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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起一颗菜,塞进小鹿嘴里。 先前她看不清谢小魂,只感觉是一团幽灵,虽然也知道他不是女子,可并没有仔细想。此时,谢流水这么一个大活人纤毫毕现地出现在她面前,楚燕偷偷打量着: 嫂子长得……还挺俊。 就是不知左脸怎么回事,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刀疤,有点可惜。 楚燕又看了一眼还黏在一起不分开的哥嫂两人,心中忽而有些通透,彻悟了一点人世间的道理,于是默默又记下一条: 喔,哥哥是个断袖。 最后,梅花鹿在楚家兄妹的投喂下,啃秃了小谢菜园,心满意足地踏着蹄子走了。楚小云恋恋不舍地目送小鹿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满心期待它们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就没有菜喂了,你只好去拔草。”小谢嘀咕着,“毛茸茸的四蹄子,有什么可爱的。” 楚行云光听他这形容,就觉得可爱死了,反驳道:“大部分人都会喜欢。” “是嘛,我就比较喜欢光溜溜的。” 楚行云心想这可真是个怪人,但他咂摸了两下,总觉得谢流水似乎……话里有话。没等他咂摸清楚,谢流水推开小屋门,去翻找储备粮,楚行云站在屋外瞅了瞅,问: “你住这里吗?” “不,屋子都是杂物间,我住那里——” 楚行云顺着看过去,这才发现屋后池塘后林子后,有一处小山洞。 看来这家伙终究还是住进了山洞里……楚行云觉得有些奇怪:“你都建了石屋,为什么不住?” “你不觉得这屋子建的很显眼吗?”谢流水拎出一袋白米,四个鸡蛋,“一进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万一有外人发现这里,首先会去搜查石屋,这样就给我跑路争取了时间。后边那个山洞挺深,里面岔口蛮多,有好几条缝隙可以通到别的地方,等他搜完石屋搜到山洞那,我早溜了。走吧——今晚只好委屈楚侠客睡山洞里了。” 楚行云拉着meimei跟着走,他心中飘过一丝疑惑,谢流水虽说是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不落平阳,但说来说去,他不过就是个为人不齿的采花贼,会有那么多人舍得花那么大精力来追杀他吗?竟然谨慎成这样,住都只敢住山洞里。 而且洞里一进去还不是他的住处,得再往里走一大段,遇到一个三岔口,右拐,再走。 楚行云心中咋舌,狡兔三窟都没这么狡。谢狡兔领着他走进自己真正的住处,楚行云看着眼前紧闭的石门,心中有些雀跃,一雪前耻的时候来了! 当时他们灵魂同体,他带着谢小魂回他的清林居,结果被这人狠狠嘲笑了一番,说他生活窝囊、不清不楚。如今风水轮流转,楚行云在心中冷笑,大家都是男人,他倒要好好看看,谁还比谁整洁了。 谢狡兔一推开机关石门,楚小云就钻进来,像急于巡视领地的小狮子,谢流水好笑地看着他,替他点亮了灯烛,屋内一时亮如白昼。楚行云东瞧瞧西看看。碗杯白如初雪,立在橱里,像戍边的将士,听凭谢将军的调遣。书本册籍,从小到大、安安分分地挤在柜里,似文武百官,冠袍带履上早朝。 衣服鞋袜分门别列,叠放在衣柜里,料子都是低廉的麻布,多黑灰,许是穿的久了,有些褪色,不过洗的很干净,晒得也很透彻,有皂角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楚行云黑着脸,把柜门关了,挑剔的目光又移上床,床单像地面一样平坦,铺的一丝褶皱也无,被子是规整的豆腐块,四角齐全,薄毯是齐整的豆腐干,四棱分明。一些小杂物站在床头桌上,像排兵布阵,自有方圆规矩。 楚行云挑了半天,鸡蛋里挑不出骨头,心有不甘,转念一想,此处可是个山洞,一定会生虫生草结蛛网,好好地找,不怕没有。楚行云低头,目光逡巡,检查地板。寻常山洞地石粗糙坑洼,但不知此洞有何蹊跷,石质近玉,墨色莹润,泽泽生光,倒不像山洞,像是住进了玉宫。再看角落,不知熏了何种草,隐隐散发着药香,虫蚁无踪,虽许久未归,然与外隔绝,竟然一粒灰也找不到。 终于,楚行云气馁了,拎了一把椅子坐在那。谢流水笑着把他揪起来:“来,起来干活,让你meimei坐着好了,小池塘上游有山泉,去把那个小水缸装满水。我去逮只兔子。” 不多时,谢流水就拎着一只胖山兔回来,他还采了些野菜,顺手捅了个蜂窝,弄来半巢蜂蜜。楚行云打完水,跟meimei没闲着没事,就往池塘里叉了两条肥鱼。三个人围着篝火烤兔rou,涂了蜂蜜,烤的流油。 谢流水蒸了一锅香米,炒了几盘菜,小试刀工,又撇了一盘嫩嫩的鱼片:“哎,给你露一手,今晚我们喝玫瑰鱼奶汤。” 楚行云看了一眼小谢的菜篮子,奇怪道:“哪来的玫瑰?” 谢流水笑了一下,炖了一锅白白的鱼汤,待到咕噜噜冒泡,便择了几朵野红菇,旋着丢进去,宛如施了法,奶白的鱼汤晕出一抹粉红,瑰艳可口,煮了一会儿,最后盛出三碗。 楚行云端起来尝了一口—— 小谢在一旁笑着问:“好吃吗?” 一线鲜甜入喉,胃里暖融融,楚小云差点没把舌头都咽下去。 谢流水看着他的反应,微笑道:“你喝慢点,锅里多得是。”他端起来品了一口,“我娘做的更好,我只学到了八分。” 楚行云心想这还叫八分,要是学成了十分那还得了。 烤架上的兔rou滋滋作响,楚行云扯了最大的一块兔腿分给meimei,又扯了一腿分给小谢,谢流水撕了一半还给他,三个人津津有味地吃兔兔。 炊烟一缕飘飘,月儿圆,天穹远,山中无历日,忘归人间。 饱暖渴睡,三人灭了火,收拾一番,回到山洞中。谢流水掌灯,叩开一处机关,洞旁一块石壁缓缓退去,露出外边的夜空: “开窗通通气,这个机关再按一下——” 咯地一声,就见裸露的窗上,升起一层密密的纱网,不知用何种草药染过,呈墨绿,沾药香,蚊虫不近。 凉风习习,吹进屋里,谢流水踢了某个角落一下,紧接着,就见一个柜子弹开,一道旋梯呈现: “这洞里有两层,上边还有一间。”小谢笑眯眯道,“小姑子,让你住楼上怎么样?” “好的,嫂子。” 楚行云听得一阵头痛。分完房间,