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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楚侠客果然对这玉一无所知,恐怕原先也不是你的吧?我昨夜就想,谁会把这玩意儿当宝贝戴在身上……” “十年前戴这玉的人都死了吗?”楚行云烦躁地打断他。 “原则上是这样,但按理说,玉也该都毁了,连残片都不应剩下,所以楚侠客你到底是从哪……” “与你无关。” “……好吧,那如今我们一体两魂,我还是得好心提醒你最好别戴了,万一被什么人看了去……” “自有分寸。” “啧,楚侠客这般固执,真是让我对我们的未来十分不安啊。” “有本事滚出去。” “……”谢流水无言了一阵,复而笑道,“被小美人……噢不,是尊敬的楚阁下冷冷一骂,脑子倒想起了一桩怪事,楚侠客可有听过玄鬼妻吗?” 楚行云示意他往下说。 “在我家乡那流传挺广的,说是有一个负心郎日日虐待糟糠之妻,一日不幸打死,也就随意埋了,准备另娶美娇娃。其妻之魂忿怨难平,便化为黑面玄鬼,趁满月时分钻入负心郎体中,日日折磨其魂灵长达三年。其母爱子心切却无可奈何,只得以泪洗面。后有侠客路过此地,听闻此事,便于院落舞剑,以浩然剑气破阴测鬼气,遂解此祸。这虽是虚事,但无妨试试。楚侠客内力尽失,剑法应是没忘吧?” “自然熟记。只是剑法众多,用哪个?” 谢流水“呼”地吹了声口哨:“楚侠客真是天下绝才,年仅二十三就能精于各个剑法。听闻弱冠之年便练成了盛传江湖的,那不如就舞这个试试?” 这以九招为基,又以九为变,生出千万来,是当今江湖最稳扎最正统的剑法。楚行云当即也认同,只可惜手中无一把称心如意的宝剑,只能削下数十根眠花茎秆,拧成坚实的细股,权作枝剑以代。 夜色莽莽,楚行云持剑而立,屏息凝神,只见: 一式生,点剑而起起剑歌,三尺寒星濯清光。 灵如紫燕盈盈影,轻若飞雪簌簌花。 二式挥,挺剑而出出芙蓉,英姿飒爽君子竹。 鱼贯凫跃纷纷沓,玉树临风卓卓然。 三式扬,提剑而挑挑河山,直指天涯断潇湘。 吴钩淬雪凛凛义,轩辕除魔堂堂威。 四式凌,击剑而刺刺冰轮,气贯长虹穿江海。 鲸开沧溟跋浪高起三千丈, 鲲劈苍穹扶摇直上九万里。 五式决,扫剑而荡荡九州,百万雄师莫可当。 螣蛇吐雾破风吞日震寰宇, 青龙掀滔崩天溃地搅昆仑。 六式阔,横剑而平平纵壑,高崖衔月邈千重。 虎啸五岳三春惊雷斗紫微, 羿射九日四冥鞭电斩贪狼。 七式转,撩剑而走走偏锋,九曲回肠绕巍峨。 雨声疏狂银象疾疾踏,璇玑流玉素霓遥遥倾。 八式悠,抹剑而成成环佩,金鱼摆尾戏清涟。 暮云浩浩兮翩若惊鸿,烟水澹澹兮婉若游龙。 九式归,立剑而剪剪剑花,雁字回时收秋声。 蓝莺邀月萧萧空幽谷,青鸾鸣舞杳杳碧云天。 九剑舞毕,四野幽阒。 夜风飒沓,谢流水微怔了神,难得静下来,可不多时,就原形毕露,又是个没正经道:“啧啧啧!妙哉妙哉,楚侠客这剑舞得真是风华绝代,只是似乎……” 楚行云瞥了眼依旧挺尸的谢流水,随手将枝剑掷了出去,席地而坐,盘算择日就剁了他,然后请个高僧把这家伙轮回了! “楚侠客,我似乎感受到你身体里又紧又湿的恶意,你还在想着轮回我?” 妈的! 楚行云烦不胜烦,只想把谢流水那种带点讥诮痞气的声音掐断弄死,此时又听他道: “这九剑行没效果,不如我们换点别的姿势,你还会……” 谢流水突然顿住,喃道:“火……” “什么?” “山头起火了!” 楚行云猛地一转头,果然,李府山后有隐隐火光。 天阴溪! 楚行云暗叫不好,飞身而起的瞬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诧异问道:“你看得到我背后的情形?” “……差不多吧,一开始只能通过你的眼睛看,后来发现,我似乎可以在你体内…转身……” 这诡异的灵魂同体总算同出点利用价值了,楚行云一边疾跑下山,一边问道:“那现在我身后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黑乎乎的眠花地还有黑摸摸的山林……等等!你就这么把我rou身丢在那!” “没人会对你那破躯壳感兴趣。” “……楚侠客,我们可是说好互惠互利的。” “所以我没斩你尸首。” “但是丢在那万一被野兽吃……” “那你只能怨老天开眼了。” “cao…”谢流水低声骂了一句,都道是寄人篱下,其心酸苦,何况自己这个寄人体内的,只能仰人鼻息、默默吃瘪。 楚行云倒觉心头微畅,只是没了轻功行动甚是不爽利,那后山头的火明晃晃地撞进眼来,似是越烧越旺。近了李府,却见府门突然被冲开,一个守卫怪叫着跳出来。 “啊────” 只见那人突然凄厉地惨叫一声,翻滚在地,四肢不停地抽搐。 门里又涌出几人,站在他身旁慌得不知所措。 楚行云立即上前拨开他们,微扫一眼,那人的右腿肚被咬了个血窟窿,其上有只活虫正往里钻,当即出手如电── “别用手……啧!” 谢流水出声已晚,楚行云两指迅如疾风,一夹一甩,将那条硕虫扔在地上。 这虫一身黑长毛,毛上似乎还裹着层粉末,吸饱了血的缘故,肥硕无比,在地上抖动着短足要翻身,恶心得紧。 然而还没等这虫翻过身来,楚行云就觉两指之间火辣辣地痛,抬手细看,指尖处已然青紫。 “楚侠客,你这芊芊玉指恐怕是要不得了,趁早剁了……” “宋大人!” 此刻,宋长风从府里走出来,楚行云忙将右手往背后一缩。宋长风迈过门槛,立在众人面前,环视一圈,目光及了楚行云,眉宇间沾了惊喜,但却是无言,转而走向那名受伤的守卫,蹲下来查看他的情况。 “启震,你早年习过些许医理,依你看,他这样有何救治之法?” “回大人的话,属下只略懂些包扎止血之术,这般毒伤,还未曾见过,只是见他如此,恐怕是……不太好了……” 那人已陷入昏迷,腿肚肿得比大腿还粗,右膝盖以下全然发黑,极为畸形可怖。 “竹青,你立刻去请神医决明子来,速回。启震、启东,你们看护好他,先抑毒止血。至于其余的人……” 宋长风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