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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阳台上,谢呈朝周讲于家望过去。 周讲于的窗口没有对着这边,但是能看到光投出来,正洒在外面小路上,照亮了靠墙的一棵白兰树。 谢呈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直到那点光消失,他才转身回房间。 第二天开学,作业一股脑地交上去,每个课代表都抱了一大堆。 大课间回教室之后说起作业,周讲于嘲道:“辛辛苦苦写半天,交上去打个已阅。” 叶知秋是班长兼数学课代表,她手里正拿着一叠答案,对着周讲于摇了摇,笑道:“田老师更绝,连已阅都没有,直接让自己对答案。” “靠!”周讲于忿忿,“早知道我不做了。” 叶知秋笑:“你做作业又不是给他做的。” 周讲于叹口气:“也是。” 叶知秋拿着东西去教室背后,在黑板下面贴答案。 周讲于看了一会儿,回头看到谢呈正望着窗外发呆,顿了两秒,他伸出手指,轻轻碰在他裸露出来的后颈子上。 手指刚刚感受到皮肤的温热,谢呈猛地转过头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却十分惊慌,周讲于一愣,然而不过一瞬,谢呈已经恢复了正常。 “干嘛?”他问。 周讲于收了手:“你在想什么?” “没。”谢呈说,“在想数学题。” 这边才说了两句,就听到教室后面叶知秋在大声宣布:“数学卷子的答案贴好了,大家要自己对照哦,田老师说他到时候挑大题讲。” 班上一片哗然。 周讲于笑:“田老师也太任性了。” 谢呈笑了笑,站起身来。 “去哪儿?”周讲于马上问。 谢呈:“去找柴科。” 周讲于抬手想抓他,手一动想起他刚才的反应,猛地又收回来:“别去,没什么好说的。” 谢呈略一犹疑,班主任温柔已经进了教室。 她站在讲台上扬扬手:“同学们静一静静一静,下下周是秋季运动会,班上要出几位……” 班上人听到运动会都尖叫起来,叽叽喳喳地兴奋着,突然让谢呈觉得回到了初中。 温柔人如其名,提着声音也压不过众人的吵闹,最后只能皱眉看着下面的学生。 教室里正闹成一片,叶知秋大声吼:“安静!” 这一声气势太足,周围声音顿时降了下去。 温柔松了口气,冲叶知秋感激地一点头,说:“我手里是各项比赛的报名表,同学们都这么大了,就不像你们以前那样强制安排了,自己愿意报什么项目的去叶知秋那里报。” 周讲于笑问:“温老师那走方队呢?也可以不走吗?” “方队当然是要走的。”温柔应,“听说国旗班要在高一这边选两个人,运动会的时候会看看,大家表现好一点儿,说不定就被挑上了。” 谢呈的同桌肖潇一屁股坐回来,激动地冲周讲于说:“你去吧周讲于!绝对是最帅的升旗手!” 周讲于无所谓道:“再说吧。” 教室里继续乱哄哄,谢呈看了一眼黑板顶上的钟,离上课还有三分钟,去找柴科也来不及了,于是低头看书。 周讲于倾身问:“谢呈,你怎么了?” 肖潇本来还在跟前面的人说话,听到周讲于这一句回头,大大咧咧道:“什么怎么了?他不是每天都这样吗?” 谢呈好像没听见,继续沉默着。 周讲于看着他背影,突然有点不爽,抬脚踹了一下他椅背。 教师公寓背后的亭子旁边,几棵笔直的水杉渐渐染上秋天的气息,一片暖烘烘的红色。 吃过午饭之后,亭子里谢呈跟周讲于对坐着。 末了周讲于抱着双臂:“你他妈到底是怎么了?成天摆张冷脸是嫌天气凉得不够快?” 他口气其实不带怒意,谢呈抿抿唇:“就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周讲于问。 沉默两秒,谢呈抬脚,隔着中间的石桌,踢了踢他的脚:“手机带了没?” 周讲于不收脚,就那么支着:“没带。” 谢呈:“哦。” “看你那副样子,看着就来气,冲我笑一笑会死吗?”周讲于从校服兜里拿出手机抛给他。 谢呈皮笑rou不笑地弯了弯眼睛。 周讲于没好气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真服了你了,好好一张脸你……靠,算了。” 等谢呈拿出兜里的纸开始对着拨号码,他起身坐到了他旁边。 谢呈也不在意,跟他抵着肩膀,按下了通话键。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 谢呈放下手机,挂断。 周讲于诧异地问:“谁的?” “我爸的。”谢呈口气没有波澜,显然是早料到了,“上次号码没记错。” 周讲于从他手里抽走手机,又抢过纸条,把刚才的号码对照了两遍,侧头看看他,又拨通了。 “您好,您……” 周讲于看着谢呈:“换号码了?” 谢呈摇摇头。 坐了一会儿,他拿过手机,重输了一个号码。 这一回很快就接通了,宣禾有点疲惫的声音传来:“喂,请问哪位?” 谢呈顿了顿才喊:“哥。” “小呈?”宣禾惊讶地问,刚才声音里的倦意突然就不见了,“这段时间好不好?本来还想晚上打电话的,想听听你跟麦子的声音。这是谁的号码?周周的?” 谢呈耐心地等他说完,答:“挺好的,这是周讲于的号码。哥,我有个事儿要问问你。” 宣禾:“什么?” 谢呈:“找到我爸了吗?” 他问完话,那头宣禾还没回答,周讲于已经一脸错愕了。 宣禾顿了一下,问:“什么?我没去找姑父啊,这段时间课还挺多的。” “我妈昨晚跟我说了。”谢呈说,“你国庆节不回来,我打我爸电话是空号,找他那边的工友也找不到,我去问她,她忍不住就跟我说了。” 宣禾依然像是不知情:“说什么?姑父怎么了?” 谢呈不答,自顾自地说:“她哭得特别厉害,麦子吓着了,昨晚大半夜都不敢睡,后来我哄着睡的。你国庆节那么多天都在找,一点儿消息都没找到吗?” 周讲于听到这些话,震惊之余只觉得心像是在被猫抓,慌忙凑过去,抵到他耳边,听着宣禾的回答。 等了好半天,宣禾说:“小呈,你先别着急,好好劝劝姑,照顾好她。姑父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不出现的,他不可能就这样把账丢给咱们,他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找人想办法去了。” 听到这番话,谢呈沉默地咬紧牙,整个身子绷紧了。 周讲于把住他肩膀,用力捏了捏。 谢呈问:“什么账?” 宣禾没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