷地哼了一声,突然丧失了逗她的乐趣,把葡萄递给她,跳下地来进厨房。 等宣禾进厨房的时候饭已经蒸上了,谢呈正在池子里洗菜,宣禾笑着搂搂他脖子:“这么高你怎么抬上去的?” 谢呈个子蹿得慢些,初一一年一直坐在第一排,本来就不爱提这个,现在听见宣禾这句立马反问:“怎么就抬不上去了?” 宣禾挑挑眉,把人赶出了厨房。 谢呈站在门口看他,揉了揉自己鼻子,喊了一声:“哥。” “怎么?”宣禾转头问。 谢呈本来想问他忙了一整天累不累,看到他关切的眼神,突然问不出来了,话头一转:“我饿了。” 宣禾笑得爽朗:“马上就好,去看看麦子的书包,丢三落四的,检查一下明天开学要用的东西。” 谢呈应了。 一直到天黑,宣禾也再没提过他跟周讲于打架的事,晚上正要给院门落锁,兰姨却带着周讲于过来了。 她像是才刚收摊儿回家,脸色有点疲惫,冲宣禾笑笑:“禾啊,你姑还没回来?” ☆、道歉 “没呢兰姨。”宣禾拉开院门,“进屋说?” 兰姨回手拽了周讲于一把。 还没说话,谢呈刚好出来,站在堂屋门口喊了一声“兰姨”,兰姨冲他扬扬下巴,回头看周讲于:“道歉去。” 周讲于白了兰姨一眼,兰姨也不生气,挑了挑半边眉毛,就那么看着他。 “没关系兰姨,”宣禾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俩就是闹着玩儿,一直互相打打闹闹的,没有让周周一个人道歉的道理。” 他回手冲谢呈招了招:“小呈来。” 谢呈脸上冷冷淡淡的,走到院门边上,大家就面对面地杵着。 半天没人开口,最后谢呈歪歪头问:“你想起来了?” 周讲于撇了撇嘴,又挠挠头,说得很快:“我不该把你的英语作业藏起来,但是作业本不是我拿出去的,也不是我撕坏的,我去找的时候没找到,以为二胖还给你了。下午麦子来讲我才知道你作业被撕了。” 谢呈抬眼扫了他一下,沉默。 “错了就错了,别解释。”兰姨直截了当,“还有呢?” 周讲于不耐烦地踹了一下地,这一回拖长着声调说的:“谢呈学习好,最喜欢英语了,英语作业他肯定宝贝得不得了,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 兰姨在他脖子上轻按了一把,周讲于“哎哎哎”地喊了一串,踩着尾音不情不愿地囫囵了声“对不起”,妄图掩饰一下打了架却不得不道歉的尴尬。 宣禾忙说:“没多大事的兰姨,小呈脾气也不好。” “没关系,”谢呈终于开口,“我也打你了。” 周讲于转头看兰姨,摊开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