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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左颊隐隐有疤,一会儿这人是白衣蹁跹、月下桃花舞剑…… 最后,楚行云一栽头,晕在谢流水怀里。 谢小魂正被吻得晕头转向,乍然停了,还怔了怔,低头一看,行云乖乖地睡过去了。谢流水伸手,轻轻搂住他,随即松了一口气,楚吻神再这么吻下去,他非被亲肿不可,真亲肿了倒是小事一桩,待会天雷勾动地火可就不好玩了。 谢流水盯着楚行云的睡颜,这家伙一副玩完火就撒手不管的恬静淡然,小谢忽而有些不爽,趁行云晕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吻技这么好,跟哪个坏家伙练的啊? 楚晕云自然不会回答他,就算他醒着,谢流水也不会真去问这个问题,开开玩笑罢了,他没有过问的资格。 谢流水任劳任怨地把楚行云抱起来,昨夜山上大波人追杀,清林居不知遭殃没有,最好别冒然回去,出于安全,应该带楚行云去宋长风的宋府,但出于醋味,谢酸水不想带他去,索性就呆在原地,等楚行云醒来自己决定去哪。 他不舍得把行云放在地上,干脆就这么抱着,并且时刻注意怀中人有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要是快醒了,他就要假假地往前走几步,这样就显得他谢流水是出于赶路,迫不得已才抱着他楚行云,并不是要趁机占他便宜。 睡梦里,楚行云醉在一湖浩大的月光里,清辉似一池融化的银,粼粼淼淼,他在其间浮浮沉沉,已有十年之久。 总也看不清,总也遇不到。 孑然一人浮在这月湖中,通体清冷,楚行云想起,十三岁刚入宋府时,他分到一间自己的小屋,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木柱子上画一条身高线。 他根据仅存的记忆,估量出那个人的身高,用朱红画了一道线,时刻提醒自己,好好吃饭好好长个儿,一定要高过那个人! 那人在他心中,恍若仙人,强大如神,楚行云自然是放在心底,时时崇拜尊敬,但这崇敬之余,又有一分不服输的劲儿在体内作祟。十三岁相遇时,他是不夜城里一个断腿的小鬼,衣衫破烂、可怜兮兮,那人是从天而降的世外高人,白衣飘飘、长剑独立,楚行云都能想象出来,仙人低头,看着自己,投下怜悯的目光。 太落魄,太不堪了! 楚行云不高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长大,他会变得特别厉害、特别好,好到能和他的仙人并肩同行。 凭此执念,楚行云虽已身负十阳,天赋异禀,但依然起早贪黑,拼命习武,终于十六出道江湖,打得同龄无敌手,摘下各大斗武桂冠,引得江湖人人称羡。 少年成名,最是风流得意,别人风流,夜夜笙歌烟花柳,他风流,早早睡觉好做梦。 做个春`梦。 不知从何时开始,执念渐渐多了几分绮念,他已长大,若有父母媒妁,都可以成亲了,行走江湖,见过不少美人,可看来看去,竟都不如十年前月下朦胧,惊鸿一眼。 于是,绮念愈发不可收拾,那人在他心中,从恩重如山的世外仙人,变成巫山**的指路人,从前供在心里高洁不可玷污,现在被他拉下神坛,梦回午夜,月下交叠,旖旎横生。 一开始,少年行云还会在天亮后痛骂自己简直不是东西,意yin恩人!枉而为人!糟糕透顶!罪不可恕!后来……算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反正那人不知道。 十七岁那一年,他有一回又赢了第一,他兴高采烈地跑回去,跑到自己房间的身高柱前。 少年行云骄傲地站在那,他已跟那道红线一般高了,当年那个人估摸着就是十七八岁,跟他现在差不多大,而他,甚至可能……还更高了一点点。 不知道那人现在还有没有长高呢? 比完身高,夺得第一的少年云又在想,不知道那人现在武功怎么样?会比自己强吗?还是……自己已经比他厉害了? 当天晚上,少年楚行云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与那人月下重逢,不过,他不再是不夜城里断腿的可怜虫,他也一袭白衣,一把长剑,立于桃花树下。 那人在湖的对面,转过头来,脸上蒙了白纱,隐隐约约,似是在对他笑,与以往的梦不同,这一回,仙人的身形有些瘦削,好似病了,变虚弱了。 楚行云在梦里惊奇地发现,几年过去,自己已经长得比他高,武功比他强,甚至……比他更年轻。 体内有一种……热流在翻腾,少年云有些紧张,但他坚定地走过去,一步、又一步,逼得越发近,最后牢牢地抓住那个人,像抓住了天鹅的脖颈,然后…… 然后第二天,十七岁的楚行云蹦起来,面红耳赤地溜去溪边洗裤子。 他低着头,恨不得将脑袋低进地里埋起来,他边洗边忏悔: 自己可真是长成了肮脏的大人。 从最开始,在梦里小心接近,一点点触碰,拥抱,接吻,直到后来压抑不住,一晌贪欢,再长大,又渐渐不满足只是交缠,他想要更多,有时梦中对坐,便只是谈天说笑,交换一个吻。 醒来后,格外得失落。 每一年生日,楚行云都向老天许愿:让我遇见他吧! 从此,就可以真真正正地抓住他,不再是梦中虚影,不再是心中妄念。 可他许了十年的愿,却一次也没有实现过。 楚行云泡在一池月光里,闭上眼静静地想,他从来不愿坐以待毙,就算踏遍天涯海角,他也要见那人一次!为了能翻过天下的穷山恶水,他一定要练成踏雪无痕第十成,哪怕要自废武功三个月,也在所不惜! 只是不料,刚废完武功,就一脚踩进漩涡里,一浪接着一浪打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以前,他累的时候,就会躲进梦里,和那个人温存片刻,如此,就好像又有了目标,又有了前进的动力,又能爬起来,去面对各种乱七八糟的事。 楚行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他睁开眼,看见月光湖畔,出现了一抹白衣,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他顿时欣喜,他又能梦到那人了! 楚行云从这一池清辉里爬起来,向岸上游去—— 突然,湖面上显出一张大大的人脸,楚行云吓了一跳,与梦中见到的那种蒙着面纱朦朦胧胧的五官不同,这张脸,清晰得要命,楚行云晕乎乎的,一时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